她那點隱隱的不對勁得到了證實。
人家估計不是什麽陪酒少爺,搞不好去OB的消費次數和金額比蘇晚舟都要多。
那她跑過去把人拉開的行為……
也太尷尬了!
薑恬閉了閉眼睛,不大願意面對這個現實。
偏偏趕上這時候房東跟她提車子,她肚子裡那點火蹭蹭蹭就躥上來了。
也是,住著卜蔭別墅、開著高配Panamera的人怎麽可能是陪酒少爺!
哪個陪酒少爺這麽有錢。
仔細想想,她是有誤會不假,但房東的態度和故意引導也是她會誤會的一大因素。
死騙子!
薑恬這一路都生著悶氣,隱隱的還有點委屈。
所以現在,房東站到土耳其冰淇淋的櫃台裡叫她,她只是掀起眼皮淡淡地看著這個狗男人。
房東拿起店裡的長長金屬杓子,拄著冰淇凌台,笑著問:“這位小姐,要什麽口味的冰淇凌?”
天使街後面這條小街她也是第一次來,不太明白土耳其冰淇凌為什麽要用半米多長的杓子來挖,也不知道土耳其冰淇凌被很多人調侃著稱為“急死人”冰淇凌的梗。
生氣還是生氣的。
就算好奇薑恬也站在原地沒動。
房東拿著那柄比手臂還長的杓子挖了一塊粉色的草莓冰淇凌,又在冰淇淋上扣了個蛋筒,冰淇凌神奇地粘在杓子上。
長杓子柄發揮了作用,房東笑盈盈地站在櫃台裡,把扣好蛋筒的冰淇淋遞到薑恬面前。
薑恬猶豫了兩秒,伸手去拿。
她剛一伸手,房東也動了,輕輕轉了轉手裡的長杓子,甜筒位置立刻變了,薑恬抓了個空。
她瞪過去,卻聽見房東說:“抓住了就是你的。”
他的聲音裡帶著笑意,卷著溫熱的夜風迎面而來。
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薑恬心尖輕輕剮蹭了一下。
房東再次把冰淇凌遞到薑恬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薑恬盯著冰淇凌看了兩秒,迅速出手,結果還是撲了個空。
她呼出一口氣,忿忿地想,房東是個屁的陪酒少爺,他可能是馬戲團出來的,動作也太靈活了。
站在房東身後的土耳其小哥笑著鼓掌,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說:“你好棒,我要失業了。”
薑恬越拿不到越不服氣,沒留意自己已經被房東一點一點縮近的距離引到了櫃台前。
甚至有一次她都握住了,往下一拽居然只有一個蛋筒。
房東什麽時候套了兩層蛋筒在上面!
狡猾!
她氣得舉起空空的蛋筒“哢嚓”咬了一口,嘴硬道:“別給我了我不吃,我就喜歡吃蛋筒。”
“不鬧了,”房東笑著把冰淇凌遞到薑恬手裡,“草莓味的可以嗎?”
薑恬舉著甜筒坐進車子的副駕駛位,房東偏頭看向她,嘴角彎著:“哎,薑恬恬,我第一次見面就發現了,你這姑娘脾氣挺大啊。”
薑恬咬了一口冰淇凌,不甘示弱:“誰讓你嘴裡一句實話都沒有。”
房東用指尖點了點下巴,態度懶散地給自己辯解:“那還是有的。”
薑恬面無表情地看向房東。
“在夜店上班?當陪酒少爺?客人是得出手多闊綽才能讓你買得起高配保時捷?”她開口時帶著點淡淡的草莓奶香,問,“你當鴨嗎?”
房東笑了:“我們OB做得可是正經生意。”
我們OB?
薑恬還沒反應過來,聽見他說:“OB是我開的。”
薑恬舉著手裡的冰淇凌愣了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開的?”
“以前背著家裡偷著開的,沒多聲張。”房東漫不經心地說著,然後笑了笑,“消氣了沒?請你吃木屋燒烤吧。”
薑恬覺得自己不是個小氣的姑娘,也就找經理和把人家從正牌乾媽面前拽走這事兒有點尷尬。
想想也不是什麽大事,沒必要多計較。
她舔了舔嘴邊的冰淇凌漬,大大方方地說:“消氣了,不涉及到我們家魏醇的我很少計較的。”
“涉及到魏醇呢?”房東.突然問。
薑恬“哢嚓”一聲咬碎冰淇凌的蛋筒,不怎麽真誠地說:“哦,那也沒什麽,我脾氣很好的,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魏醇:......要完。
第26章 鼠尾草
薑恬能感覺到自己跟房東越走越近,仔細想想,又覺得這好像也沒什麽。
畢竟在法國跟人合租時,室友之間也都是這個樣由遠及近、慢慢熟識的。
但房東不一樣,跟他不是那種“我知道你的名字”或者“我知道你喜歡法國菜還是中國白粥”、“我知道你大概幾點回來”這類的浮在表面上的熟識。
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哪怕不知道名字,也很熟了。
尤其是今天。
住樓上的“宇宙黑洞級神秘”房東,居然願意告訴她自己是OB的老板。
薑恬像是遊蕩在漫漫無疆的宇宙,摸到了一顆亮晶晶的小行星,渾身舒暢。
她吃光了手裡的草莓甜筒,看向房東,這人開車一點也不標準,一隻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懶洋洋地搭在敞開的車窗上,嘴角上挑。
一副痞子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