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根木柱上的花紋都不同,這麽複雜的雕花肯定不是設計師成批量那樣隨便做的,多半是應了房主人要求專門設計的。
再聯想到院子裡那隻孤零零的黃玫瑰花苞。
太詩意,不像是她那個房東會喜歡的東西。
薑恬印象裡連裝修都要按照喜好在家具上雕花的,應該是個溫柔細致的人。
而她的房東先生,是一位用什麽圖案都沒有的深灰色被子枕頭、出門時套著純黑色短袖牛仔褲、車鑰匙光禿禿的沒有鑰匙鏈、手機連個膜都懶得貼的人。
非常爺們非常A,跟溫柔細致邊都不沾。
……也不是,至少他還用粉色蝴蝶結的小貓咪頭像,網名叫月月。
他真的不是精神分裂嗎!
薑恬懷疑自己有什麽奇怪的魔力,粉的愛豆是個說退圈就退圈的神秘人物,常去的夜店是個老板成謎名字成謎的神秘夜店,連房東也是個處處充滿矛盾的神秘房東。
但不可否認,因著魏醇的原因,房東這種若有若無的神秘感很對她的胃口。
邁上最後一個台階,薑恬抱著被子試探開口:“哈嘍,你在嗎?”
每次上來都有種闖入人家私人空間的心虛。
左側的房間發出一點聲響,薑恬條件反射地扭過頭去,發現自己的確又來得不是時候。
這次房東沒靠著窗框孤單寂寞冷地發呆,卻也依然是赤.裸著上半身。
浴室裡的蒸汽還沒完全散去,看樣子這人跟她一樣剛洗完澡,腰間就圍了那麽一條浴巾,看上去松松垮垮的,要掉不掉。
上次天色暗她沒看清,今天晨光正足,從手臂到腹肌、再到人魚線的露暢肌肉線條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薑恬張了張嘴,努力把自己的視線轉移到一旁,盯著最後一段扶手上雕刻的一截鼠尾草,沉默片刻,才重新轉過去,若無其事地說:“哎,被子和枕頭是你借給我的嗎?謝謝。”
站在浴室鏡子前的男人,一隻手拄著大理石花紋的洗漱台,另一隻手拿著剃須刀刮掉臉上最後一塊剃須泡沫,才看慢條斯理偏過頭,輕笑一聲,用挺欠的語氣調侃道:“不叫哥哥了?”
薑恬驀地想起昨晚她發的信息。
昨晚真是怕得有點神經兮兮,連窗外晃動的樹影都像是張牙舞爪的孤魂野鬼,她給這位室友發信息的時候也沒多想,光覺得求人得有點求人的態度,隨手就打了個“房東哥哥”。
被人調侃了一句薑恬還挺不好意思,晃了晃手裡的被子,重新謝了一遍:“謝謝。”
“客氣。”房東應了一句,擰開水龍頭,彎下腰去撩了起水洗了兩把臉。
他這一動,腰上的浴巾跟著動了動,看上去更松了。
薑恬都怕他再動兩下浴巾直接掉下來,腦子一抽,順口就來了一句:“帥哥,你要走光了。”
房東手一頓,偏頭,那張帥臉上還掛著水珠,看上去非常性感,他挑了下眉,抬手關上了浴室的門。
薑恬把手裡的被子往沙發上一丟,非常想打自己一頓。
可能二樓風水不好,她每次上來都像是個覬覦人家美色的女流氓,連人家的半個裸.體都看了兩次了。
不過,她今天上來是道謝的,有正當理由呢。
想到這裡薑恬又硬氣了,隔著浴室門喊話:“哎,我做了三明治,還是牛油果金槍魚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下樓吃點?”
話音剛落,浴室門又被拉開了,房東穿著牛仔褲和純白色短袖出來。
衣服穿得還挺快。
“請我吃早飯?那走吧。”這位哥說完自己先一步邁下樓梯。
薑恬走在他身後,指間刮過雕花,出於好奇問了一句,“扶手上的雕花是你自己的創意?”
前面的男人有些心不在焉,只聽見他“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薑恬也不知道該跟這位房東聊點什麽,畢竟人家到現在也沒有要告訴她名字的意思,只能看著雕花隨口嘟囔:“天竺葵、薰衣草和薄荷,這個搭配挺有意思。”
“什麽?”走在前面的人腳步一頓,突然問道。
他問這句話的同時轉過身,薑恬沒刹住腳步,兩人險些撞在一起。
相鄰的樓梯在高度上正好彌補了他們的身高差,兩人以不到兩指寬的距離,面面相覷。
作者有話要說: 魏醇你怎麽回事兒,怎麽總不穿衣服啊,嘖,嘖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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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妹手機鈴是《She's my Romantic Boy》裡的一段中文歌詞。
然後大家都在猜江樾身份,友情提示:
1.本文是甜文,沒有前男友前女友之類的情節。
2.文中沒有同性戀者,請腦補過多的寶貝不要過度揣摩。
3.你猜江樾啥身份?不告訴你!嘿嘿嘿!
第5章 芳樟
薑恬第一次跟陌生異性這麽近距離對視,愣了片刻,才後知後覺想要往後退。
實木樓梯設計得並不低,往後撤的腳撞上台階薑恬整個人向後一仰,結結實實地坐在了樓梯上,發出一聲聽著都很痛的悶響。
剛才還跟她面對面的男人此時暴漏了直男本性,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都沒有,居然還笑了,笑的同時倒是沒忘記向薑恬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