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的人顯然是聽到了客廳裡有動靜,這才出來看的,結果就看到這樣一幕,一時之間兩邊的人都愣住了。
而被劉城抱在懷裡的張秀蘭,手還擺著錘打他胸口的動作,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劉父,劉父輕輕一咳,才將眾人從尬尷中帶回來。
張秀蘭隻覺得臉燒的慌,掙扎著要從劉城的懷裡下來,到是劉城不慌不亂的把媳婦放下。
一邊對著郭震宇點點頭,看到郭震宇和鄭怡與父親在書房裡,詫異的往父親的身上看了一眼。
郭震宇笑道,“真是難得,也有看到劉城這樣的時候,正想著你什麽時候回來呢,這人就回來了。”
劉城點了點頭,“什麽時候過來的?”
“剛過來沒多大一會兒。”郭震宇回道,低頭對身邊的鄭怡道,“你去和弟妹坐一會兒,我和劉城說會話。”
鄭抬扶著肚子點點頭,才往張秀蘭這邊走,劉城對著媳婦點點頭,隨著上父親,三人又重新進了書房。
客廳裡,張秀蘭跟著鄭怡坐到沙發上,已經是深秋,家裡條件好的,都會買些水果,張秀蘭在吃的這點上從來不虧待自己,秋天的水果也便宜,每次去買菜,她都要撿一些買回來。
因不喜鄭怡,人又來家裡坐客,張秀蘭就坐在一旁低頭削著蘋果,換成平時。鄭怡一定溜須著張秀蘭,或者說劉家,可今天卻不同,丈夫的考核沒有通過,相當於在一個職位上半路就被人給弄了下來,可比沒有上過這個職位還丟人。
“不用削了,打懷了孕。婆婆一直弄著水果。我也吃膩了,你沒有懷孕,不知道當孕婦一天除了吃就是吃。也沒有旁的事可做的。”鄭怡的話裡滿是低嘲。
張秀蘭很是意外的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後笑道,“我是沒有生過,不像你都生過兩了。這是第二個也有經驗,我想想就羨慕。”
手上的動作卻不停。削了一半然後用刀切下來直接往自己嘴裡放,“我是農村出來的,要說水果也吃過,可卻不像嫁進來之後吃的這麽多。所以讓你笑話了,這蘋果也削了,不吃放在那裡也不好。我就吃了。”
一句二胎已經讓鄭怡的臉色白了,她料想到張秀蘭會有知道的一天。可是沒有想到張秀蘭的膽子這麽大,敢當面就這樣直白白的說出來,再聽下面的話,嘴裡敗低自己是農村出來的所以不能浪費,卻是在映射鄭怡猖狂。
看著鄭怡鐵青的臉,張秀蘭笑的愜意,就行你是客上門來裝腔作勢,就不行我反駁回去?
“一直都知道你是個玲瓏剔透的人,不過對於生孩子這事你也不用擔心,等你有了那天你就知道了,現在雖然能部腹產了,可是這生孩子也不是想的那麽容易,要命好心好這才能順利過了生產的那個鬼門關。”鄭怡壓下心底的火氣,皮笑肉不笑道。
去部隊裡探親的時候,就與鄭怡鬧的不快,面上卻過得去,可是這次來鄭怡到家裡來了,都不管不顧,張秀蘭暗下奇怪鄭怡是因何而這樣,面上卻一面輕松的應付。
聽了鄭怡的話,抿嘴一笑,然後嚼的蘋果咯吱咯吱直響,“是啊,所以說嫂子是命好的,這一胎接一胎的生,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呢。不過聽嫂子的意思,你這頭胎也是順產的?”
鄭怡臉色不好看,哪裡還會回話。
張秀蘭就自顧道,“我聽我們村裡的老人說,這順產的都是臀*部大,可是看嫂子這身骨也不像啊?”
對於鄭怡的事張秀蘭可知道的清清楚楚,似喃喃自語道,“都說屁*股大的生兒子,可嫂子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兒,這也不準。所以到是羨慕嫂子明明骨架小,還能順產這麽順利。”
“張秀蘭,我生了女兒又如何?你別在這裡嘲笑我,到時老天爺報應,你生都生不了。”鄭怡這句話說的可是夠狠。
這句話一出,也算是撕破了臉。
張秀蘭臉上的笑意慢慢的退了下去,“嫂子,你說這翻話是何意?你這突然就詛咒起我生不出孩子來,我是哪裡得罪你了,讓你說出這麽狠毒的話來?今天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了,咱們這事可沒完。”
張秀蘭又把手裡的刀往桌子上一拍,“不過我到底是農村出來的,現在當著面就這樣無緣無故的詛咒我,不知道的以為我刨了你家的祖墳呢。”
鄭怡見張秀蘭還反咬一口,笑了,把肚子往前一挺,身子往沙發裡一靠,“我就是詛咒你又怎麽了?因為什麽?就因為你剛剛說的話,我說這話就沒有錯,你還真以為沒有外人,你就能顛倒黑白不成?”
“話不投機半句多,那咱們就找人評評理。”張秀蘭站起身就往書房走。
剛剛她說的話可沒有錯,最後讓人聽了覺得她是農村出來的粗俗,可是鄭怡就不一樣了,鄭怡先是挑刺,眾人聽了只會覺得鄭怡猖狂。
看著張秀蘭往書房走,鄭怡才反應過來,原來從一開始,張秀蘭就在激她,讓她說出難聽的話,然後在這裡等著她呢。
也知道叫住張秀蘭她也不會停下來,眼睜睜的看著人敲了書房的門,然後推開,低低的哭聲也隨之傳來。
“劉城……”也不多說,隻輕輕叫了一聲,便低聲哭了起來。
書房裡正在談事的三個人,看到這樣,一時之間愣住了。
劉城卻已大步的走了出來,一隻胳膊伸手一帶,就把人先攬個半懷,“怎麽了?”
“張秀蘭,你不用惡人先告狀。我到你家來,你欺我在先,現在反而先惡人告狀,我就不相信你這樣做,就能讓大家相信了你。”張秀蘭不等開口,坐在沙發那裡的鄭怡先喊出聲。
張秀蘭的淚卻是一直往外湧,也不急著解釋,隻道了一句,“嫂子詛咒我生不出孩子來。”
雙眼含淚緊緊的盯著劉城,弄的劉城心都酸了起來,就是在場的劉父和郭震宇聽了這話臉色也變了。
郭震宇的目光直接狠狠的瞪到妻子的身上,以前妻子在部隊的時候對張秀蘭就不喜歡,他也親眼見過,這翻話妻子也確實說得出來。
劉父心中雖有氣,卻也不好瞪過去,隻喝向兒子,“好了好了,一個院裡住著,牙和舌頭還有碰到一起的時候,更不要說這兩人相處,都是結了婚的,一人少說一句就算了,快帶你媳婦回樓上去。”
張秀蘭緊扯著劉城的衣袖,劉城原本想開口,見媳婦一臉可憐的哀求樣,只能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沒看郭震宇一眼,扶著媳婦往樓上走。
郭震宇也是一臉的不好意思,“劉叔,讓你見笑話了,鄭怡打有身孕之後,脾氣就一直陰晴不定的,秀蘭向來脾氣好,定是我家鄭怡的脾氣又上來了,你別往心裡去才行,我在這裡跟秀蘭賠個不是。”
“你客氣了。”劉父的臉色並沒有緩過來,“你的事情你也不用著急,那邊去不了就留在團裡,現在你媳婦也要生了,正好在家裡陪陪她。”
“劉叔,我知道,那我們就先回去了。”郭震宇臉上的笑也快掛不住了。
這剛剛用不上劉家了,就上門在人家罵人家的兒媳婦生不出孩子來,郭震宇在怨劉家不幫忙,卻也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怪也沒有用,誰讓自己的母親往外顯擺這事呢。
這次上門來也是有道謝的意思,畢竟他考核沒有通過,也算是把劉父也扯了進來,受人非議,所以郭震宇才帶著妻子過來,誰成想最後變成這樣。
沙發那裡坐著的鄭怡卻知道不解釋清楚,她就真落下這壞名聲了,“不行,這事得說清楚了,不然豈不是真弄的像我在欺負人一樣?”
“行了,都是誤會,你別在任性了,到讓劉叔看了笑話。”郭震宇覺得妻子一向懂事,今天怎麽就看不出眉眼高低來呢。
“我不走,明明是張秀蘭算計我,我才說那樣的話,現在反到是弄的全是我的錯,憑什麽?”鄭怡捂著臉哭了起來。
張秀蘭會哭,她也會哭,就想這樣陷害她門都沒有。
郭震宇見妻子哭,心裡的火也消了,顧不上和劉父客套,幾個大步走過去,到了妻子的身旁,“好了好了,你肚子這麽大哭什麽,對孩子不好,有事說事別讓劉叔笑話。”
鄭怡聽出丈夫服軟了,才開口,“你只知道怪我,也不聽我的解釋,若是其他的事也就算了,可這樣的事我不能應承,我是說了那樣的話,那也是她說的話不中聽,我被逼急了才說的。”
左右就這幾句話,鄭怡也知道把說了什麽說請楚,說清楚了自然是沒有理了,到是這樣不清不楚的,才會讓人多想。
郭震宇聽了卻不知道要說什麽,他總不能再叫張秀蘭下來對質吧?面上雖然什麽也不說,可從態度上明顯相信了妻子的話。
劉父也緊著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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