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小兔子現在年紀還小,在打疫苗之前最好不要輕易帶出門,因此在雲景的強烈要求下,墨菲斯負責留守在家裏照看小兔子。
出門前,雲景回頭看一眼,便見變成獸型的墨菲斯正目送他離開,而在墨菲斯的身旁,還有個比他小更多的小毛團兔子抱著奶瓶,坐姿與墨菲斯一模一樣,紅通通的眼睛懵懂地看著雲景,學著墨菲斯的模樣目送他。
雲景心中一暖,沖著這一大一小揚了揚手,轉身離開。
從雲景家到李阿姨家大概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雲景先是利用時間,閉目養神將體內的靈力運轉一周,做好每日的修煉功課後,見還有時間,便打開手機看看那些評論。
楊煜希簡直是湊熱鬧不嫌事大,不僅轉發了上一條小兔子照片的微博,而後小兔子發的視頻,他居然又一次轉發了。
他雖然沒事幹喜歡抱著手機上網,但卻不頻頻發微博,偶爾十天半個月不出現,難得發一條,還是應品牌方的要求發的廣告,不一定是他本人發的。
粉絲平日等他等的望眼欲穿,今兒連著兩條微博,都很清晰地表達了他的個人情緒,很明顯微博的另一方是楊煜希本人操控。
想到男神被兔子萌得心顫的模樣,粉絲嗷嗷叫著也快瘋了。
雲景看著熱情如火的粉絲,忍不住戳了楊煜希一下。
楊煜希正好線上,迅速發了個“嘿嘿”的doge表情過來。
緊接著又是好幾張他和劉勳然的日常,這幾張顯然抓拍的很好,不僅楊煜希臉上的表情神采飛揚,一旁時常面癱的劉勳然,都被捕捉到了幾絲笑容。
二人雖然年紀差了幾歲,但楊煜希性子活潑,劉勳然則有著不符合他那個年紀的穩重,兩人站在一起氣場異常契合,引發了化學反應,看起來般配的不得了。
“我看你家兔子可疑得不得了,看起來也就比我稍微差了點,是不是又一個被契約束縛的人?”
緊接著,楊煜希便好奇地詢問起來。
雲景也沒隱瞞,當即將訛獸的事情說了一通。
那廂的楊煜希許久沒有回答,幾分鐘後,發了一連串暴怒的表情過來。
“導演看我氣的渾身冒汗臉都紅了,還以為我被熱的,讓我好好休息休息……”楊煜希說著,發了個哭笑不得的表情過來,“看你家兔子也不是傻的,以後指不定比普通人還機靈呢。到時候你問問他有沒有興趣進軍萌寵界和娛樂圈,哥幫他開拓戲路,介紹資源!”
雲景看著他這話就想笑,沒記錯的話,當初他也是這樣和劉勳然說的吧。
剛打算回復他,楊煜希又發了一條過來:“啊,有個女演員穿太多中暑了,我去看看。”
雲景見狀,便收起了手機,恰巧時間也過去的差不多了,片刻後,便來到了李阿姨家的社區外。
進樓前雲景先打了個電話提前招呼一聲,不到兩分鐘的時間,便見兩個年約無視左右的中年男女從樓上下來。
看到雲景的那一瞬間,二人一愣,估計是沒想到雲景居然如此年輕面嫩。
“雲景大師?”李阿姨道。
“叔叔阿姨好,叫我小景就可以了。”雲景立刻道。
“孩子……你今年,高中畢業了沒?”那中年男士試探地問道。
“九月開學就是高二的學生了。”雲景道。
李阿姨和那中年男士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猶豫,最終還是李阿姨最先反應過來,道:“麻煩你跑一趟了,請上樓吧。”
雲景明白她這是打算讓他試一試了,便點了點頭,與二人一同入內。
期間兩夫妻時不時用眼神對視,雲景雖然沒仔細看,但也清楚,這二人是看他太年輕了,難免有些不信任。
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對此雲景十分沉著鎮定,兩夫妻見雲景如此鎮定,反正人都來了,他們也沒再多言,三人一路沉默上樓。
李阿姨的家位於大樓的十四層,這棟樓的方位對比起四周的樓,顯然風水格局上並不算多好。
因為背光的緣故,哪怕是大夏天的,一進樓整個人便瞬間涼快了下來。
涼涼的風不斷吹著人的身體,將體內的熱意驅散,久了就只剩下寒意了。
到達十四樓後,有一條不長的走道,但因為背光的緣故,這走道看起來也有些昏暗。
人的腳步聲響起,聲控的走道燈亮起,兩夫妻帶著雲景,走向了最角落的那套房。
按照華國傳統,一般人門外貼著的都是新春對聯,但這家卻在門口兩邊貼了兩道黃符,上頭畫了雲景看不懂的字,雲景只是掃一眼就確定,這對聯沒有任何辟邪作用。
李阿姨掏出鑰匙,將門打開。
走廊上便已經有陣陣涼風,這門打開後,更是有縷縷陰風吹來。
這陰風並不是陰靈導致的,而是房子風水格局不好,不僅在這背光的樓房中,更是角落找不到陽光的位置,長年累月下來,才生出了這絲絲陰風。
人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長久下去體內的靈氣容易被吹散,身體虛弱,腰酸背痛,特別入了夜,更是容易多夢,被驚醒。
不過李阿姨這對夫妻身體不錯,看得出平日是經常鍛煉的,他們憑靠自己的體格與這陰風對抗,並沒有被陰風入侵多少,因此平日應該不會感覺得出身體上有什麼不適。
隨著門打開,李阿姨第一個進屋,然後找了一雙鞋放在玄關處給雲景換上。
雲景跟隨著李阿姨的腳步走進屋,便見整個房屋格局成長方形,一共有三室一廳一廚兩衛,外加一個走廊。
根據傢俱以及裝修風格,可以看得出一家三口在這套房子裏已經住了有些年頭,由於只有一面採光,而且採光的方位還不太好,因此只有大廳旁的那個走廊,與主臥室的窗戶能接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別的房間都必須打開燈才能看得清房內設施。
不過最吸引雲景注意力的,便是家裏隨處可見的各色法器。
從牆上貼的符紙,冰箱上掛的符籙,到窗戶上懸掛的觀音佛祖,雲景甚至在角落找到了祭拜不知名神明的香火,陣陣香薰為從那兒傳出,令這個本來就不怎麼通風的房間內佈滿了各色的氣味。
李阿姨見雲景打量著這些法器,解釋道:“這些都是之前來看過的高人們給我們的,我們也不知道哪些人是真的哪些人是假的,索性把買來的東西全都掛上裝上,也許能起一點兒作用。”
見雲景點了點頭,沒別的反應,李阿姨道:“你……要準備做些什麼嗎?”
雲景疑惑:“做些什麼?”
李阿姨臉上的神情有些尷尬:“就是,之前來的那些人,都會帶一些的東西的……不然肉眼凡胎的,怎麼看啊?”
雲景看著他們兩的神態,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告知:“我確實能看得到。”
李阿姨夫妻兩聞言,雖然沒有明說,但明顯覺得雲景更加不靠譜了。
雲景繼續道:“你們這裏雖然風水上不是非常好,但是一個住處,除了與房子有關外,和住在這裏的人也是息息相關的,房子背光容易累積陰氣,但你們身強體壯,體內元氣十足,這個陰氣並不能影響到你們。
“就我目前所看,二位身體健康,今後不主動招惹邪祟的話,基本不會有什麼事的。”
說著雲景看了一眼那在角落焚燒的幾根香:“當然,前提要把這個給熄滅,否則室內空氣長期不流通太過渾濁,對二人的呼吸道會造成影響。”
聽了雲景這番話,夫妻兩臉上的神情完全放鬆下來,倒不是信了雲景的話,而是徹底不相信雲景了。
沒什麼期待,自然也不再緊張焦灼。
李阿姨道:“那麻煩你再看看我女兒的情況吧。”
“好。”雲景點了點頭,跟隨著李阿姨來到了一間房門外。
只見李阿姨敲了敲房門,聲音又輕又柔地道:“欣怡,欣怡……”
老半天了,房門內的人都沒有動靜,李阿姨只好不斷勸道:“你快出來,你張阿姨的孩子今天過來做客,你出來見見人家。小時候你不是最喜歡張阿姨嗎,張阿姨家的那個小男孩,現在已經長的和你一樣大啦……”
“阿姨,你這樣騙她開門,她知道我不是張阿姨的孩子後,會更加不信任你的。”一般來說家長一敲門,孩子就會給開門的,看這李阿姨習以為常的樣子,很顯然魯欣怡早就不信任她了。
為了誘使她開門,李阿姨選擇哄騙,只會導致下一次開門更加艱難。
雲景不是什麼張阿姨的孩子,這個謊言只要一開門,就會識破。
雖然不知道魯欣怡是什麼性格的人,但雲景直覺認為,還是提前說明白的好。
李阿姨被雲景這麼拆穿,有些尷尬,臉色難看地退到一邊:“那我不知道怎麼把她叫出來,你看著辦好了。”
雲景看著這兩個杵在一旁的夫妻一眼,然後走上前,輕輕敲了敲們:“你好,我是張剛的朋友,他拜託我來看看你。”
臥室裏依舊沒有什麼動靜,正當李阿姨和他的丈夫對換眼色的時候,忽然,門打開了一條縫。
一雙眼睛出現在了門口,在黑暗中看著房門外的人。
雲景與房間內的人對視著。
如果不是因為張嚮導先入為主地給李阿姨他們灌輸雲景是個大人物的錯覺,一般剛見到雲景的人,都會對他心生好感。
請人幫忙這件事,既然是魯欣怡拜託張剛的,至少她本人應該提前瞭解了雲景的情況。
魯欣怡和雲景對視幾秒,緩緩地將門拉大了:“我以前見過你,在學校的論壇上。”
魯欣怡又沉默了幾秒,最終將門完全打開:“進來吧。”
然而雲景走進去之後,魯欣怡又快速將門關上,阻攔了門外李阿姨夫妻的視線。
室內的窗戶被完全關閉,不透一絲風,本來就沒有採光度的窗戶,窗簾與遮陽布更是嚴嚴實實地擋住了所有光線。
魯欣怡似乎已經非常習慣這樣的黑暗,摸黑在牆上一按,臥室的燈被打開,全貌完全展現在雲景面前。
不論是床上衣櫥還是暑假等處,全都被貼滿了黃色的符,本就不大的臥室,被這樣密密麻麻地貼著,只會給人一種更加擁堵密集的感覺。
臥室的燈估計是用了好幾年的緣故,燈罩上堆滿了灰塵,燈泡也不太明亮,昏暗地掛在天花榜上,勉強將人經常活動的區域照亮。
雲景注意到,魯欣怡不僅在房間所有傢俱上都貼滿了符咒,更是用符咒將它們完全封住。
不論是衣櫃還是抽屜,都被貼的死死的,根本打不開。
最終雲景將目光放倒了這個房間的主人身上。
魯欣怡是一名大二的女生,容貌平常,姿態平平,表面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出眾的。
如果忽略了她那頹敗灰暗的臉色的話。
這個年紀的女生本應當是活潑明亮的,雙眼綻放著屬於年輕人的朝氣,但魯欣怡的活力顯然已經被這樣的環境給殺死了。
她半撐著眼皮,雙眼渾濁,眼白被紅血絲包圍,眼下黑眼圈與眼袋濃重,嘴唇透著淡淡的紫色,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疲勞讓她佝僂著背,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寬大的衣服下,身體空蕩蕩的,手臂和膝蓋更是青青紫紫,充滿了各種痕跡,看起來像是跌倒碰撞出來的傷痕。
開燈的那一瞬間,魯欣怡顯然也是很緊張的,當燈亮起後,見臥室沒有什麼異常,魯欣怡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疲憊地坐在床上。
她指了一下那貼滿符咒的電腦椅:“坐吧。”
雲景依言坐下。
魯欣怡的視線卻沒有放在雲景身上,她警惕地盯著四周,重點觀察窗戶衣櫥床底下等地方,臉上始終有不安的情緒。
好幾分鐘後,魯欣怡才慢慢鎮定下來,輕飄飄地開口道:“我家有鬼。”
女生沙啞的聲音在臥室回蕩,四周一片死寂,配合著魯欣怡的臉色,簡直就是現場版恐怖片。
魯欣怡雖然沒有緊盯著雲景,但還是有憑本能感應雲景的情緒,然而雲景什麼大場面沒見過,自然不可能被這麼點小事給嚇到。
他表現的很鎮定,連帶著魯欣怡也跟著冷靜下來,彷彿多日困擾她的陰霾,短暫地離開,給了她一絲喘息的空間。
魯欣怡緩緩道:“因為我家距離學校不遠,所以我每天都有回家睡覺。
“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回家的時候,總感覺有人在背後偷偷跟蹤我,但是我一回頭,卻什麼也沒看到。
“一開始我也沒多想,把這個事情告訴同學,讓他們也幫我多留意留意,我怕招惹上尾隨女生的變態,但慢慢的,事情越來越不對了……”
不論走到哪里,那股尾隨的感覺總是揮之不去,哪怕走進一個一眼可以看到一切的獨立空間內,明明眼睛看不到什麼,身體卻不斷報警,警醒她身邊還多餘出了一個人。
隨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這種被人跟著的感覺越發的明顯。
一開始那個東西還只是跟著她從校門口出來,但慢慢地,它能走的範圍似乎越來越大。
從校外的公車,到繁華的商場,從熱鬧的小街,到社區附近,甚至漸漸地跟著她走進了家中,和她一起進入臥室,即便她睡著了,半夜驚醒都能看到有個人在床頭盯著她。
可是當她慌亂地打開燈時,卻見房間一切如常,彷彿全都是她的錯覺。
“但我知道,這不是錯覺。”魯欣怡道,“我第一次感覺它跟著我走進電梯的時候,是那天晚上。
“平常我進電梯後,從關門到到達十四樓,最多兩三分鐘的時間,但是那一天很奇怪。
“一樓只有我一個人,我走進去後就按了關門鍵,門慢慢關起來,眼看著就要合上了,卻忽然感應到了什麼似的,又打開了。
“我以為是電梯卡了,沒當一回事,又等了一會兒。
“電梯又慢慢合上了,但是即將關上的時候,它又打開了……”
魯欣怡說著,臉色越來越白:“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來了,電梯裏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門,但是我鮮明地感覺到,那裏站著一個人。
“它在不斷嘗試著進來,跟著我回家,一次又一次地嘗試失敗,所以電梯的門關關合合……
“我害怕得不得了,既希望電梯的門趕緊關上,又害怕它成功跟進來。
“當時多希望來一個人,隨便是誰,那一刻我寧可有個變態尾隨我,也不要遇到這種未知的東西。
“我就拿出手機打電話,打給我爸媽,希望他們能下來接我,不過他們說他們沒空。”
魯欣怡臉上露出了個嘲諷的笑容:“你知道我當時多絕望嗎。
“沒辦法,我就又打給社區門口的保安,希望他能夠進來,但這回電話卻打不通了。
“滋滋滋的聲音一直從手機裏傳來,就像是信號遭到干擾一樣,然後啪嗒一聲突然被掛斷,緊接著,電梯門就關上了……”
魯欣怡幽幽道:“電梯慢慢上升,就像是為了能把我困在電梯裏久一點一樣,升到二樓的時候,電梯門忽然打開,但是二樓外面的感應燈都沒亮,二樓根本沒人!
“然後到了三樓,又打開了,三樓外面也是黑黑的,如果二樓是巧合的話,三樓總不可能吧……
“然後就是四樓,五樓,六樓……每到一層樓,電梯都開開合合……”
說著,魯欣怡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臉上不自覺流露出了個扭曲的笑容:“你知道嗎,十三層的電梯還開了兩次……
“第二次打開的時候,我以為到了十四層,迫不及待地想要跑出去,趕緊回到家。
“但是我剛走到電梯門口,忽然本能地感覺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