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蕭靳意外去世後,臨海市大大小小的雜誌和報紙都在報導有關他的新聞。
舒承手裡拿著臨海市最有名一本雜誌《名人的故事》,《名人的故事》這本雜誌專門報導全國有名的人物,比如說著名的企業家、政治家、演員歌手、作家、畫家等有名的人物。
這一期的《名人的故事》專門為蕭靳做了特刊,報導他生前的豐功偉績。
看著雜誌圖片上冷酷英俊的男人,舒承的心中湧起一陣撕心裂肺的痛,眼眶微微泛紅,握在手中的雜誌變得褶皺扭曲。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蕭靳,我想到一個詞非常適合他,那就是帝王。蕭靳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商業帝王,他完美的大腦,毒辣的眼光,果斷的手段,讓蕭氏集團在這短短的幾年裡成為國內外有名的跨國公司。可惜,天妒英才,讓這位商業帝王年紀輕輕就離開了人世……】
舒承眼前的視線變得一片模糊,看不清雜誌後麵的內容。眼裡的淚水彷彿承受不住心中沉重萬分的悲痛,順著眼角慢慢滑落,一顆滾燙的淚水滴落在雜誌,在雜誌上暈開一片潮濕。
心中的悲痛再也壓製不住,舒承把臉埋在雜誌中,無聲地哭泣。
蕭靳的意外去世,讓舒承心裡破了個大洞,鮮血淋漓,痛不欲生。他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雙手緊緊環抱著頭趴在雙膝上無聲的痛哭。
過了很久,舒承的情緒慢慢平複了下來,重新翻開雜誌,雜誌已經被淚水浸濕了,字跡變得模糊不堪,但是圖片上的蕭靳依舊冷酷英俊,那雙深邃的眼眸依舊銳利。
這一生錯過了蕭靳,舒承心裡再後悔已來不及。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明天去送蕭靳最後一程。
蕭氏集團的總裁,蕭靳的葬禮辦的非常隆重,基本上臨海市有頭有臉有身份地位的臉的人都來悼念蕭靳,甚至還有幾家媒體全程直播蕭靳的葬禮情況。
顧亦靠坐在床上,冷眼嘲諷地看著直播自己葬禮的「盛況」。看到他的繼母和弟弟妹妹麵對媒體一臉悲痛不已的表情,嘴角邊的弧度越來越冰冷。
看了一會直播,顧亦覺得很是無趣,心裡有些煩悶,拿起遙控器關上電視。轉頭看向窗外,見窗外的陽光明媚,心裡一動,掀開被子下床,穿上外套杵著枴杖一瘸一拐地走出病房。
走出病房,病房外有個小型花園,花園裡開滿了各種顏色鮮豔的花朵,讓人看了心情就會不由得變好。
顧亦杵著枴杖坐在花壇邊的休息椅上,微微抬頭看著湛藍色的高空,一陣暖風微微吹來,心裡的煩躁隨著溫和的春風一點點飄散。
這裡是豪華病房的區域,不會有人過來打擾,四周非常安靜。享受著春日溫暖的陽光和溫和的微風,顧亦忽然覺得活著的感覺很美好。
護士小姐在病房裡沒有找到顧亦,猜到顧亦有可能在花園。來到花園,果然看到顧亦在。她剛準備抬腳走上前去,看到沐浴在陽光下的顧亦,不由得失了神。淡金色的陽光灑在顧亦身上泛起一層夢幻般的光暈,完美如鐫刻般的五官顯得更加完美迷人,就好像從歐洲油畫中走出來的貴公子,優雅,高貴,讓人移不開視線。
顧亦轉過頭,一雙眼冷漠地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護士小姐,冰冷略帶磁性的嗓音響起,「有事?」
聽到顧亦的聲音,護士小姐從飄遠的思緒中驚醒,一張臉白皙秀麗的臉龐泛起一陣紅暈,一雙大大的杏眼裡染上一抹羞澀。
「顧先生,今天檢查的時間到了。」
顧亦的眉頭微微皺了下,杵著枴杖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回病房。
護士小姐走在顧亦身後,目光疑惑地看著顧亦的背影。她真的覺得這位顧二少爺變了,整個人變得沉靜冷漠。如果用水來形容顧二少的話,以前的顧二少就像一灘臭水,令人噁心,讓人避而遠之。現在的顧二少就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清水,乍一看清澈幹淨,但是仔細一看卻發現深不見底,讓人更想一探究竟。
給顧亦檢查身體的時候,護士小姐心裡忽然泛起一股莫名的同情,覺得他一個人住院沒有人來看望很是可憐,忍不住想和他聊聊天。
「顧先生,您知道蕭靳總裁嗎?今天是他的葬禮,聽說很多有身份地位的人都去參加他的葬禮。」
顧亦冷著一張臉沒有回應護士小姐的話。
這段時間,護士小姐已經習慣了顧亦的冷漠,自顧自地繼續說:「聽說他很厲害,我們醫院裡的很多醫生都提起過他,提起他的時候大家都一副崇拜的表情……」
護士小姐像是打開了話甲子,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把她知道有關蕭靳的八卦消息都告訴了顧亦。
檢查完顧亦的身體,護士小姐發現他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她心裡一陣發怵,臉上露出一個訕笑:「呵呵呵……顧先生,抱歉,讓您聽到我這麼多的廢話。」 顧亦放下捲起的袖子,淡漠地開口:「沒什麼。」
聽顧亦這麼說,護士小姐在心裡悄悄地鬆了口氣。
「顧先生,我先走了,不打擾您休息了。」
從這以後,護士小姐每次來給顧亦檢查身體都會和他說一些話。她覺得顧亦雖然一臉冷漠,但是並沒有那麼嚇人,膽子也就大了起來,話也變多了。
接觸了一段時間,護士小姐發現顧亦真的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如果他不是有一張顧二少的臉,她真的以為他是另一個人。
女人都是心軟的動物,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護士小姐覺得顧亦「改邪歸正」了,身為顧亦的親大哥顧清幾乎不來醫院看望他,這讓護士小姐心裡對顧清生出了幾分不滿。
直到顧亦出院,顧清也沒有出現。顧亦出院的那一天是家裡的管家來接的。
顧亦和顧清不和,兩兄弟不住在一起。幾年前,顧氏夫婦因為意外去世後,顧亦就從家裡搬了出來。
管家把顧亦送到他在市區的一所高級公寓裡。
「二少爺,您還有其他的吩咐嗎?」
「你可以走了。」
「那我不打擾您休息。」管家轉身離開了顧亦的公寓。
待管家離開後,顧亦把每個房間都看了一遍,每個房間都很大,但是家具卻很少,就連主臥室裡也沒有什麼家具,很空蕩沒有什麼人氣,看來原主顧亦很少在家裡。
管家從顧亦的公寓離開後,立馬打了個電話給顧清彙報情況。
聽完管家的話,顧清有些訝異地挑了下眉頭,「他沒有對你大吼大叫?」
管家:「沒有,從醫院出來,一路上二少爺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我聽照顧二少爺的護士說,自從二少爺出事住院後就像變了個人,變得沉默寡言,沒有在醫院裡鬧過事,也沒有為難護士和醫生。」
顧清微微皺了下眉頭,眼裡露出奇怪的神色,「他又在耍什麼花樣?」以前顧亦出事住院,不僅在醫院裡鬧事,還為難醫生和護士。上一次他出事住院的時候,就把他的主治醫生打了。這次出事住院,他居然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這太奇怪了,他又在耍什麼花樣。
管家猜測地說:「或許二少爺這次學乖了!」
聽到管家的話,顧清在電話那頭嗤笑一聲,眼裡是滿滿的嘲諷,「他學乖?」
管家在心裡默默地想他也覺得二少爺學乖的可能性很小,除非世界末日了,二少爺有可能恍然醒悟懂事了。
顧清已經對這個弟弟完全失去耐心,不管顧亦想耍什麼花樣,他都沒有興趣陪他玩。
「算了,不管他了,過兩天把機票拿給他,讓他早點就去美國。」
管家問:「大少爺,二少爺會答應嗎?」
顧清語氣強橫地說:「不答應也得答應。」這次不管顧亦答不答應,他都會把他送到美國。
管家沉默了下,「我知道了。」
「就這樣。」
掛上電話,管家深深地嘆了口氣。大少爺和二少爺本該是世界上最親密的兄弟,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記得小時候大少爺很疼愛二少爺,二少爺也很依賴大少爺,什麼時候兩兄弟的關係變成這麼僵硬不和?如果不是老爺和夫人臨終前再三託付大少爺好好照顧二少爺,估計大少爺早就會和二少爺斷絕一切關係。唉,希望二少爺這次是真的學乖了。
顧亦正在打掃房間,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嗚嗚嗚嗚的振動了起來,看到手機來電顯示的是「大哥」,微微愣了下神,伸手按下通話鍵,「有事?」
聽到電話那頭冷漠的聲音,顧清微微愣了下,臉上露出一個詫異的表情。每次他打電話給顧亦,顧亦一開口就對他各種冷熱嘲諷,從未像現在這麼「和平」。
見電話那頭沉默不語,顧亦微微挑了下眉頭,又問了一次:「有事?」
顧清回過神來,冷冷地說:「後天我會讓華叔把去美國的機票給你,你這兩天收拾下。」
「可以。」
見顧亦這麼爽快地答應,顧清心裡再一次奇怪了下。不過想到顧亦有可能在跟他耍花樣,顧清冷冷地開口警告他,「不要耍花樣,後天老老實實去美國。看在爸媽的麵子上,我會保你在美國的生活無憂。」
對於顧清的威脅警告,顧亦絲毫不放在心裡,「要說的隻有這些?」
「去了美國就不要再回來。」
嘟嘟嘟嘟嘟……顧亦掛上了電話。
聽到電話那頭的掛斷聲,顧清的一張臉冷了下來,如果後天顧亦不願意去美國,他會讓保鏢把他綁到飛機上去。
這次顧亦必須去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