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與二殿下定親,大伯還沒恭喜你。二殿下對你可好?你大伯母回來說尚可。只是這皇家的人,都有兩面,你不可沉溺。」寧淵實在是沒忍住,咳嗽了幾聲道。
「是,大伯父不要擔心。臨京城中,還有祖父呢。」寧芝應了,心想這就是父輩的關懷了。要是她的父親還在,會更擔心的。
「嗯,你是聰明孩子。很多事不必伯父說,你也做的好。有你姑姑那個前車之鑒在,想必你也走不錯路。」寧淵笑了笑:「只是做長輩的,總是擔心你。」
尤其是這個孩子,是二弟唯一的骨血了。她要是過的不好,兄弟幾個一個也不能舒心。
「是,放心吧大伯,我會好好的過日子。」寧芝一笑:「只求大伯也保重身子,不要太過勞累了。」
「好。」寧淵忍住又想咳嗽的意思:「大伯好著呢。背後宵小想要我出事,我偏好著呢。」
寧芝點頭,心裡卻是歎息。
大伯身體太差了,他是早年在戰場上受過傷,一直沒治好,留下了隱疾。
這些年不管是宮中的御醫,還是江湖上的神醫。以及苗先生都是沒法子的。
苗先生的話是說如果寧將軍能就此隱退,後十年都不操勞,也許還能調理。否則就只能這樣了。
如今二哥寧葦過世,三哥寧菘不是帶兵的料。大伯父怎麼可能隱退呢?
寧蘊從未接觸過官場以及軍中的事,縱然是個聰明孩子,可還小,哪裡能頂用?
「大伯這樣想就對了,您身子好了,這一家子才能好呢。」寧芝輕歎:「蘊兒還小呢,要依靠您。」
「好,早就知道你們姑侄兩個親近,如今瞧著,是真親近。你自己還比他小一歲呢。又是女孩子家的。別總是顧著他了。」寧淵露出一絲笑意。
沒了長子,固然是笑不出,可小輩們互相扶持,他心裡覺得欣慰。
「小姑姑一直很好。」寧蘊乾澀的嗓子道。
「那你也要護著你小姑姑。」寧淵道。
「是,孫兒記住了。」寧蘊忙回答。
「好了,這件事既然蘊兒來了,就跟著你三叔,親自查吧。你遲早也是要進軍中的。先熟悉熟悉也好。」寧淵擺手。
他實在是坐不住了。
眾人都看出他的疲憊來,也沒有誰要留下。
寧淵不願意叫家裡人看他這麼虛弱,眾人也自然是願意配合的。
當日夜裡,接到了寧三叔家的兒子,寧家七公子寧蕁。寧三叔寧浩總共就一子一女。寧蕁是庶出,還有一個嫡女是寧家寧芝這一代最小的一個妹妹,排行十二的寧芙。
寧蕁自打小時候見過寧芝一面,這些年就沒見過她。所以乍一見,根本不敢認。
還是寧菘解釋,他才恍然。
當然,他不是來認親的,之所以來的晚了,是因為他在渭南渭北的邊界上停留了幾天。
「李將軍的人都已經化整為零駐紮在了渭南與渭北交界的一處山裡。短時間內不會有問題的。」寧蕁道:「而且父親叫我傳話,彭年已經準備起程了,看來是要回京了。」
寧芝鬆口氣,卻浮上了更深的擔憂:「這種時候,二哥出事,真的是沒法叫人覺得是意外啊。」
寧蕁點頭,讚賞的看這個堂妹。他是不熟悉,但是也聽了不少,都是關於這位漂亮的堂妹的。
不得不說,這樣貌,是真的美極了。
他小時候見過寧芝的生母卞氏,那就是個絕色的美人。果然是遺傳麼?
「不可能是意外的。」寧蘊開口:「跟著父親的十幾個親信都死了。不過是狼群而已,哪裡就那麼容易把這麼多人都咬死?」
寧葦當初帶出去十幾個親信,還有一千多人。
一千多人自然不會全死了,只是被敵人衝散了。可是他們都說不清楚到底遇見的是塔族人的什麼官。
而知道內情的,就是寧葦以及他的親信們,當初遇險,一邊是狼群,幾十隻狼,一邊是塔族的一小股兵馬。
又是夜裡,猛不防之間被衝散,等天亮了之後,聚攏起來的兵士們才找到了已經死去很久的寧葦以及那十幾個侍衛。
他們每一個都被咬的殘破不全,而報信的那個小將並不在其中。也不知是被吃了,還是壓根就跑了。
「禿鷲嶺一代雖然不是什麼經常交戰的地方,但是也不至於這麼險峻。那裡是屬於塔族的地方不假。可是二哥快去快回,也不是第一次去那邊了。要不是有埋伏,一股子塔族人,一夥子狼,不至於。」寧菘道。
他雖然不擅長帶兵,可是也知道這些的。
「父親叫人去查看過了,有經驗的老兵都覺得不太對。只怕是……當時除了一夥塔族人和狼之外,還有人。只是那痕跡被清理過了。甚至……」
寧菘看了一眼寧蘊,繼續道:「甚至。所有被狼咬死的人都是殘破的。這也對也不對。狼固然兇猛,可是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尤其是跟著二哥的那十幾個人,都是高手。」
寧蘊不語,寧芝沉吟:「三哥的意思是……有人下黑手了?射箭什麼的?」
「是,那是一處山坳,要是上頭有人的話,夜裡二哥一個不小心也是看不出的。不然怎麼解釋現場只有人的屍首,卻一頭狼的都沒有?」寧菘道。
寧芝幾個點頭。
是啊,那是十幾二十個習武的好漢,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就算是最後全部被狼咬死了,難道就沒有一頭狼被弄死的?
狼總不能還把死去的同伴帶走吧?
「所以,他們身上被咬的痕跡……也可能是遮蓋箭傷之類的?」寧蘊咬牙。
寧菘點頭:「雖然不敢斷定,但是……也可能是。」
這些具體的,也是今日才有了結果,之前一時沒查清楚,畢竟出事的地方是被塔族佔據了,也不能隨便過去查。
「二哥過去,是突襲。可是要有人埋伏的話,又是如何過去的呢?」寧芝皺眉。
寧蕁詫異的看了一眼寧芝,這妹妹確實聰明:「你覺得不是塔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