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還不見裴珩回京,太子那算是徹底慌亂起來了。
當然,這慌亂是做出來給旁人看的。
對內,他自然也是誰都不會說。他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叫裴珩的侍衛全部出京去找。
找到了就跟著二殿下。
太子殿下當著一眾官員哼了一下:「這麼大個人了,還是這麼不懂事。找到了不急著叫他回來,既然是鬧,就好好叫他想清楚。叫人護衛好,別叫出事就好了。」
這話,竟是要冷落一番二殿下的意思了。
以前可沒有,以前就算是二殿下鬧事,出宮不回,太子是急得不得了。一天也不能等的。
眾人不禁想,這是因為有了侄子,到底是底氣足了?
二殿下畢竟不是香餑餑了?至少不是唯一的香餑餑了吧?
這些事傳開之後,自然有官員上趕著在皇孫這裡獻慇勤。
不過也沒有多少入流的官員就是了。
當然,這是後話。當下裡,裴珩已經到了濟舟城。
與寧芝匯合了。
正是午後,寧芝剛睡了個午覺起來,就見一身銀色長袍的二殿下走來。他面上疲態盡顯,但是精神卻很好。
他還是那般俊美的樣子,看著心情似乎也不錯。
寧芝也跟著笑,然後道:「等你許久了。」
「不就一日?」裴珩也勾唇:「要起程了,你準備好了麼?」
左洲那邊,自然是越早去越好。
「馬上就可以走。」寧芝其實想,裴珩累了這麼許久,該歇一歇的。可是大事不允許。
裴珩點頭。
寧芝就叫人來,換了一身衣裳,就馬上出發了。
從濟舟城到左洲,他們要走的低調不引人矚目,卻還要快。
官道是不能走的,就要走小路。寧芝畢竟是女子,帶的東西就多了些。
但是這會子由不得她慢慢走。
最終定下,裴珩等人騎馬走。寧芝也跟著。
還好連翹和流雲會騎馬,跟著也算是暫時有照應的。
裴珩卻皺眉:「你馬術好?」
「不好,也不敢逞強。飛刃和流雲輪流帶我,一天半日。不會慢的。」寧芝笑了笑。
裴珩又皺眉,流雲也就罷了,飛刃也帶她?
可看著憨厚的飛刃以及寧芝絲毫不覺得有問題的雙眸,他都覺得要是說什麼的話,是他自己過了。
「那就這般,本殿也可以帶你。」裴珩只好不說。
飛刃年紀有了,打小跟著寧芝,估計像是看自家侄女一般了。他實在不好小肚雞腸。可他這個現成的未婚夫不用也不合適。
寧芝也不爭執,於是第一次就是裴珩帶她。
裴珩馬術算不得多出眾,但是帶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他騎得是一匹好馬,也不在乎加上寧芝這幾十斤的重量。
只是寧芝叉腿坐在裴珩懷中被他摟著騎馬,多少還是顛簸的,並且還真是夠難受的。
只是二殿下這麼認真,寧芝是怎麼也不好意思說什麼了。
其實她執意要這麼跟著,也是任性。二殿下都沒說什麼。
不過對於二殿下來說,只是趕路而已,又不是逃難。所以懷裡抱著個小未婚妻,倒是覺得很新奇。
到了午時,在外頭用過了簡單的午膳之後,下午,他就不肯叫寧芝找飛刃了。
「本殿不累,照舊帶你吧。」裴珩眼睛有點亮。
寧芝心裡真是有一肚子的槽,卻也吐不出。
她是清楚裴珩的心思的,只好長歎一聲:「行,但是我得換個姿勢。」
就一上午,估摸大腿都磨破皮了,在這麼坐著,非得掛了不可。
於是她提出側身坐著的時候,裴珩倒是也沒說什麼。
這麼坐著,裴珩就有點吃力了,畢竟她靠在他的一條手臂上呢,
又不能往後坐太多,不然容易滑下去。
上去走了一會之後,寧芝索性將裴珩的大斗篷扯著,將自己裹起來,一隻手摟著裴珩的腰身,然後往他懷裡使勁貼過去。
這一來,她略用一點力氣,裴珩的胳膊就輕鬆了。
果然,裴珩渾身都是一鬆。馬兒的速度都快了些。
裴珩不敢一隻手騎馬,畢竟抱著個人呢,摔了就不好了。
但是他還是抽空將自己的斗篷死死的壓住,這一來,顛簸也不至於叫寧芝甩出去。
寧芝本來覺得這非得累死不可,可就這麼顛簸顛簸著,她居然昏昏欲睡了。
也是沒法子,又不能說話,略有點悶,除了睡覺之外,也沒別的方式了。
睡著了,這時間就過的很快,等她醒來,雖然還沒到,但是也快了。
當夜,他們就可以住在一個縣城裡了。不過為了安全,只有一部分人住進來,其餘人還是在城外的。
到了地方,裴珩下馬,再把寧芝抱下來。
寧芝是真的站不穩。
這憋屈姿勢睡著了也就罷了,路上顛簸了一下午,這會子覺得渾身都是僵硬的。
腳下一個踉蹌,就靠在了裴珩身上。
裴珩就看著她笑,挺壞的樣子。
寧芝也笑:「殿下這是欺負人,明兒不叫殿下帶了。」
裴珩很輕聲的哼了一下,心想除了本殿,你也休想叫旁人帶了。
流雲是女侍衛,不可能叫她這麼坐著還不摔下來。
飛刃麼……帶著她騎馬也就算了。
這樣的姿勢,那裴珩也是不幹的。
雖然他知道,要是飛刃帶,寧芝不會這樣。可那也不行。
年輕的二殿下想,小未婚妻這樣子,必須只能是他帶著!
肯定累啊,但是累也甘心情願舒服啊!
於是結果就是當夜裡,睡在隔壁的小未婚夫妻兩個,一個倒床就睡了。這是裴珩。
一個進屋叫連翹給上下按摩了一遍才能睡著。這是寧芝。
然後夜深人靜,隔著一堵牆,睡得死沉死沉的。
主子們睡得好,侍衛們就要十二萬分小心,飛刃和上官紀商議好,上半夜是上官紀,下半夜是飛刃。
其餘的侍衛就混在一處,寧芝的和裴珩的搭配在一起守夜。
主子們好,侍衛們關係也都不錯。一夜就這麼無風無浪的過去了。
早起,寧芝又叫連翹給揉了好久的腰和腿,再看裴珩那一匹馬,她簡直是苦大仇深。
但還是被二殿下抱著坐上去了。
至於飛刃麼……嗯,他很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