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照不宣。
從左洲到西樺城,都在備戰。
西樺城糧食短缺,也已經從臨京開始調配了。
只是原來要調配的畢竟沒有如今這麼多。
十月底,天依舊是冷的厲害,寧芝已經叫人從孤籠鎮運來不少藥材和花生。
孤籠鎮就花生最多麼。
有之前從各地收上來的牛羊戰馬,戰馬好生養著。牛都分出去耕地。
羊就都殺了,因為是冬天,做了不少肉乾肉醬的。
如果開戰,也是好東西。
西樺城的百姓們又緊張了起來,如今他們都嘗到了西樺城回歸的好處,自然不願意叫塔族人再打回來了。
所以很是配合裴珩的一切指令。
光是西樺城以及下屬村鎮招的新兵已經有四萬人了。
可說是萬事俱備,只等開戰了。
而這一回,沒有等太久。就在十月二十九這一日,左洲再次開戰了。
依舊還是皮山鎮。
裴珩並沒有回去,而是派了遼將軍,李將軍,以及上官紀迎戰。而孤籠鎮今年新招的一萬人,也被陳奉帶著趕往了皮山鎮。如今的皮善戰再不是過去的樣子,上回宋清明退兵,就已經修築了城門城牆,雖然不算堅固,但是六萬駐軍在此,就算是宋清明擴軍了,也不可能傾巢出動,所以足以抵擋這一次的攻擊。
十一月,皮山鎮外戰火紛飛。
梁楚晗也算是第一次帶兵了。只是手下的將軍們基本不會聽他的。
只是需要他掛名罷了。
他本人武藝也算是極好,所以就算是上了戰場,也不至於就會輕易送死。
只是梁軍對壘,叫陣的時候,梁楚晗被狠狠的奚落了一番。
只見城門上,上官紀陳奉等人站著,陳奉上前一步:「喲,這不是梁大人麼?久仰久仰了!」
「如今他可不是梁大人了,人家是江東的駙馬爺!是固安候。」上官紀嘲笑。
「哦,對,失敬失敬,我當他還是我們寧家那個敢怒不敢言的姑爺呢!原來不是,人家如今娶了雞窩裡的草雞了?」陳奉哈哈笑。
下面孤籠鎮來的兵都跟著哈哈大笑。
這位固安候的過往生平他們可都知道,這就是個白眼狼嘛!
所以罵他打他就對了。
「休要耍嘴皮子,有本事下來一戰!」梁楚晗身後的將軍聽著來氣喝道。
「我說,你們跟著這麼一個人,不嫌丟人?你們江東是怎麼回事?好在也是舉著胳膊粗的香瞎拜了邪神做了假皇帝的,怎麼還是這麼不將軍呢?做皇帝的賣屁股跟塔族人好,下面這臣子一個比一個的不成器。這都什麼東西?我們九姑娘家丟出去的狗也撿回來?」
這是孫耀祖,他嗓門好大的喊著。
「呸!你們什麼九姑娘!不過是個煙行媚視,迷惑男人的主罷了!」江東來的年輕將軍哪裡受得住罵,自然要罵回去。
罵的還很是難聽。
孫耀祖臉黑這:「你也不要臉的很,我們姑娘魅惑誰了?魅惑了宸王呀?怎麼著?那是人家夫君!關你屁事?煙行媚視?你不就是嫉妒我們姑娘好看麼?怎麼著啊?難不成用你們家那草雞公主跟我們姑娘比啊?呸!別說是比我們姑娘了,我們姑娘屋裡倒夜香的丫頭也比她強的多!什麼東西!」
「就是,什麼東西?那什麼嬌娥公主不是以前伺候宋王的麼?怎麼?如今伺候臣子了?你們這江東也太噁心了!」
「可不是麼,什麼東西!」
「好了!叫陣就叫陣!拿女人說事做什麼?」梁楚晗手死死的拽著韁繩,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說真的,他自然不願意嬌娥公主被拿出來罵,可是寧芝被這樣罵,他聽著也難受。
說不出個什麼道理來。
似乎寧芝那樣的人,可殺不可辱。
「哎,就衝著固安候這句話,爺爺也高看你一眼!要是撞在了爺爺手裡,爺爺給你個痛快!」孫耀祖哈哈大笑。
「你們孤籠鎮的人,真是夠狂。」上官紀笑著與陳奉說道。
「這話說的……叫我怎麼接?不過這小子,是我們姑娘一手提拔起來的,當我們姑娘是個神。容不得姑娘有什麼不好。」陳奉解釋。
「原來是這樣,這小子有點本事,以後有出息。」上官紀笑道。
這不是隨便誇讚,而是孫耀祖上了戰場不要命!也是個機敏的。如果活下去,是前途無量。
陳奉嘿嘿笑,不再接話了。
今日,皮山鎮就沒打算開門,所以叫陣到了一定時候,也就不理會了。
急什麼,先叫他們叫去,不服攻城啊!
不過,全將軍也不攻城,就在皮山鎮外頭紮營,正經開始交戰,已經是十一月中旬了。
一時不分勝負。果然如宋清明預料的一樣,只要沒招惹嶺南,宮奪就不出手。
不過,宮奪也不是不出手,只是如今不需要他出手。
大家都在等,等塔族人出手,等西樺城再起戰火罷了。
而塔族人還沒先出手,卻等來了西羌王室起兵。一時間,賀家駐守的洪城戰事一觸即發。
臨京城裡的賀家女眷們不僅沒有避開,竟是迎難而上,舉家回了洪城了。
至此,時間已經是臘月裡,臘八都過了。
書房裡,裴珩與將軍們說完了事情,寧芝就開口:「對賀家,殿下怎麼看?」
裴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你是不放心賀家?洪城背靠蒼梧洲,李承錦還在那。」
洪城賀家手裡,有十五萬兵馬,而後頭蒼梧洲,李承錦那明面上也有十萬。背地裡可能還有裴氏兄弟安頓的兩三萬。
「我說不上來,按說賀將軍素來是忠心的。如今也不至於有什麼野心。只是賀家的女眷們,一開戰,就都急著回了洪城,你不覺得這不好麼?」
從古至今,其實將軍帶著大軍出行的時候,留下家眷在京城,是很正常的。
一來是不會叫家人涉險,二來……未必不是人質。
萬一反了呢?
雖然大晉沒有這規矩,但是如今才開戰,賀家女眷就都走了,叫人怎麼都覺得不舒服。
裴珩皺眉,沒說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