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喜,這是昨夜散了的人!
很快,兩方見面。
來人激動過後解釋:「咱們的人基本都歸攏回來了,山下有一百多,還有兩百多分散出來找你們了。」
「昨夜散了不久,就見一個塔族的大將出現了,我們躲起來,見那人將那些殘兵帶走。又挖坑埋了他們自己人。還找回了我們的馬車,好像什麼都沒丟。幾位大人的馬還都在呢!不過李統領的馬受傷了,不嚴重。」
「塔族將軍?替我們找回東西?」寧芝皺眉皺的死死的。
「什麼樣子的將軍?」
「呃……就是還挺好看的……不太像塔族人。臉挺白的,不過說的塔族話啊,他帶來的人都聽他的。小的也不知道塔族人是怎麼回事,也許不是將軍?聽將軍們說,他們那邊有大晉出身的幕僚?也許是個幕僚?」
寧芝點了點頭,總覺得奇怪。
秦毓又拉著那幾個小兵問了一遍之後道:「這怎麼覺得像是殿下說過那位啊?那個六王子叫狄述的?」
「是啊,帶上槍……」流雲也點頭:「很像。」
寧芝沒接話,心裡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覺得無比的怪異:「既然這樣,先下山吧,咱們不管是回去還是往前走都要先下山了。」
「既然那人昨夜沒追,想來如今也不至於追了。」
「是。」眾人應了,都收拾收拾下山。
下山,是秦毓背著寧芝。
寧芝腳疼的很,已經是瞞不住了,她早上活動那一小會,這會子站著都不穩了。
也沒拒絕秦毓,背著她,秦毓走在中間,眾人小心翼翼的下山。
走了半個多時辰,才回到了昨夜出事的地方。
果然馬車在,人也在。
眾人見了寧芝忙七嘴八舌的問候。
寧芝看見了一坐很大土堆,就是埋了塔族人的那個。
而屬於大晉士兵的屍體,也已經都集中起來,他們沒叫寧芝看。
「如今天寒了,這裡放一天兩天也不礙事,派人去西樺城,叫余將軍派人來帶他們回去吧。還有沒有失散了的人?」
有人回答說還有二十幾個人對不上了。
寧芝點頭:「附近找找,找得到就好,找不到……也就沒辦法了。」
要是有受傷了又跑走的,說不定就……在哪裡沒了呢。
寧芝終於回到馬車裡,馬車裡除了亂了之外,一切都在,她顧不得別的,先去找藥膏。
這腳要廢了。
找到了化瘀的藥膏,將腳踝露出來之後,寧芝皺眉:「這怕不是……」
「這……只怕是脫臼了。」流雲也是一驚,這麼嚴重。腫的不能看了。
「脫臼了就……你們都會接吧?給我接上。」說的遲了,昨夜就該說的。
接上了好得快些。
流雲是會,可是她看著寧芝這細皮嫩肉的,不敢下手啊。
最後還是抖著手叫秦毓他們來。
習武之人,這點事是肯定會的,不僅會,秦毓還是一把好手。
可對上寧芝這皮子,也是……
怎麼說也是他們主子,不太敢下手。
寧芝疼的很,失笑:「你們不狠心我這腳就廢了,趕緊吧。」
秦毓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姑娘拿帕子咬著吧。」
寧芝搖頭:「沒事,我大不了叫一聲。」
「說起來,這狄述王子,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是敵是友呢?姑娘沒見過他吧?這樣的一個人,與塔族人格格不入呢。」流雲忽然皺眉。
寧芝被她這一說,以為她發現了什麼,正要問,就感到腳踝一陣劇痛,她果然大叫了一聲。
「好了!」秦毓鬆口氣:「養著就沒事了。」
寧芝張大嘴:「你……你厲害了!」
她說的是流雲,原來流雲是故意分散她……
秦毓動作也太快了。
「嘿嘿,我小時候胳膊脫臼了,師傅就這麼哄我,沒注意就好了。」流雲不好意思的笑。
這回才塗藥,寧芝自己感覺不動的話,就沒那麼疼了。
外頭的人還在找人,暫時還沒上路。其實眾人已經商議好,還是先返回。
畢竟不知道前面還有沒有塔族殘部了。
寧芝同意。
正要動身的時候,就又聽見一陣馬蹄聲。方向是前面,可能是沛城,也可能是凌都。
李執幾個瞬間緊張起來:「快,帶姑娘先走吧!」
「別別別!」秦毓擺手:「這是咱們的馬呀!」
「對,是咱們的!沛城來人了?」幾個侍衛忙問。
大晉的馬匹個頭小一點,所以聲音與塔族人的馬匹不太一樣。
一般人分辨不出,可是這些人是可以的。
李執迅速派人出去探查,他們原地等著。
過了大約一刻鐘,就見探查的人回來:「是殿下!殿下來了!」
寧芝在內,所有人鬆口氣。
劫後餘生,不外如是了。
裴珩看到馬車以及眾人,提著的心也放下來了,雖然這一行人定是遭遇損失。不過只看他們驚喜的眼神,就知道芝芝沒事。
寧芝從馬車裡露頭,遠遠的叫了一聲裴珩。
裴珩催馬到了近前,下來:「怎麼樣?」
「你怎麼才來呀!」寧芝說著,眼淚就出來了。
裴珩瞬間心疼的不行:「受傷了沒有,是我不好。」
「你……你沒有不好,你看你成什麼樣了……」寧芝哭出來之後,理智瞬間回籠:「你都累壞了,怎麼還親自接我。」
「聽見你出事,我坐得住?」裴珩也是徹底鬆口氣:「還沒說受傷沒有。」說著就上了馬車。
「腳踝脫臼了,秦毓給我接了,如今沒事了。」寧芝擦淚。
裴珩心疼壞了,看了看她依舊腫著的腳踝:「疼吧?回去好好治就不疼了。」
「裴珩。」寧芝叫了一聲,就撲進裴珩懷裡:「抱我。」
裴珩知道她是嚇著了,抱著她拍後背:「別怕,沒事了。」
「死了好多人,我們……怎麼會遇到了殘兵。」寧芝哽咽。
「天有不測風雲,誰也不想。你要是難過,死了的人他們的家人,多給些撫恤銀子吧。」裴珩歎氣。
寧芝點頭,心裡想,一條命啊,給多少能夠呢?
可惜,人死不可復生:「是他們救了我。」
「我知道,我也感謝他們。」裴珩輕輕的。
寧芝心裡舒服了一點,至少他沒有說作為下屬,就該為主子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