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許靖貞,裴珩見了也很是滿意。
說不出來,反正與許昌那種會討好的不一樣,就叫人覺得這孩子不錯。
咩咩也蠻喜歡新來的哥哥,粱周被許昌欺負過,有點瑟縮,不過顯然也對這個新來的小夥伴表示喜歡和歡迎。
反正一連三日下來,沒發現哪裡不好。
有規矩,又不是死板的,與咩咩也能跑跳著玩,卻也帶著咩咩的時候很是顯示大兩歲的風範。
臨近年關,寧芝叫丫頭們看著孩子們,她要忙的事太多了。
這一年要大辦,進宮赴宴的人就不少。
這麼多年宮裡都是隨便過,今年能進來拜年的太多了。
論資排輩,寧芝都要盯著的。
殿中省也不敢耽誤,一天兩次進宮與寧芝議事。
這些事,裴珩是顧不上的,他盯著戶部吏部和工部就夠忙活了。
畢竟年後就要回瀝城去了,所以臨京的事像是趕著堆著。想做點什麼,就要趕在這兩個月坐起來,等走了也好進入正軌!
也正是這時候,有兩個幾乎被寧芝忘記了的人回京了。
寧芝收到了一封信,送信的是秦毓,秦毓面色古怪:「姑娘……不是,王妃您絕對想不到這信是從何而來。」
「你都這麼說了……我就很好奇了,先看看。」寧芝笑著打開。
撲面是一手好字,像是女子手筆,卻帶著一股子凌厲。
『宸王妃殿下安好:
民女姒嫿叩首。』
寧芝看到這,愣了一下:「姒嫿?這可真是……你怎麼拿來的?」
「是一位女子送給了孫蠻的人,這信外頭還有一個殼子。」說著,秦毓拿出來:「那信是直接給了屬下的。打開裡頭一個紙條,就是姒嫿給您的信……」
「這可真是……」寧芝輕輕搖頭:「那裴霖都廢了……姒嫿回來是要做什麼?我都不找他了。」
說著,寧芝繼續看。
信大意是姒嫿自知有罪,不過也情非得已,如今回來,希望王妃能寬恕一二。
「她……這就是單純想回臨京?」
信裡有句話很有意思。
『姒嫿癡愛跳舞,自小學得一身舞技,也曾幻想能在臨京有一處歌舞坊,只叫無家可歸的女子們習舞跳舞,並不為權貴把玩。』
她又寫:『當年之事,想來殿下與王妃皆查清,姒嫿的確有過刺殺王妃的舉動,也因此傷了王妃娘娘。姒嫿願意受罰,只求娘娘手下寬容一二,不至叫姒嫿日後不能教授舞技。姒嫿情知,此番話令王妃娘娘不快,所以姒嫿願意毀去容貌,求娘娘諒解。』
「這還真是個妙人呢。」寧芝笑了:「你看看,雖說當年我遇刺那一回,確實凶險。陳克心差點就丟了命。我也差點落進幾個混混手裡出事,不過彼時各為其主,我還真是不太恨她。」
「怎麼說呢,衝著她敢回來,還敢給我來一封信,我也高看她一眼呢。」寧芝笑道。
「是,只是……」秦毓有點擔憂:「倘若真是如此,也算一個磊落女子,只是如果這是陰謀呢?她若是對舊主念念不忘呢?」
「嗯,倒也有可能,不過如果真是對舊主念念不忘,她回來的這麼高調,還能做什麼事?我們不會死死看著她?」寧芝笑了笑:「不管如何,你叫人帶她來見我吧。」
「是。」秦毓想著,是要先見一下的。
次日裡,姒嫿和莫邪進宮。
寧芝看了姒嫿幾眼,就開始打量莫邪:「你是莫邪?當年救走了姒嫿的人?」
「正是民女,給娘娘的信,也是出自民女之手。」莫邪道:「不過是姒嫿口述。」
「哦?原來是你!你倒是有一筆好字。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寧芝笑了笑。
「娘娘是想要問民女當年為何背叛皇孫殿下麼?」莫邪也笑,露出一個小虎牙。
不算美麗的臉,叫人看著只有活力與張揚。
「一來,民女當年雖然追隨皇孫,卻並未與他有主僕協定。不過是跟著。二來麼……」她看了一眼姒嫿。
姒嫿溫婉一笑:「有什麼不好說的。」
莫邪也笑:「二來麼……一個對自己女人都百般耍手段,想做大事全靠女人皮肉的男人……民女很是看他不上。正好師傅病重了,民女就劫走了姒嫿,離開了臨京。」
「原來如此。」寧芝點頭:「不過今日你們回來,倘或我不能原諒你們當年刺殺我的事呢?」
「回娘娘。來之前,我二人商議過許久。也不是給您戴高帽子。我們這些年,不少聽說娘娘的豐功偉績,您是奇女子。我們只是賭,萬一娘娘罰過之後,就肯放過我們呢?不過,這般想,是為難您,似乎您不放過就是不大度一般。所以我們都願意受罰。」
「這我就不懂了,寧願受罰,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也願意回來,你們真是很奇怪啊。」寧芝笑了笑。
「回娘娘,也不光是這樣。民女此次歸來,還有禮物送給您。」姒嫿開口,然後掏出個羊皮卷:「這上頭,有一處錢莊,我們兩已經去探查過了,至今還在運轉。那是皇孫留下的一處地方,存的財富還有些。雖然不算多,也能勉強換一些軍糧,也算是姒嫿的誠意了。」
「莫邪也有禮物送上。」莫邪笑了笑拿出一本藍皮的書:「這是莫邪的師傅臨終之前留下的,是一本鑄造武器的冊子。其中有西域的彎刀鑄造技術。也有大晉的刀製造技術。師傅說,這技術要比如今大晉人用的好多了。民女沒有研究過,不過師傅他老人家一生不說謊,想必也有幾分實用。」
「原來是有備而來。」寧芝笑著叫人收下。
「只是我還是有點疑惑,為什麼一定要回來?畢竟,那個罪人雖對外不曾提起,你們也該知道他還在。」寧芝似笑非笑。
雖說對外都說裴霖是失蹤了,可那人半死不活的關在郊外一處別院裡,有心也不是打聽不出來。
「娘娘懷疑也是該的,只是姒嫿曾在那人手裡差點就不明不白死了。姒嫿若是還對他有什麼惦念,姒嫿是對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