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風,你覺得是誰?」寧芝開門見山。
其實,玄風結合李執和秦毓的樣子也猜到了,他們懷疑的是上官紀。
其實要說親近,他們四個玄字輩的,與上官紀和蘇暮過去是親近的。
畢竟他們兩個是伴讀加侍衛,玄字輩的四個是純粹侍衛。辦的事是比伴讀少一點,但是其實都跟著裴珩的。
可是,十來年之間,玄風幾個跟李執秦毓更熟悉。
畢竟,這十來年,一直都在一處。
說白了,就連守夜這樣的事,都已經合併了,幾個人輪換著來的。
過去也是十來年,玄風幾個也是在裴珩八歲的時候進宮。
要說更偏向哪邊,還真是不好說。
可是一旦懷疑上官紀,他就不好說話了。
說到底,他們還是殿下的人。
「屬下愚鈍……」
「不可能是塔族人,還有什麼人?我懷疑上官紀。」寧芝說這話,也很是平淡:「你們是同僚,我不為難你們。你也不要急著告訴殿下,免得他擔憂。但是這件事要查清楚。如今府裡要是還有上官紀安排的人,就先隔離開。要是我冤枉了他,日後我給他賠禮就是了。」
當然主要是說這件事,玄風就在這裡,繞開他也不對。
「府中的事,王妃說了玄風自然會辦的。」玄風心裡感激,知道這是王妃給他的面子。
王妃考慮的太周到了。
「那就好,你們互相配合,如今是非常時期,這件事絕對不能傳出去。」寧芝歎氣:「我心裡想著,但願不是上官紀,如果是,那可真是……」
她輕輕搖頭,未盡的話語,大家都是明白的。
等幾個侍衛都出去,寧芝低頭看著剛才哭累了,靠著她乖巧不說話的孩子。
「咩咩不舒服嘛?」寧芝捏捏孩子的小臉。
「沒有不舒服,娘親疼。」咩咩蹭娘親。
剛才起,他就乖乖抱著娘親的胳膊,靠著娘親不說話。
其實寧芝知道他是嚇到了,也哭累了。
「是啊,娘親疼,總是要疼幾日的,過些時候就好了。娘親方才不是不理你,是發燒了,然後很難受,沒醒過來而已。」
就是現在,寧芝也很是虛弱。強撐著罷了。
「嗯。」咩咩說著,小嘴撅起來,又想哭了。
寧芝心疼的不行,還是忍住:「娘親這幾日都會這樣的,睡的多,才會好的快,你看娘親這裡很疼的。」寧芝掀開一點衣裳,叫咩咩看她被包紮的地方。
「所以咩咩過來看娘親的時候,如果娘親沒有醒來,也不是不理你,只是太疼了,睡著了。」
「嗚嗚……咩咩要和娘親睡!」咩咩又哭了。
雖然說不清楚,但是就覺得娘親說的這些好可怕。
「那當然了,娘親這麼難受,定然需要我的咩咩陪著了。不過小男子漢不哭了,記得爹說的話麼?你要保護娘親啊,一直哭就不能保護娘親了。」寧芝給他擦淚。
「王妃,您午膳就沒吃什麼,喝點粥吧,不然不能喝藥。」半夏哄著。
寧芝實在是沒有胃口,可看著孩子也不能任性。
裴珩不在,她必須快點好起來,背地裡有人要她的命,她這麼半死不活的躺著不成。
於是點點頭,由著奴婢們伺候她洗漱過,然後端來清淡的飯菜。
「咩咩就不要吃這些了,好好跟著八姨母吃,一會吃了來看娘親,今晚跟娘親一道睡。」寧芝哄著。
咩咩點頭,既然能跟娘親一道睡,就放心多了。
寧芝吃了飯,喝了藥,下地處理了一點問題之後,咩咩也回來了。
一個是傷著,一個是累了,娘倆上了塌很快就睡著了。
寧芝雖然擔憂,但是府裡這麼多人,倒是不必怕再出事了。
出了這檔子事,定然裡裡外外都會好好查一遍的。一切都沒有養傷來的要緊。
這一道口子雖然沒叫她當場丟了命,可是反覆起來,也是很嚴重的。
這畢竟是古代,就算是有苗先生的特效藥,也不好說就萬無一失了。
好在寧芝身子底子是好的,所以總歸是叫人放心一點。
寧芝既然說了,那一批人肯定是要嚴查的。
而府中其餘與上官紀還有牽扯的,有幾個侍衛,暫時也就不安排他們做事了。
除了跟去了裴珩那裡的之外,府裡還有一個人與上官紀是熟悉的,那就是咩咩的老師蘇睦。
蘇睦也是才跟來前線,少不得也要查,但是他關係實在是太簡單了。
他還掛著朝中職務呢,不過,裴珩打著主意是等拿下盛京就叫他就近任職,所以如今臨京那邊的公事每次都是跟著裴珩的公文一起送回去的。
如今裴珩不在,寧芝多少也會處理一些朝中的公文,蘇睦就順著寧芝的公文送。
其餘時候,他真是單純的不得了。
不過這不是裝的,他本身就是這麼一個性子。
不然裴珩兩個伴讀,上官紀已經是赫赫有名了,蘇睦卻像是沒存在感一樣。
那叫黃花的丫頭是真的骨頭硬,刑都上了三輪了,就是不肯說。
不過,府裡也確實沒有太多陰毒的刑罰。
最後李執發狠:「帶她去府衙!」
府裡沒有,瀝城府衙裡有!那裡什麼刑罰都有!也有專門針對特殊凡人的獄卒。
他們多數都是聾啞人,只會用刑,也不怕聽見什麼。
因為李執和秦毓能保證這事不傳出去,所以也就沒驚動寧芝,逕自綁著黃花塞進一個小轎子裡,抬去府衙了。
彭秀見李執不說,也就不問,反正就是借用府衙大牢審訊一個人罷了。
他只當不知道。
府裡,蘇睦送走了侍衛,長歎一聲。
他早就勸過上官紀,有的事順著主子就好,偏不聽。
自以為自己掩飾的好,誰知道王妃怕是很多年前就已經防備他了。
「老師,您怎麼了?」許靖貞看著蘇睦問。
「老師再想,做人一定要知道自己有多少本事,不能做做不到的事。」蘇睦笑了笑。
「可是我爹說……有時候看似做不到的事,努力也就做到了呀?」許靖貞覺得,老師說的對,可是爹說的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