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放下竹筐、背簍,就地取材、做起繩套。
沒有鋼絲也不要緊,用荊棘表皮替代。撕下來的荊棘皮,韌性十足,且帶有尖刺,套中了兔子想掙也掙不開。不過一條不夠,得幾條編起來才好用。
向剛攬下了編棘條的任務,清苓則負責找柔韌性好的樹枝,不想,一找、兩找的,被她找到了一截老枯木,上頭長了好多銀耳,俗稱白木耳。
“運氣不錯!”向剛笑讚了一句,“不過這東西最好不要新鮮吃,帶回去曬幹了再吃吧。”
許是怕她什麽東西都采來新鮮吃,特地提醒。
“我知道。”清苓點點頭。
夥房大師傅也跟她講過,新鮮木耳,不論是銀耳還是土耳(黑木耳),新鮮吃都容易中毒,得在大太陽底下暴曬,徹底曬幹了才能用來燉菜。
於是,接下來的畫風是這樣滴——向剛設陷阱、下套,清苓摘銀耳。男女搭配、乾活不累。咳!
清苓見銀耳有不少,就先挑大朵的摘,小的留著繼續發。饒是這樣,也摘了大半背簍。
摘完四下瞅瞅,找準一棵粗壯的大樹刻了個記號,表示這裡有銀耳。
向剛下完兔子套,見時間還早,在野雞容易出沒、而人不怎麽會走的路段挖了個簡易陷阱,鋪上枯枝、樹葉。拍拍手,回頭問清苓:“摘的怎麽樣了?能走了不?”
“這就來!”清苓揚著笑臉道。
剛上山就有了一筆收獲,還是這個年代極難吃到的銀耳,心情不要太美好,標好記號,喜滋滋地提著背簍跑到他身邊。
後者非常自然地接過背簍,再提起兩個竹筐,繼續往裡走。
途徑竹林時,向剛想到清苓說的竹筍,不由停下了腳步,問她:“還想吃竹筍不?”
清苓不好意思地笑笑:“山洞裡屯了不少了。”
前陣子,蛇小弟們陸陸續續幫她挖了少說有兩百多斤的嫩筍,之前背了幾背簍下山,張奶奶嘗鮮地煮了一兩頓,其余全部曬成了筍乾。
夏日裡新鮮菜多,到了冰天雪地的冬季日子就難過了,一頓三餐不是白菜就是土豆,曬些筍乾、蘑菇正是為了過冬做準備。
如今山洞裡還剩下一百多斤,鮮吃、曬乾足夠了。
“那行,咱們先去山洞把鍋和米帶上,一會兒去摘草藥的地方燜飯,省得來回跑了。”向剛沒忘記今天上山的主要目的,盡管時間還早,才開出太陽,但要采足兩滿筐草藥,還是很費勁的。關鍵是,他不懂這些。
“啥?你不認識草藥?”清苓聽他一說,不由瞪大杏眸。
不認識還說還她兩筐草藥,敢情是要她自個兒采的?而他隻負責背下山?
向剛難掩羞赧地摸摸鼻子,清了清嗓子說:“你別擔心,我雖然不認識,但我記性不錯,到時你只需告訴我哪些是,我照著采就是了。對了,我記得一個地方,花草長得很茂盛,我帶你去看看。來,先把這個抹上。”
清苓還能說啥,跟著走唄。
同時心裡有些忐忑,他說的那個地方,該不會就是她昨兒新發現的小天地吧?
到山洞後,向剛不知從哪裡摘來一把不知名的小山果,果實紅彤彤的,捏碎了抹身上,聽他說能驅蟲避蟻防蛇咬。
出於心虛,男人很是殷勤地揉碎果實,細心地給她手腕、腳踝、脖子後背都抹了一圈。
清苓抬起手腕嗅了嗅,聞著一股臭味兒,倒是把身上的汗臭味給遮掩了。囧。
“你不是不懂草藥嗎?”怎麽這下又知道了?
“這些是野外作戰必學的知識。”向剛笑睨了她一眼,把所有要帶的東西都裝入竹筐,“準備好了就出發!早去早回。”
向剛帶她去的地方,並非昨天她和小金一起探險的山腹谷地,而是與山腹相反方向——繞過溪澗、翻過山頭,直至接近另一邊的山腰。
“前面就是雁棲江。”向剛指著不遠處白茫茫的大河說,“看到那邊的碼頭沒?去縣城這條路也可以走,不過有點繞,下面又都是田,路很不好走。”
這是怕她起了翻山去碼頭的念頭,才極力說山路不好走的吧?
清苓好笑地看他一眼。
向剛熟門熟路地找到一塊平坦如石床的大青石,拍拍石面,示意清苓坐下來歇息:“沒想到這塊石頭還在……這兒我小時候經常來。那時候沒聽說有狼, 但山裡也不是很安全,經常能遇到出來覓食的野豬,有一次躲一頭成年野豬發現了這裡……後來,每次心裡不舒坦,我都會上這兒坐半天……”
故地重遊,心有感慨,難得說了一大串話。
“你看看這是不是草藥?是的話那邊一大堆。”向剛順手從腳邊拔起一株草,遞給清苓辨認。
清苓一看,還真是。
“這是天葵子,葉子和艾草有點像,藥性則和板藍根接近,咽喉疼或是長口瘡拿這個煮水喝上一兩頓就見效。而且聽張爺爺說,毒蛇咬傷,及時用這個藥外敷內用,也能起到緩解作用。”
之所以知道的這麽清楚,是因為老大夫家曬了不少這種草藥,平時感覺喉嚨不適了煮水喝上一碗很有效。
向剛一聽,立馬起身去山坡那頭采了。
清苓歇了會兒,感覺不那麽累了,也仔細搜尋起常見、不常見的草藥。
這片坡地其實已經出了近山坳的范圍、屬於江口埠的集體資產,不過四年前開始都歸公社管了。大家都是雁棲公社的社員,無所謂能不能來。
何況時值農忙,即便有膽子大的不懼野狼,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上山。
“放心,這地方狼不敢來。”向剛看她左顧右看的,以為是擔心狼出沒呢。
“為啥?”清苓好奇地問。盡管她並不是害怕狼,而是在找有沒有值錢點的藥材。
“狼再凶,也有它害怕的東西,火、煙、刺眼的光、鮮紅的布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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