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天又比較耐放,裝在白瓷小鬥缸裡,個把月都不會壞。
哪天夏老來了抓一把出來,保管饞死他。
結果夏老沒饞到,倒是癩皮狗聞著味兒天天在老爺子跟前晃,搖尾巴、哈舌頭,莫不希望老爺子的手指縫粗一點,漏幾條牙簽肉下來給它解個饞。
蕭三爺看了哈哈大笑,覺得這狗太逗了,饞起來跟大外孫小時候一副德行。難怪陽陽想要收留它,毛禿成那醜樣,也不嫌棄。敢情是碰到同類了。
在癩皮狗懵逼的眼神中,蕭三爺伸出手指頭勾了勾,而後領著它上山去了。
一人一狗在小坡林附近堵了隻肥溜溜的野兔,當場烤了給癩皮狗加餐,而後帶著它撿了兩大捆乾柴,蕭三爺背一捆大的、癩皮狗背一捆小的。
如是重複了三天。第四天,蕭三爺要給火腿上第二道鹽,因此沒像前三天一樣,打完早拳帶著癩皮狗上山,而是去了隔壁院。
結果等他回來,驚奇地發現院子裡多了一捆柴,哦,不,是一株乾枯了的小柏樹。
“姥爺姥爺,癩皮狗會砍柴,這是它砍回來的!要不是這柴太散,它還想塞到柴房去呢。我說它很聰明吧!”
起床有一小會兒的陽陽,正好目睹癩皮狗用嘴拖著一株枯樹回來,興奮地又蹦又跳。
這下蕭三爺是真的驚奇了。
“嘿,小夥子!你不會養成習慣了吧?這習慣養得好!對了,野兔有逮到嗎?”
癩皮狗耷拉著耳朵,似乎有點委屈。
看來是沒逮到。
蕭三爺哈哈大笑,拉起陽陽說:“走!給癩皮狗弄點肉骨頭。才來幾天,就知道給家裡扒拉柴禾了,必須犒賞它!”
自那天之後,癩皮狗真正在向家住下了,不再只是臨時收容的過客。
三胞胎還給它取了個新名兒。
癩皮狗太難聽了,而且經過一個多禮拜的調養,身上禿毛的部位重新長出了新毛,瞅著還挺油亮,自然不能一直叫它癩皮狗。
為此,三胞胎爭論不下。
陽陽:“叫‘賽虎’!老虎都比得過,多威武霸氣啊!”
暖暖:“可它長得和老虎一點都不像,還不如叫‘賽狼’呢。可‘賽狼’不好聽,要不叫金爪?聽上去和金牙是兄弟,而且它的毛是金色的,可金毛有了,那就叫金爪吧!我去問問癩皮狗,它一定喜歡!”
偶爾回來冒個泡以彰顯存在感的喵大爺聽見,氣得胡子大張。喵?老子才不要和這蠢狗當兄弟!
哦,喵大爺前世是隻玉紋墨爪虎,墨爪是它的形象特征。
好在晏晏否決了暖暖的提議,說癩皮狗的爪子是黑點斑紋,跟金爪相差十萬八千裡,及時扼殺了喵大爺想翻下牆頭一掌拍死癩皮狗的危險苗頭。
晏晏說:“既然誰也說服不了誰,那乾脆叫‘金虎’好了。既和金牙是兄弟,又很威武霸氣。”
“好好好!”
兄妹倆一致通過。
喵大爺高冷地立在牆頭,爪子刨了刨地,好想和新出爐的金氏一員打一架。
喵了個咪的,本大爺都沒叫虎,它一隻癩皮狗居然叫虎,多大臉!
可就算它氣得要噴火,癩皮狗依然得了個響亮而又霸氣的大名——金虎。
金虎來到向家滿半個月時,火腿上完了第三道鹽,並且先他們一步寄去了煤城。
向剛買到四張前往煤城的臥鋪票,兩天后,他們一家啟程去煤城探親啦。
遺憾的是,高考結果還沒出,不過盈芳對能不能上大學還是有幾分把握的,無非就是學校差異。
看火車和坐火車那是完全不同的體驗。
三胞胎打從進火車站起就沒歇過小嘴,興奮地說個不停。
尤其是陽陽,前頭嘴硬說火車經常看,有啥子稀奇的,其實興奮著呢。沒上火車前不斷問“啥時候上車”,上了火車後更是忙碌。
四張鋪位買在同一個車廂裡,下鋪兩張,上鋪兩張,小家夥一忽兒爬上、一忽兒爬下,完了還老往廁所跑。沒尿也想擠出幾滴來。
火車上的廁所耶,多新鮮!而且還能看到底下飛速後移的軌道,尿下去跟斜風細雨似的往後飄。這種體驗,哪是平常能見到的。
可火車上人多,即便不像硬座區那麽人擠人——畢竟臥鋪票不存在站票一說,但還是有不少人。廁所也不是一個車廂就配備一個,而是好幾個車廂共用。而且就那麽窄一個小墩坑,挨個上,碰到有人大號,等就得等半天。
盈芳擔心小家夥們四處亂竄不安全,叮囑他們就在包廂帶著,沒有大人陪同,不許亂跑。
“亂跑當心被拍花子抱走。”盈芳佯裝虎著臉說。
陽陽嘴一咧:“拍花子抱不動我。”
暖暖、晏晏抿著嘴吃吃笑。
盈芳沒好氣:“那也得你清醒著。有些拍花子聰明著咧,先拿**藥水迷暈你,然後假裝是他們自個的孩子,輕輕松松就抱走了。”
孩子們這才正視起來:“這麽恐怖?”
“那當然,你以為這些拍花子吃素的?就你聰明?就你力氣大?”
“媽你給我們講講拍花子的故事唄。 ”
還用講嘛。盈芳本人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不過她的情形跟普通拍花子抱小孩不一樣,而且牽扯到蕭大一家,又擔心挑起爹媽的傷心事,便沒拿自己的親生經歷說事,而是挑了幾則以前聽來或親眼見到的拍花子拐小孩的事例教育三胞胎。
三胞胎聽完,倒是沒繼續亂竄了,上廁所也乖乖知會大人,由大人陪同才去。
火車哐且哐且沿著鐵軌一路北上。
眼瞅著到飯點了,薑心柔拿出事先準備的撈面和白面饅頭、蔥香花卷。
撈面把焯了七成熟的面條撈起來瀝乾水,裝在飯盒裡,要吃了擱入菜乾、蝦乾、肉醬以及昨晚鹵的五香蛋,開水一衝,攪拌勻了就是一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三鮮湯面。
饅頭、花卷在裝開水的飯盒蓋上加熱,而後蘸著肉醬或就著辣白菜、醬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