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芳安頓好三胞胎,回到自己屋裡。
拿上換洗衣服正想好好泡個澡,小金從地道鑽了出來。
“小金啊,咱能打個商量不?以後鑽地道能不挑這個時間點嗎?萬一我在浴桶裡泡澡呢?那恥度有點大。”
盈芳撓了撓金大王的三角扁腦袋。
金大王吐吐蛇信,一個扭身,重又鑽回了地道。
盈芳:“……”
這是怎地?不高興了?
“哎我說小金,我沒嫌棄你的意思,我只是……”
話沒說完,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一個大麻包變戲法似的從地道口冒了出來。
金橘吐著舌頭,吭哧吭哧地跟在麻包後頭喘大氣。
艾瑪啊,以後再不和玉冠金蛟一起趕路了,簡直全程找虐啊!嚶嚶嚶……累慘老子了!想它上輩子還是玉紋墨爪虎的時候都沒扛過這麽重的麻包,成了貓倒是三天兩頭地扛。好氣啊!
金橘蹭到盈芳腳邊,喵喵地訴了一通委屈。
想它堂堂玉紋墨爪虎,竟然淪落到給一條蛇當仆役,完了還不給它事先承諾的龍涎,不帶這樣欺負老實人的!
金大王涼涼睇它一眼:你個蠢貨還好意思說!嘴巴饞到不帶門,看到蜂巢就撲上去招惹。老子這一路給你善了多少次後?為此還放棄了一株上乘草藥,還沒讓你照價賠償呢,你倒先哭嚎起來了。哭啊你倒是哭啊!看老子以後還給不給你龍涎。
金橘哪是真哭。它知道這一路惹惱玉冠金蛟了。但它就是氣不過啊。為了幾滴龍涎費了老鼻子勁地挖藥材、扛麻包,完了還要受玉冠金蛟的冷眼白眼,它容易麽它!
而且不能怪它嘴饞啊,是那些工蜂先招惹它的。
誰讓它們擱它腦袋上拉屎的。想它堂堂玉紋墨爪虎,腦袋多金貴啊!那幫不長眼的死工蜂,居然拿它橘色的大腦袋當枯草堆拉屎屙尿,臥槽!惡心得它在溪水裡撲騰了倆鍾頭才上岸。
越想越委屈,金橘抱著盈芳的腳脖子喵喵喵地直嚎。
盈芳嚇了一跳,轉頭問小金:“橘子這是怎麽了?不至於想我想的吧?”
距離上次見面也沒幾天啊。
想它在石景山裡撒丫子歡騰的時候,比這日子長多了都沒見它抱著她哭過。
金大王翻了個白眼,尾巴稍卷住金橘的爪子,將它扯開:別嚎了!回頭給你兩滴龍涎。
這還差不多!
金橘立馬停止乾嚎,悠然自得地盤坐地上,舔舔自個嚎濕的臉毛。
這變臉的速度,嘖!看得盈芳止不住咂舌。
好在總算不繼續嚎了,否則該把爹媽引過來了。
大晚上的,一隻貓喵喵喵地叫個不停,還以為是哪家發情的貓咪鑽自家屋裡來了呢。
安撫好金橘,盈芳才把注意力放到大麻包上。
打開一看,果然又是一麻袋的草藥。
“小金你真是我的及時雨啊!館長來考察地宮遺址,我接下來幾天肯定都得陪他,都沒時間采藥。還說要給姥姥、姥爺曬點適合他們喝的藥茶的。你這下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小金嘶嘶吐蛇信,表示要獎勵。
“知道知道,烤肉嘛。我記著咧!”
金大王這才滿意地甩了甩蛇尾。
“對了小金。”盈芳想到明天就要帶館長他們進山,擔心美麗山谷裡定居的小動物們受打擾,讓金大王先去知會他們一聲,末了說,“深處的林子我肯定不帶他們去,但那片楠樹林離地宮太近了,讓金毛它們別上那兒玩,都去湖對岸的林子吧。和大老龜也說一聲,沒事別上岸曬太陽。這麽大的龜,世上少見,看到了誰不覺得新奇啊。出去往外一說,萬一被哪個貪婪鬼聽見,進來抓捕它,余生都不得安寧。還有梅花鹿群……”
拉拉雜雜叮囑一大通,見小金點頭吐蛇信,知道它聽懂了,拍拍它小腦袋:“去吧,你們也一年多沒回來了,指定想念山裡的小夥伴了,快去和它們打個招呼。”
山裡的小夥伴們要是知道盈芳這麽說,一準抱著她腿流淚:別!別想起偶們!偶們何德何能讓金大王惦記。
金大王不在它們多自在啊,滿大山的溜達,絲毫不用顧忌有沒有踩中金大王的忌諱。大王一來,它們又得夾起尾巴賣乖了。
小金和金橘沿著地道回到雁棲大山,去折騰山裡的小動物們去了。
盈芳一覺睡到天明,起來收拾進山的東西。既是去考察地宮遺址,中午肯定趕不回來吃飯。水、乾糧是必須要帶的,另外,還帶了一盒火柴、斤把土豆,還有五六根向二嬸送來的嫩玉米棒。早上才從地裡掰來的,青殼上還沾著露水呢。
錢教授的得意門生,還背了一頂撐起來能坐五六個人的軍用帳篷,擔心山裡下雨了沒地兒躲。
另外還裝了幾壺水。
看得出確實很有經驗,盈芳便不再多說。
吃過早飯,一行人上山了。
蕭三爺不放心閨女跟三個大老爺們一塊兒進山,帶了副麻繩、扁擔也跟著一塊兒去了,回頭還能挑擔柴回來。
五個人邊走邊聊,倒也不覺得路程遠。
中途歇了一次, 然後一鼓作氣走到地宮遺址的外圍。
“就這兒了。”蕭三爺指指草叢覆蓋的崖壁道,對館長幾個說,“你們在這歇會兒,我進去探探路,一年多沒往這走了,不曉得裡頭啥副光景。萬一多了坑洞什麽的,咱們這夥人進去豈不是被一網打盡了。”
館長不好意思地說:“還是我們這邊派人去查探吧,您走一路也累了,歇會兒歇會兒。”
“沒事兒!”蕭三爺阿莎力地一揮手,“這兒你們沒我熟。”
他和閨女一個心思:不希望美麗山谷裡的小動物們安居樂業的寧靜日子被破壞,先進去打個招呼,好讓它們尋個安全的地兒藏起來。
誰知他看到了啥?
蕭三爺簡直不敢相信。
這真的是一年前常來的那個美麗山谷?怎成這樣了?
他默默地進去轉了一圈,又默默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