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能看見未來,那麽你能看見自己吸收之後的未來嗎?”正在逐漸消失的005問道。
“能,我能看到兩條未來,一條是成功的,一條是不成功的。”
查爾斯說完,從體內肉壁上長出數千萬根觸手,瞬間向著體內那些神明殘骸戳去。
刹那間,查爾斯感覺到了風,他不知道這是幻覺還是真實,這風很大很大,風鑽進了他皮膚,吹過他所有的內髒。
那風是黑色的,四周的環境在風的影響下開始發生了變化。
猛烈的黑風把他查爾斯過黑暗的宇宙深淵、吹過灰色的地域。穿過未知而黯淡的星球和景色,回旋著越過無垠的空間。
四周群星飛速閃現,誕生與毀滅,宇宙中交織的星光構成了閃耀而縹緲的螺旋,微小的流星明亮奪目,劃過那比傳說中的崇之深淵還要幽深的虛無。
風忽然停了,等查爾斯再次回過神來時,他發現自己的思維突破了某種屏障,他不再需要跟人類一樣線性思維了。
他甚至不需要思維,任何疑問與困擾在查爾斯面前已經不存在了,因為答案就在那裡。
一條魚在查爾斯面前遊過,那條普通的海魚在查爾斯面前此時變成了一條線,線的最前段是魚的生,線的後半截是魚的死。
自己成功了,成為了005口中更加高維的存在。
人性稍瞬即逝,查爾斯心中微微一動,就開始修改法則,企圖倒轉地海時間。
可就在查爾斯動手的瞬間,他忽然停住了,因為他知道自己辦不到,哪怕現在的自己還是辦不到。
冥冥之中,查爾斯似乎感覺到自己好像多點什麽。
“多點什麽呢?”近乎全知的查爾斯企圖尋找答案。
查爾斯很快找遍了地海所有,很快他找到了,自己那還剩最後一點的人性居然還留著。
雖然可以保留住人性了可這不是好事,這跟005說的不一樣,自己似乎並沒有成為高維的存在。
難怪他還是不能更改時間法則,自己還差點什麽,自己必須盡快才行。
在查爾斯的控制下,時間再次開始倒轉,這一次倒轉來到了十幾年前,自己剛來到地海的那一刻。
那位穿著校服的少年惶恐地坐在木舟上,單手抓住手中的智能手機,借著船燈的光芒向著四周黑暗海洋張望著。
查爾斯看到過去的自己,他同樣看到水中自己的眼睛,這並不是他能承受的,對視的第一眼,少年查爾斯身體開始迅速膨脹畸變,最終昏死了過去。
不過查爾斯這次回來,並不是來找過去的自己,他是來找把過去那條地表送到地海的通道的。
那條把少年自己送下來的通道雖然消失了,但是查爾斯向後輕輕一撥時間,就重新捕捉到了。
那條隧道不大,剛好可以過一條小木舟,一看就知道是特意造出來的。
不過現在查爾斯已經不怎麽在意到底是誰送自己下來的了,他現在就想安安心心的完成自己任務後離開
通過那條通道,查爾斯終於來到了曾經他千想萬想的地表。
也許對地海執念在的話,查爾斯會很激動,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了任何情緒。
當查爾斯真的站在地表時,他停在了原地,這裡的地表跟他當初的地表怎麽有點不太一樣?
高樓大廈不見了,滿地表的人類也不見了,甚至連空中的太陽跟月亮都不見了。
在地表唯一能動的除了查爾斯外,就是空中如同下雨般的黑色流星,流星把地面撞擊的坑坑窪窪,
全是隕石坑。現在的空中只有流星,上面沒有星星也沒有任何天體,這裡什麽都沒有,一片虛無。
“有些不對勁,這裡連氧氣都沒有,少年的我是怎麽活下來的?”查爾斯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全知在這裡似乎並不派不上用場,這裡的一切都是破碎的,這裡根本算不上一個世界。
就在查爾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感覺到有人在呼喚自己。“是誰在喊我?”
查爾斯的眼睛情輕輕的一睜一眨,他的視線連接到其他東西上了,那是一顆豎立在圓形湖中的血肉觸手。
在湖對面的岸邊,查爾斯在癱倒在地上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位面容精致滿臉戾氣的少女。
那人非常的熟悉,那是自己送到地表來的妻子安娜。
一瞬間的功夫,查爾斯已經想好了自己要用什麽態度應對對方了。
“安娜,好久不見了,我真的好想你。”觸手身上幾十張嘴巴緩緩張來說到,語氣中偽裝出對她的濃濃愛意。
在這一刻,查爾斯終於理解了005為什麽那麽像人了,原來裝起來真的很簡單。
查爾斯看到安娜緩緩地從人群中走過,踏上了已經變成血肉色的湖面。查爾斯控制水面上紅地毯般的血肉,托著她緩緩前進。
當來到那巨大的觸手面前時,安娜忽然如同瘋了般,對著觸手瘋狂的拳打腳踢,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你這個自私的王八蛋!!什麽事情從來都隻考慮你自己,你什麽事情為我考慮過!”
“為了你, 我改變了那麽多,我付出了那麽多,可你對我的報答是什麽!把我扔在這個該死的地表?!”
兩隻增生出來的手掌從觸手中長出,並且越伸越長最終把歇斯底裡的安娜輕輕抱住。“抱歉,我的愛人。”
當血肉觸碰到自己妻子的時候,她的情緒她的一切查爾斯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他甚至能猜到對方舉動,對方在他眼裡只是一種固體罷了。
“愛人,多麽諷刺的稱呼啊。”查爾斯努力地保護住那最後一絲人性。
安娜用力掙脫開查爾斯的擁抱,她如同母豹般撲到觸手上大口地啃咬起來。
單靠撕咬都仿佛無法減弱自己心中的憤怒,安娜甚至用腐炎灼燒著查爾斯的血肉。
安娜撕咬的皮肉逐漸變成一張血肉模糊的嘴,向著她吻來,安娜企圖掙扎,但是卻被觸手纏住身體。
激烈掙扎的安娜最終越來越慢,最終抱著巨大的觸手啃了起來。
“我真的很愛她嗎?我為什麽要愛她?那麽低等級的感知到底有什麽意思?”看著自己妻子反常的舉動,查爾斯疑惑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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