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頭渾身呈現銀白色的狼紛紛都揚起了頭顱,對著坐落在夜空中的月亮,發出高亢無比的嚎叫聲。
小夜鳴就這樣帶著一群白狼,先是看了一眼亞裡亞,然後直接忽略了跪倒在地面上的理子,將目光投至方裡的身上。
這一刻裡,小夜鳴臉上的完美笑容終於產生了變化。
變成了邪異的冷笑。
隨即,小夜鳴便是這麽說道:“真是令人不愉快。”
如此突如其來的發言,讓亞裡亞怔在了當場。
方裡則是什麽都沒有說,只是望著小夜鳴。
“沒錯,就是這個眼神。”小夜鳴這麽說著,緊接著卻是又搖了搖頭,如此說道:“不對,應該說是你這個人本身才對,仿佛存在就是一種錯誤一樣,讓我覺得非常的不愉快。”
“說真的,我從來都沒有對一個人這麽反感過。”小夜鳴即像無奈又像諷刺一樣的說道:“可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對你這個人覺得極其的反感,反感到讓我不允許你的存在,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你…你到底在說什麽啊?”亞裡亞忍不住上前一步。
可是,方裡卻是阻止了亞裡亞,以眼神示意,讓亞裡亞暫時別說話。
旋即,方裡將視線轉至小夜鳴的身上,直接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小夜鳴聳了聳肩,以如同開玩笑一般的口吻,指著跪在地面上的理子說道:“一定要說的話,那就是那邊的母狗的飼主吧。”
“你…!”理子艱難的抬起頭來,怒視向了小夜鳴。
但是,方裡卻是敏銳的察覺到了。
在理子那布滿怒火的眼眸中,隱隱的藏著一絲絲的驚訝與驚懼。
那是針對「母狗」這個詞匯而產生的感情。
而這份感情,卻是反倒讓小夜鳴的臉上浮現出愉悅的笑容。
“說實話,你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四世小姐。”小夜鳴歎息般的說道:“我原本還以為你就算拿福爾摩斯家的缺陷品不能怎麽樣,那也應該可以讓那個莫名其妙的小子露出些許的破綻,讓我有機可乘,所以我才抱著一絲原本不應該對你擁有的期待,來到了這艘船上,結果你果然是個沒用的廢物,還是將你關回籠子裡好了。”
“關回…籠子…”理子的身體開始顫抖了起來,顫聲開口:“難道…難道你是…”
“說起來,你還沒有見過我‘這個樣子’啊。”小夜鳴做作的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隨即笑道:“不過沒關系,反正我已經不對你抱任何的期待了,待會就讓你重新回憶起來吧,那個曾經讓你絕望的姿態。”
“不過,在那之前,你就乖乖待在那裡,等我解決了這個令人不愉快的小子,再將那邊的福爾摩斯跟你一起送進牢籠裡。”
從小夜鳴的口吻中,無論是誰都可以聽得出來,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將理子當成人來看待。
就像其所說的一般,對於小夜鳴來說,理子就是一隻跟母狗沒有什麽差別的生物而已。
“人類是由基因來決定優劣的,沒有優秀基因的人類,不管再怎麽努力,馬上就會到達極限。”小夜鳴就像是在詠唱世界的至理一樣,對著理子,施施然的說了這麽一句。
“羅賓四世,你沒有遺傳到你的祖先任何的優點,從基因學上來說,你是個沒用的廢物,但再怎麽說都是擁有優良血統的品種,所以,至少給你待在籠子裡,以後用來生產出優秀的品種的權利。”
在那惡劣到讓任何一個人都聽不下去的發言之下,理子卻是有如確定了什麽一般,
抱著身體,拚命的顫抖了起來。“到…到底是怎麽回事?”亞裡亞真的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好了。
而方裡,卻是想起了理子剛剛說過的話。
“為了自由。”
方裡可以聽得出來,這句話沒有半分的虛假。
也就是說,理子是真的為了能夠得到自由,所以才偏執的想打敗亞裡亞,證明自己可以超越曾祖父。
在這樣的情況下,再結合小夜鳴的話語,以及理子對小夜鳴表現出來的恐懼,方裡終於得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恐怕,理子真的失去了自由,被別人以對待母狗的方式,一直關押在牢籠裡。
而這個人,就是小夜鳴。
不。
不對。
應該說,那是隱藏在小夜鳴這張面具下的怪物才對。
“你是…弗拉德…”
在理子那飽含恐懼的顫聲之下, 首先做出反應的就是亞裡亞。
亞裡亞微微睜大了眼睛,手中的槍對向了小夜鳴,叫道:“原來,你就是弗拉德!”
見狀,方裡立即問道:“你認識他嗎?”
“當然認識,讓我的媽媽蒙受了不白之冤的罪犯之一。”亞裡亞沒有任何猶豫的答道:“他是伊-幽的第二號人物,在伊-幽裡,除了首領以外,地位最高的就是這個人,被稱為無限之罪的弗拉德!”
然而,在亞裡亞的話音落下的同時,小夜鳴亦是開口了。
“只可惜,我並不是弗拉德,正確來說,應該說是現在還不是弗拉德才對。”
“現在還不是弗拉德?”亞裡亞渾然一愣。
“那麽,就讓我來給各位上一課吧。”小夜鳴撇嘴一笑。
“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曾經有一種能夠靠吸血來修改自身的基因,以獲得進化的生物,那種生物,就是人們認識中的吸血鬼。”
“只是,漫無目的的吸血讓吸血鬼幾乎全部死絕,只有一位吸血鬼因為偏愛人血,得到了人類的智慧,計劃性的吸取各種生物的血液,演變成身強力壯的個體,最終得以存活了下來。”
“不過,為了保留智慧,這個吸血鬼必須持續吸食人血,結果便是造成人類的基因不斷的複寫到其身上。”
“最後,這個吸血鬼便被人類的外殼給隱藏住了,只有這個外殼的精神產生強烈的興奮,讓腦內的神經傳導物質大量分泌的時候才會現身。”
說完,小夜鳴臉上的笑容逐漸的變得猙獰了起來,如此說道。
“而我,就是那個人類的外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