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邊走出了校舍,一邊站在校舍前的大道上,回想著剛剛理事長對自己說的話。
“看來,綾小路老師已經完全盯上你們兩人了,具體你們兩人要怎麽做,我仔細想過以後,決定不多加介入。”
理事長就在沉吟以後,做出了這麽一個決定。
“畢竟本校的主題就是競爭,只要你們兩人不違反學校的制度和規則,那樣的話,我就不會對這件事說什麽,甚至還有些期待你們的表現,希望你們能在這裡大放異彩吧。”
在這樣溫和的勸導下,方裡與綾小路清隆離開了接待室。
現在,兩人便一同站在了校舍之前,眺望著前方。
夕陽已經逐漸的降下,讓天空中的晚霞變得更加的鮮豔,甚至快染成夜幕的色澤了。
方裡與綾小路清隆一同注視著這一幕,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一會以後…
“你的父親可是那麽說了喔?”方裡耐心尋味般的說道:“你打算怎麽做呢?”
只要擊敗方裡,那就放任綾小路清隆的自由。
這句話,應該還是能夠讓綾小路清隆動心的吧?
所以,就算綾小路清隆真的做出與自己為敵的決定,方裡也一點都不驚訝。
只是…
“我早就說過了,並不打算再繼續聽命於他。”
綾小路清隆面無表情的如此回應。
從其那完全無法產生任何情緒的表情和眼神中,想必,誰都不知道這個人的心裡究竟又是怎麽想的吧?
方裡卻是這麽說了。
“可這不是命令,而是交易吧?”
沒錯。
這不是命令,只是交易。
擊敗方裡,那就能夠得到自由。
如果只是像這樣的純粹交易,綾小路清隆肯定不會介意接下來。
那麽,問題則只剩下一個了。
“那種口頭上的約定沒有一點意義。”綾小路清隆不假思索的這麽說道:“只要有必要,那個男人可以毫不猶豫的違反約定。”
這就是唯一的問題了。
清楚的知曉自己的父親是什麽樣的人物,又多麽的狠辣,綾小路清隆決定不會單單因為對方的一句話就去冒險。
更別說…
“對上你,我感覺不到自己有勝算,這種沒有勝算的事情,我不會去做。”
綾小路清隆以毫無起伏的口吻,像這樣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而這,依舊沒有讓方裡就此罷休。
畢竟,這同樣代表著另外一個意思。
“也就是說,如果有一天,你感覺到勝算出現了的話,那你就有可能去做了吧?”
方裡漠然的直擊這致命的一點。
雖然僅僅只是相處了一個學期而已,但方裡自認,自己已經頗為了解綾小路清隆這個人了。
這個人表面看上去是一個避世主義者,實則還是一個利益至上者。
即使平時決不輕易進行鬥爭,可一旦進行鬥爭,為了得到勝利,綾小路清隆可以利用所有的一切。
包括這個人一直處心積慮的想交到的「朋友」也在其中。
所以,只要是為了勝利,綾小路清隆可以做出任何的手段。
這個人,才是這所學校中最危險的存在。
與其一比,龍園翔和南雲雅都要弱了一籌。
至少,龍園翔和南雲雅的危險是看得到的,而綾小路清隆的危險卻是絕對無法看到,只會在暗中行事,悄然無聲的讓事態發展到對於其敵人來說最危險的境地。
這就是綾小路清隆的本質。
因此,方裡萬分肯定。
若是有一天,自己暴露出了致命的弱點,那這個男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其利用起來。
至於怎麽利用,那就得看這個男人怎麽運作了。
也許,他真的會拿來和自己的父親做交易。
也許,他會拿來威脅方裡,讓方裡為他所用。
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當然,綾小路清隆是不會承認的。
“你想多了,我沒有這種想法。”
綾小路清隆就說了這麽一句話。
只有這句話,實在是言不由衷。
“我先回去了,明天就是第二學期了,還要做些準備呢。”
留下這樣的話,綾小路清隆沒有等待方裡回應,自顧自的離開了。
方裡便看著綾小路清隆那遠去的背影,直到對方徹底消失,方才驀然一笑。
“真是有意思了…”
倒是沒想到,原本以為和自己不可能成為對手的綾小路清隆,現在竟是有可能會成為自己的對手了。
“對上這個人,還真有些棘手。”
再怎麽說,綾小路清隆都是白色房間裡最優秀的人才,其父培養他的目的,就是想讓他成為足以媲美繼承了七夜之名的最強之人的人才。
而在方裡看來,除去暗殺術的方面,綾小路清隆的確足以媲美歷代的七夜。
但是…
“就算真的能夠媲美歷代的七夜,那又怎麽樣?”
歷代的七夜裡面,沒有一個能夠完全習全七夜暗殺術,最多就是習得其中的十之二三而已,連七夜黃理都只是習得了十分之一,剩下的部分,估計直到終老為止,都學不到多少了吧?
然而,方裡卻是在短短不到數年裡,將七夜暗殺術全部習全!
是的!
全部習全!
否則的話,方裡又為何要說自己在那一族裡已經沒有可以學的東西了,又何德何能能夠被稱為七夜一族有史以來最完美的天才呢?
也許,在其余的方面,方裡跟綾小路清隆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可唯獨在暗殺術的天賦上,方裡從小就展現出了極其驚人的才能, 最終才在不到二十歲的狀況下就繼承了七夜之名,成為七夜一族有史以來最年輕、最優秀、最完美的繼承者!
要是方裡真的不顧「規則」的限制,放手施展,那究竟會變成什麽樣子,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
正是因為這樣,七夜一族裡的那些老不死才在方裡單方面的提出要進入世俗界,來到高度育成高中,暫時不擔任族長之位的決定時,完全奈何不了方裡,只能放縱他。
方裡真的是有恃無恐。
可也因此,方裡並沒有打算打破「規則」的限制。
“那樣就沒有一絲樂趣可言了。”
喃喃著這樣的話語,方裡就想同樣離開這裡,回到宿舍。
就在這時,對面的大道上,一個人影緩緩的出現,向著這邊而來了。
看到這個人,方裡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