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車頂之上,無名直接騎在了方裡的身上,手中緊握著苦無,架在方裡的脖子前,看著方裡的眼神無比的激憤。
這一幕,有如定格在了這一方空間裡一般,讓其余的聲音通通都消失了。
只剩下方裡與無名兩人,保持著一上一下的姿勢,注視著彼此,一個滿臉平靜,一個滿臉憤怒。
因為突然的襲擊而導致的痛楚正在逐漸減弱。
取而代之的卻是架在脖子上的利器的冰涼觸感變得更加的清晰。
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俏臉,方裡有如沒有感受到從無名的身上滿溢而出的憤怒一樣,微微一笑,如此說道:“沒想到你自己跑來找我了,倒是省下了我去找的功夫。”
那話語,簡直就像是在對剛剛才見面不久的朋友打招呼,與周圍的氣氛顯得是那麽的格格不入。
理所當然,方裡的這般表現,讓無名心中的憤怒更加的狂亂了。
“回答我的問題!”無名大聲的說道:“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你指的是什麽事?”方裡的表情反倒沒有任何的變化,語氣至始至終都非常的平靜,說道:“跟你口中那個所謂的兄長大人為敵的事情?還是令整個狩方眾走向滅亡的事情?”
“都有!”無名不由的一緊手中的苦無,讓它更加貼近方裡的脖子,低聲喊道:“告訴我為什麽?!”
“不為什麽。”方裡言簡意賅的回答道:“因為他們想殺我,所以我禮尚往來而已,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嗎?”
“你…?!”無名那精致的俏臉不禁有些變形。
那是因為無論如何都無法再仰製的憤怒。
旋即,無名便是壓抑著憤怒的說道:“因為你的關系,大家都死了,為什麽你還能這麽平靜?!”
聞言,方裡沉默了。
是啊。
不管怎麽樣,因為方裡的關系,許許多多的人都死了。
就算那些人想殺掉方裡,就算方裡想回敬的想法多麽的理所當然,這個事實都無法抹除。
對於一個不久前還連雞都沒有殺過的學生來說,在做出這樣的事情以後還能這麽平靜,那確實太過於讓人無法理解了。
可是,這就是方裡。
無法對「死」產生任何情感的方裡。
所以,對於無名的這句話,方裡的回答是這樣的。
“死了也就死了。”方裡有些冷漠的話語傳進了無名的耳中。
“相信,死在他們手裡的人肯定只會更多,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殘殺無辜,那或許就是世人口中的罪惡。”
“但是,殘殺這些人,我絲毫都不覺得這是一件罪惡的事情。”
“因為,比起我,這些人的手中所染的鮮血肯定只會更多,絕對不會更少。”
“包括你的那位兄長大人。”
無名的心頓時重重的跳了一下了。
而方裡還在毫不留情的動搖著無名的心。
“其實,你早就知道天鳥美馬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只是你自己單方面的將他視為兄長大人來敬仰,所以不願意承認天鳥美馬的罪孽而已。”方裡直視著無名的眼睛,這麽說道:“不過,那也無可厚非,你只是一個孩子而已,無法辨別是非,誰都能夠理解,但再怎麽樣都該醒醒了,難道不是嗎?”
“才…才不是那樣!”無名幾乎是忍不住說道:“兄長大人是英雄!才沒有什麽罪孽!”
“你真的這麽認為?”方裡撇嘴一笑,
視線如同能夠看穿無名的內心一樣,徑直的盯了上去,一字一句的開口。 “我就不相信,你沒有對天鳥美馬的所作所為有過疑問。”
“例如,天鳥美馬在殺害同伴的時候。”
無名的呼吸停止了。
那是被戳中內心最深處的秘密時才會有的表現。
“如果你自己不願意承認的話,那就由我來告訴你。”方裡以冷靜的口吻,如此說道:“天鳥美馬根本不是英雄,英雄絕對不會殘殺自己的同伴,但天鳥美馬卻可以毫不猶豫的這麽做,只因為自己的同伴已經沒有了用處,拖了自己的後腿。”
熟悉原著的方裡知道,無名其實一直都惦記著一件往事。
那是狩方眾的一次討伐卡巴內的行動。
那個時候,身為無名的同伴,亦是狩方眾的一員的其中一個戰鬥人員因為身受重傷的關系,向無名求救。
但是,回應對方的卻是同樣身為同伴的狩方眾的武士一發直通心臟的子彈而已。
那是一件無人得知的往事。
可是,這件往事,卻是一直都住在無名的心中。
因為,那件事,讓無名的價值觀遭到了天鳥美馬的影響。
“……那只是因為那些人太弱了而已。”無名咬著牙,低聲開口:“兄長大人說過了,弱肉強食,弱者沒有在這個時代生存的權利,只有強者才能活下去。”
所以,無名才會執著於與卡巴內的戰鬥。
少女不想因為自己變弱,遭到拋棄。
哪怕內心深處有著變回人類的渺小想法,亦被這個價值觀給取代。
“沒錯,那個人只是因為太弱了而已!”無名仿佛在說服自己一樣,死死的盯著方裡。
“因為太弱了,所以才會死掉,根本沒錯!”
方裡頓時笑了。
笑得極為諷刺。
然後,方裡便是這麽說。
“那我同樣沒有什麽錯了,你的那些所謂的同伴們會死,只不過都是因為太弱而已,根本怨不得別人,你為什麽還來質問我?”
無名徹底的呆住了。
“有信念是好事。”方裡緊視著無名。
“但是,如果這個信念連你自己都說服不了,你又憑什麽用來說服別人?”
方裡的話,讓無名再也說不出話來了,架在方裡脖子前的苦無亦是一點一點的挪開。
然而,就在這時,方裡的瞳孔猛的一縮。
只見,在無名的背後,另外一道身影悄然接近。
“噗哧————!”
撕裂聲,立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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