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鴻踏天而來,每一步落下,都如同巨石砸落湖裡,掀起層層狂烈的空氣巨浪。
“世人只知道我是仙門之主,是仙門唯一的創始者,卻不知道,我仙門開宗立派已有七百年之久。”
“七百年啊,當師尊傳承於我的時候,已經是第八代了,一人一代,一代百年!”
說到這裡,辜鴻猙獰狂笑,右手突然抓住了自己的左手胳膊,狠狠一扯,直接把整條臂骨都抽取了出來。
溫潤如玉,鋒利雪亮,竟然是一口劍!
將自己的左手臂骨,煉製成了本命兵器,又將這口劍,重新植入體內。
以骨為劍,藏劍於骨!
“你的劍,不錯!”
陸崢大手一抬。
滿空的金色漣漪,好似一片黃金之海,驟然出現在漆黑的夜空之中,將天與地,盡數染成璀璨的金色!
一口口黃金之劍,如雨後春筍,不斷浮現出來。
陸崢的右手,五指張開,做了一個握劍的動作。
萬千黃金之劍,盡數匯聚在他的掌心之中,層層疊加,如一座黃金鍛造的通天之塔,直衝雲霄。
當一切光芒散去,在陸崢的手中,一口刺眼奪目的黃金神劍,驟然出現。
整整九十九枚黃金劍胎,融合為一體,才勉強形成一口成型的黃金神劍。
“你的劍,真好!”
看到這一幕震撼的畫面,辜鴻差點要哭出來了。
和陸崢的黃金神劍比起來,自己這口骨劍,就跟從垃圾堆裡翻出來的破銅爛鐵差不多,簡直是可笑到了極點。
“其實,我的劍術……唉,算了。”
辜鴻本就是一位最高明的劍客,此時卻不好意思誇耀自己最得意的劍術,他的一切,在眼前的男人面前,都顯得那麽可笑。
“你又何必呢?你知道的,你會死!”陸崢感歎道。
辜鴻笑了笑,“死,也值了。我會把消息帶入黃泉,帶給師尊,告訴他一聲——求仙有門!”
求仙有門!
四個字一出,辜鴻的劍如同跨越七百年的歷史長河,突破了時間與空間的局限,一劍斬來。
那是仙門八代傳人,整整七百年的上下求索,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在無法修煉的末法世界,永不停息的去追尋成仙之門。
噗嗤!
陸崢的劍,直接貫穿了那道身體。
而辜鴻,卻笑了,得意的說道:“我傷了你!”
他手中的骨劍,早就在與黃金神劍交錯的瞬間,被斬斷成了兩截。
然而,那截崩斷的劍尖,卻如流光般疾射而來,釘入了陸崢的胸口。
“是的,你很強。”陸崢淡淡說道。
等辜鴻閉上了眼睛,陸崢輕輕取下那截斷劍,傷口在驚人的自愈力下,迅速恢復。
斬殺了辜鴻,斬殺了仙主,斬殺了這個末法世界,堪稱“天下第一”的男人,陸崢卻沒有露出任何的欣喜之色,反而越發沉靜,越發冷漠。
呲啦,呲啦……
漆黑的焚天魔火燃起,在夜色中,讓辜鴻的屍體,連同那口折斷的骨劍,一起化為了虛無。
一代仙主,就此隕落!
其實,陸崢殺他,根本不需要動用到這種層級的力量。
哪怕是黃金神劍,也只是為了給他一份足夠的尊重,讓他明白,他們仙門七百年的求仙之夢,並非是虛幻一場。
如果沒有天生的超階混沌靈根,
如果沒有魔帝的轉世記憶,如果沒有偶得的世界樹根須,陸崢的成就,恐怕永遠追不上辜鴻。 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下山的時候,陸崢走進了那座無名古刹。
還沒等他說什麽,一位剛剛換上金邊大紅袈裟的年輕和尚,就拄著錫杖,做了個請的動作。
“前代住持於昨夜圓寂,施主若是想到處看看,請自便。這裡沒有人會阻攔施主,也沒有人能夠阻攔施主。”
剛剛繼任的新住持,聰慧過人,一眼就認出了陸崢就是他要等候的貴客。
每一代的仙門之主,都會選擇在太山之顛結束自己的生命,第二天的下山之人,就是新一任的仙門之主,這已經是第九代了。
至於他這個住持,也許是第十八代,也許是第二十代,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陸崢點了點頭,如同之前的辜鴻,隨意的漫步在這座千年古刹之中。
這座古老的寺廟,原先是一座道觀,供奉的是“昊天上帝”,也就是俗稱的“天帝”,與五大人帝不同,昊天上帝是唯一一位,有資格以“天”代稱的神明。
數百年前,道觀毀於一場大火,正逢佛教興盛,這裡,建起了佛廟。
不過,第一代的住持,把能夠保留的一切遺址,都小心保存了下來,並沒有完全的推翻重建。
寺廟的東側,豎立著一尊石碑,無字無畫,僅僅是一尊看似普通的石碑,傳聞是在一千多年前就存在了,也有傳聞年代可能更加久遠。
陸崢伸手,輕輕撫摸這尊無字碑。
突然,他五指一抓,直接把三人多高的無字碑,狠狠拔了出來。
一時之間,地動山搖,整個寺廟,都劇烈的搖晃起來。
驚慌失措的和尚們,全都跑了出來,看著那個男人,一手持碑,一手負背。
這一刻,他們忘記了該如何說話,甚至忘記了該如何呼吸!
“好東西,我要了!”
陸崢手指如幻影般閃動,在無字碑上刻畫靈魂烙印,根本懶得去詢問住持的意見,直接把這尊無字碑煉化,收為己用。
下一秒,他的視線,又投向了那處存放佛陀舍利的禁地。
一群和尚排成隊,連成片,自發的形成了一面人牆,想要阻止這個恐怖如魔的男人。
“讓開!”
陸崢淡淡說道,冷漠無情。
和尚們雙腳顫抖起來,難以想象,如果挨上那只能夠拔起無字碑的手掌,自己的腦袋、自己的身體,會在瞬間變成何等淒慘的模樣?
年輕住持拄著錫杖,走了出來。
他擺了擺手,無奈的說道:“都散開吧,我們佛緣不夠,留不住舍利了!”
聽到這話,一群和尚,如喪考妣,個個哭喪著臉,緊緊咬著牙關,非常不情願的讓出了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