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大門前,更是有一座噴水池,中間豎立著一尊帕加索斯的雕像,是希臘神話中背生雙翼的天馬,寓意著希望與未來。
這次夏家的宴會,有固定的流程,普通的賓客,在送完賀禮後,便直接進入宴會大廳。而一些重要的貴客,尤其是年輕一代的晚輩,要先去拜見過夏老爺子,給他祝壽送禮,再回到宴會大廳。
花園之中,一條碎石鋪就的小徑,七拐八彎,通往一座涼亭,簡約風格,實木建造,半個亭子屹立在水池上面,頗有一番意境。
夏老爺子穿了一身大紅色的唐裝,臉上紅光滿面,精神炯爍,看樣子再活個十來年都沒問題。
他正站在一張木桌前面,俯身練著書法。
趙龍最是積極,還沒走到夏老爺子面前,就一個大步上前,當場跪了下來,“祝夏爺爺,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夏老爺子笑得樂開了花,樂呵呵的說道:“你這孩子,跪下來幹嘛啊?我只是過個生日,一驚一乍的,瞎折騰!”
“夏爺爺,您是我的長輩,今天又是您的八十大壽。我給您磕個頭,又算得了什麽?”趙龍平時囂張跋扈,可在長輩面前,卻是又乖又懂事,做足了“好孩子”的模樣。
“好,好,有心啊,這年頭,像你這麽有心的好孩子不多了啊!趙老哥,可真是福氣,有你這麽個好孫子!”夏老爺子大笑著說道。
趙龍笑著撓了撓頭,裝作一副老實人的樣子,“夏爺爺,你可別再誇我了,我這人經不起誇,容易尾巴翹上天啊!”
“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聊聊你這幾年都幹什麽去了吧!聽趙老哥說,是送進了部隊磨練,說說看,都磨練出了什麽?”夏老爺子問道。
趙龍不好意思的說道,“也沒什麽,在特種部隊裡混了五年,勉強混出個少校。”
“少校?厲害,厲害,虎父無犬子啊,不愧是將門之後!”夏老爺子誇讚道。
趙龍送上了一尊玉佛,底座和後面的“佛光”,是用24K純金打造,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對了,這位是?”夏老爺子注意到了陸崢。
陸崢站了幾分鍾,聽到他問起來,才走上前介紹,“我是武岩縣陸天河的兒子陸崢,今天特意給夏老先生祝壽,祝您身體安康,長命百歲。”
“武岩那個小陸的兒子啊,前些天是有人跟我提起來過。今天能過來看看,也算是有心了。”
聽到陸崢只是武岩縣小企業家的兒子,夏老爺子的態度就冷淡了許多,只是隨便說了一句,便有點不耐煩了。
“夏老先生寫的是東晉書聖王羲之的行書吧?”陸崢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書法,淡淡說道。
夏老爺子微微一怔,沒想到這個孩子居然懂點書法,看得出是行書,而且還能認出王羲之的風格。
“不錯,你繼續說下去。”夏老爺子說道。
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也就僅此而已,能看出是王羲之的行書,大概就是他的極限了。
“王羲之雖然是魏晉時期的人,但他的風格和當時截然不同,尤其是在行書方面,是平和自然,委婉含蓄。而夏老先生你的行書,魏碑體的氣息太重了,粗看是書聖之風,卻斑駁雜亂,意境不夠純正。”
陸崢一語點破。
關於書法的知識,他雖然是剛剛開始學,可知道的東西,估計比那些浸法幾十年的人,還要來得更加了解。
修仙者為了修煉種種功法秘術,記憶能力是普通人的百倍千倍乃至萬倍。陸崢一個晚上的時間,學的東西,卻足夠裝滿一整排的書架了。
“你說得倒是厲害,就跟親眼見過王羲之真跡似得。”夏老爺子有點不悅的說道。
區區一個高中生,頂多學過兩三年書法,能有什麽高論?
也許把王羲之的真跡擺在面前,他都認不出來,還會裝模作樣的點評一番。對於陸崢的評價,夏老爺子也隻當成是耳邊風罷了,並不在意。
陸崢笑了笑說道,“書聖王羲之的真跡,恐怕世上沒有人真正見到過。不過,當代書法大家劉元慶大師的行書,就算不如當年的書聖王羲之,卻也有七八分的神韻。 ”
“你有劉元慶的真跡?快、快打開給我看看!”
一聽到“劉元慶”這個名字,夏老爺子瞬間就激動了起來,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真容。
“夏老先生無需著急,晚輩今天過來,就是將這卷劉元慶的《蘭亭集序》送給您。”陸崢打開檀木盒子,將那卷字帖,遞給了他。
“不錯,不錯,是劉元慶大師的真跡。好東西啊,這才是好東西啊,我找了多少年,都只能找到僅僅三卷字帖。沒想到你這裡還有一卷,而且還是最珍貴的《蘭亭集序》!”
夏老爺子激動的身子骨都顫抖起來,緊緊抓著陸崢的手,熱淚盈眶。
看到這一幕,趙龍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本來,這裡是他的主場,他才是一切的核心與焦點。可是陸崢一來,只是送出卷破爛字帖,就把整個局面都扭轉了過來。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個陸崢不過是武岩縣一家小企業老板的兒子,跟他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存在,竟然也敢來搶他的風頭!
送出劉元慶臨摹的《蘭亭集序》,夏老爺子的態度馬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變得非常熱情,拉著陸崢,足足聊了四五分鍾,才肯放他走了。
離開涼亭,陸崢松了口氣,看來這次父親交代下來的任務在,總算是圓滿完成了。
以夏老爺子剛才的態度,估計入股夏家房地產項目的事情,至少在感情面上,是已經解決了,剩下的問題,就得看陸天河自己的本事了。
就在這時候,一道高大黑影,攔在了陸崢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