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條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甬道,一路出了牢門,有陽光直射到她的臉上。
她已久未見天日,乍被照射,不由下意識閉了閉眼睛,抬手擋了一擋。
這個動作又讓身上的寒鐵鏈子一陣亂響,而她的手腕又被磨得疼了一疼。讓她眉忍不住蹙了一蹙。
“九紫,疼么?”墨涵遇忽然在身后問了一句。
疼又怎么樣?他能給她解開?巫九紫懶得回答他這句廢話。
“九紫,你怕不怕?”墨涵遇又問了一句。
說不怕是騙人的,她并不是抗日女英雄,做不到從容赴死,她心里確實在怕,可是怕有用嗎?誰能救她?
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自己。而她自己現在又看不到半絲光明……
她身形略頓了一頓,語聲平淡:“墨涵遇,你究竟想說什么?”
墨涵遇緊走兩步,和她并排而行,嘆了口氣瞧著她:“九紫,現在所有的証據對你都很不利,你再做徒勞的掙扎無用,為兄覺得,你不如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或許護法長老還能網開一面,饒過你一條性命……”
巫九紫笑了,淡淡地瞥了墨涵遇一眼,忽然道:“墨涵遇,其實,你是盼著墨九紫是死的吧?”
墨涵遇猛地一呆,俊臉漲紅:“九紫,你……你怎么能這么說?”
巫九紫沒有理他,徑自向著大堂走。
她也是這几天才想明白這個問題。
第一次審問的時候,墨涵遇也在場,而且也開過好几次口。
他說的那些話雖然都對她聽上去甚是衛護,為她辯解。
但話里話外所表露的意思卻是她墨九紫確實性子大變,和原先相比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
而且墨家堡從來沒有蠱朮這一說。墨九紫雖然是在義庄長大,但練功時常在墨家堡,從來沒見過她身上有這么一串恐怖的蠱鏈。
她來參加九華門大選前几日忽然失蹤,再相見時人便變了個樣子……
墨涵遇真的在為真正的墨九紫打抱不平?
不見得罷?
她巫九紫就算死了,墨九紫也復活不了,他這么做應該是有私心的。
她聽說墨家堡并沒有非要男丁繼位做堡主的傳統,聽說向上追三代就有一位女堡主,不同是的做了墨家堡堡主的女子結婚需要招贅,而不能嫁去別家……
堡主一般以有德有實力的人擔當。
換言之,墨九紫這位前任堡主的女兒如果有這個實力,一樣可以爭取堡主之位……
墨九紫無疑是天才,天分極高,是唯一能和墨涵遇一較長短的人。
他對墨九紫好只怕心里也有別的打算吧?
或許先前無法將她神不知鬼不覺地滅掉,所以他兄妹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他用溫情恩德來拉攏她,盡量先拉攏住她,讓她以后為他效力……
而現在卻有了一個機會,一個能將她徹底除去的機會,所以他才會如此吧?
她現在的身體雖然是十二歲,思維并不是十二歲,沒有小孩子那么好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