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鳳六年。
洛謙在床上養了一個多月的箭傷,渾身酸臭,被賀衍扒乾淨丟進木桶裡。賀衍親手幫他沐浴,手擦到他大腿內側的時候,卻心無雜念地住了手,面無表情道:「硬什麼?」說著撥弄一下洛謙那不知何時又精神起來的小棒子。
既是不想他硬,那還撥弄做什麼!他是個正常的男人,被心愛的人摸來摸去,硬一下怎麼了?洛謙在心裡斷言,如果受傷被服侍沐浴的是賀衍,只怕早就摁著洛謙坐上去自己動了。
賀衍不動聲色地把他髒臭的身體搓下一層皮,手來到洛謙的胯下,不多時,洛謙後穴滑進來兩根手指,溫水順著湧進來,**逐漸濕滑鬆軟。這動作在木桶裡有些困難,賀衍攬著他的腰,讓他背對著自己坐在腿上。洛謙有點著慌,又看不到他的表情,說道:「將軍,我傷勢還沒好。」
賀衍單手抬著他受傷的腿,右手三指在他後庭中抽送,洛謙沒了形象,沙啞地呻吟起來:「將軍,你這……我腿……好難受……不是,好舒服……「 不多時,賀衍將他打橫抱起來放到床上,輕輕壓著。
洛謙尷尬道:「是不是要去軍營了?」
「嗯。」賀衍低頭看著他,手指在他翹起的男根上撫摸揉動。
洛謙心中輕歎,點了點頭。
他很緩和、很克制地插入,動作輕柔地做了一次,洛謙的腿竟然沒有疼。臨走時賀衍笑了笑:「這次要去軍營住半個月,那時你的腿該是好得差不多了,我帶你去騎馬。」
「嗯。」洛謙笑著把他送走了。
聽說賀衍京城的母親又發了信過來,催著他下聘成親,賀衍雖然不提起,洛謙卻不是聾子,並非不清楚周圍的風吹草動。這些事想起來就心煩,只能暫時扔在旁邊不管。
他這一生,就算再怎麼相愛,也只能是賀衍的男寵。這種成親之前就有的男寵,被將來的夫人打死也無可厚非。
劉玄時不時來找他,還煞有介事地學會了煎藥,把屋子都熏得到處都是藥材味。兩人在一起從不說正經話,天南地北地亂扯一通,劉玄餵著他喝了藥。洛謙說道:「要不是你,我這段時間怕是不方便。」
劉玄摟著他的肩膀笑道:「你當初還救了我的命呢,要不是你,我早就被人殺了,說這些有的沒的見外話做什麼。」說完又歎道:「想我活了這二十年,也從沒碰到跟你一樣投緣的人,咱們不結拜兄弟真是說不過去。」
洛謙是孤兒,兄弟姐妹一概都無,除了賀衍之外,也從沒遇到過跟他性情如此相投的男子,當下裡胸中澎湃道:「你既然有這心思,我們今天就結拜為兄弟。」
劉玄從花瓶裡抽出來幾支梅花,萬分高興地拉著他跪下來:「劉玄年方二十,獨自行走多年,今日總算碰上一個意氣相投英俊瀟灑的風流人物,願與他結為異姓兄弟。我長他三歲,從今日開始便是他的兄長,皇天在上,厚土為證。」
洛謙也跟隨著他說道:「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劉玄笑著從房間裡抱出一大罈好酒,說是賀章送的,兩人把酒言歡,說起少時往事,暢談雄心大志,當夜喝了個酩酊大醉。
醉酒時,劉玄意氣風發地說道:「將來有朝一日大業可成,必不忘今日善待我之人!」洛謙只裝作沒聽見,頭一歪睡過去了。
幾天後賀衍派人傳來消息,說賀章派他出征剿匪,因軍情緊急,要再過半個月才能回來。洛謙不以為意,回信說萬事小心,照樣喝藥鍛煉身體。他當時傷到了骨頭,本來擔心不能再練武,但是因為天生底子好,又調養得宜,腿上的箭傷好了許多,慢慢能拄著枴杖自行走路。
又過了十天,洛謙清晨收到賀衍傳來的信,說大軍正在歸程路上,三天之內就能回來。他的心情禁不住大好,小心翼翼地把賀衍的親筆信收在書櫥裡,過不一會兒又取出來,低著頭看了又看。
只不過這天清晨似乎有些不太對勁,賀章親自從軍營裡回來了,院子裡兵士肅立,刀刃明晃,憑添不少陰冷殺氣。 不到一個時辰賀章又走了,來去匆匆,也沒留下什麼話,叫人的心裡有些沒有來的古怪,總覺得出了什麼大事。
洛謙也不為意,只是晚上喝了藥有些睏倦,斜躺著隨意翻了幾張書,意識渙散地昏睡過去。睡到半夜,忽然腿上一陣痛入心骨的疼,洛謙猛然間坐起來,撕開包裹的被子,卻不知道怎麼回事,腿上的傷口突然間惡化發黑,整條腿腫了起來。
洛謙慌了神,連忙喊人過來,劉玄滿頭大汗地連夜把軍中大夫找了過來。
大夫低著頭查看許久,說道:「這條腿不行了,得鋸掉。」
洛謙的喉嚨像是啞了似的,許久才說:「我腿上的傷都快要好了,怎麼會又突然變成這樣?」
大夫皺著眉說:「看樣子像是毒性發作,你最近吃了什麼東西,塗什麼藥?」
洛謙想了半天才搖頭:「沒亂吃東西,都是大夫開的藥。」
老大夫歎著氣搖了搖頭:「真不行了,再不鋸掉全身都會中毒,動輒斃命,事不宜遲,你趕快躺下來吧。」
洛謙咬緊牙關就是不肯,可是性命攸關,老大夫命人硬壓著他躺在床上灌了湯藥。洛謙痛暈過去又痛醒回來,昏昏沉沉一整夜,清晨醒來時鮮紅的血從被子上滲出來,左腿空蕩蕩的,已經沒了。
他呆呆望著斷腿還沒有回神,卻見自己房間的門突然間一開,涼風灌進來,賀章滿臉凝重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低頭不語的劉玄,身上滿都是自己的血跡,頭髮散亂,面色憔悴,看不清楚是什麼表情。
「將軍。」 洛謙想起身行禮,卻被賀章按著肩膀坐下來。
賀章望著他空蕩蕩的腿,歎道:「你毒傷發作的事我聽說了,辛苦。」
洛謙默默不語。
一個習武之人沒有了左腿,那便如同廢人一樣。
賀章端著椅子坐在洛謙跟前,沉吟許久才緩緩道:「洛謙,你七歲進將軍府,生活得可還舒心?賀家待你如何?」
洛謙微微一窒,這句話問出來,必然有其目的。他昨夜叫喊多時,現在幾乎發不出聲音,點著頭沙啞道:「將軍和公子待我恩重如山,從小給我飯吃,教我武藝,洛謙這條命都是賀家的,此生難以為報。」
賀章歎了一聲:「你與你公子感情深厚,也不需我多說什麼。我本不該在這時候逼迫你,只不過事情緊急,我直接告訴你了。今番有件大事要落在你身上,此事關乎天下,賀家的生死存亡,將來的國家命運,全都要靠你。」
洛謙聽他這麼說,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卻也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他從斷腿一事上還未回神,只覺得今天的一切都像在做夢一樣,只得繼續望著他:「洛謙能做到的,一定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