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蕎進來就一眼看到了老兩口溫馨的畫面,這老兩口真的好像自己的爺爺奶奶,江小蕎眼睛有點濕潤。
她來到這裡即使面對的世界,時代都是如此陌生,她都沒有因此有過絲毫的難過,困難一直都不是阻礙江小蕎開朗生活的問題,也不能打擊她讓她灰心,可是今天看著老兩口的樣子,江小蕎第一次難過了。
胡大娘抬頭看到江小蕎站在門口,呆呆的看著他們老兩口,笑著招呼。
“大妞,快進來,大娘給你們帶了飯,你餓了一天了,趕緊吃點兒,一會兒你就去睡覺吧,這裡有大娘呢!”
看著這孩子,胡大娘心裡就喜歡,這要是自己家裡的孫女多好。
江小蕎把尿盆放下,洗了手,也不客氣,她是真的餓了,這兩天都是一天只有一頓飯,生生的餓到晚上,她客氣不起來。
坐過去,拿起饅頭大口吃起來,看的胡大娘心裡高興,這孩子是個實在的孩子,不是那種假惺惺作態的孩子。
和她的兒子還真像,要是他家保國當初有個孩子,現在應該也有這麼大了。
唉,都是浮雲啊。
兒子是不可能活著的,孫子孫女也不可能有,自己老兩口還是孤家寡人啊。
江小蕎吃了兩個饅頭,喝了一大碗小米粥,終於鬆口氣,摸了摸肚子,迎上胡大娘的慈愛的目光,江小蕎不好意思了。
趕緊收拾收碗筷子拿去水房洗乾淨,然後都給胡大娘收拾好,裝在網兜裡。
胡大娘看了更是喜歡,這樣的孩子能不讓人喜歡啊。
“大娘,這東西,你一會兒帶回去,今晚我在這裡守夜吧,您年紀大了,恐怕白天黑夜連軸轉不行,這樣,我明天白天還要去上班,下午二點半就下班,下了班我來替您,這樣,我們互相替換著,照顧大爺。”
江小蕎反正晚上也沒有地方去,今天改天光顧著忙活胡大娘和李大爺的事情,她還沒顧上找房子。
現在就是出去,她也沒地方去,只能去舅舅那裡,舅舅到時候恐怕只能去辦公室擠擠,那還不如自己在醫院守夜,反正也是閒著,再說江小蕎也真的考慮到胡大娘身體的問題。
胡大娘笑了,“你這孩子,你不回去,你媽還不擔心死。我一個老婆子累點沒什麼,你放心!”
“大娘,我媽和我妹妹們還在姥姥家,我是先上來到運輸公司報導上班的,沒什麼事,正好咱們兩個互相倒替著,您放心回去休息,明天我就是要早點走,五點就要走,您早點來就行!走之前我肯定給大爺都收拾好,晚上我再來接班替著您!”
胡大娘一想自己也的確是一個人孤不行,點點頭,“行,好孩子,大娘大爺謝謝你,現在像你這樣的熱心腸孩子不多了,好話大娘不多說,大娘心裡記著你的恩情呢!”
江小蕎倒是不好意思了,“大娘,說什麼恩情不恩情的,我們是緣分。”
不一會兒江小蕎就把胡大娘攆走了,因為天黑了,怕胡大娘走路不方便。
胡大娘走了,江小蕎拿著臉盆打了溫水,洗出來毛巾給李大爺擦洗了手臉。
隔壁的病床上的也是一個老爺子,照顧的是兒子,看著江小蕎細心給李大爺擦洗身上,羨慕的道:“老哥兒,這是你孫女吧,還是你有福氣,看看我這個臭小子,別說給我擦洗,這都不愛在我跟前呆著,你看看你這孫女,怪不得人家都說閨女是小棉襖,這孫女也是小棉襖啊。”
李大爺其實已經能說話,可是卻什麼都沒有說。
江小蕎倒是不好意思,“大爺,都一樣,都一樣,閨女兒子其實都一樣。”
陪侍沒有睡覺的地方,江小蕎到護士站找了兩把椅子,搭了一個鋪,裹著軍大衣在椅子上躺下。
一覺就到了天亮。
江小蕎到護士站看了時間,已經四點多了,她要去運輸公司五點就得走,現在這個點兒還沒有公共汽車呢。
只能走著去。
第一天上班,江小蕎也不能遲到。
江小蕎手腳麻利的拿了尿盆喚醒了李大爺,給他解了小便,要不然一會兒李大爺就要憋著等著胡大娘來才行,自己洗了臉,梳了一個麻花辮,就和李大爺說了一聲出門去上班。
一路上都還沒什麼人呢。
江小蕎就當自己運動運動,一路跑去,半個小時就到了運輸公司的大門,看門大爺看了江小蕎的工作牌,江小蕎趕緊跑去一車隊五路車,今天是第一天上班。
江小蕎找到了自己的那輛車,車號她可是記得。
車門大開著,司機不在車上。
江小蕎拿著笤帚墩布,抹布,把整個車都打掃一遍,這一上車就要做的工作,犄角旮旯都打掃乾淨。
她才跳下車跑去調度室去領自己的票和零錢。
調度室裡司機賣票的都不少,江小蕎新來的,人家倒是也沒有刁難,讓她簽字,領了二十本票,一本是五十張,一張票二分錢,這可是要交回來二十塊錢的。
還給江小蕎發了一個黑色的挎包,可以斜挎在脖子上,方便找錢放錢。
發了兩副線手套和一件藍色的棉大衣,這是運輸公司的賣票員的工作服。
江小蕎感謝人家調度員的照顧,趕緊出來上車。
她這一趟車可是六點要發車的。
江小蕎上車,還沒站穩,車子就嗖得開出去,江小蕎差一點就一頭栽倒在地上,還好一把抓住了欄杆,看了一眼司機,是昨天她見到的那個看自己一臉不耐煩的那個司機。
江小蕎終於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心裡估摸,昨天也許她還會以為這個司機師傅是和自己不對付眼緣,今天江小蕎卻完全明白,這人家還是找事呢。
這明擺著就是給自己使絆子。
“抓好了,這賣票的工作可不是人人都能幹得了的,小姑娘一不小心摔破了臉!破了相,可就不好了!”
司機陰陽怪氣的從後視鏡裡看著江小蕎說。
這是話裡有話。
江小蕎笑笑,“吳師傅,別人能幹得了,我就也能幹得了,恁還是凱德慢一點,摔著我還沒什麼,可是要是摔傷了乘客,那就不是我只有爬起來沒什麼的事情,我這可是為了您好!”
“要你管!我願意,有本事你來當司機,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吳師傅不樂意了,訓了江小蕎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