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朗星稀
一彎月桂劃過高聳的宮牆,灑下一片朦朧昏黃的光,沒了白日的明亮,夜晚的宮殿顯得神秘而詭異。
「別過來....不要....不要...啊!」
花小莫猛地睜開眼睛,眼中的驚恐和懼怕仍未消退,他狠狠的抹了把臉上的汗水,長長地喘了一口氣。
自從張無忌死之後,他就連續做噩夢,夢裡渾身是血的張無忌掐住自己的脖子質問,為什麼不幫他報仇。
報仇,談何容易啊....
關進地牢裡生死不知的喬譯還在等著他去營救,一想到這個花小莫就唉聲嘆氣。
捋了捋被汗水打濕的頭髮,花小莫掀開被子下床拿了旁邊屏風上搭著的衣服把自己捂嚴實了,再披上火紅的狐裘,又把幾案上還有點溫度的手爐籠進袖內大步往門口走,路過鏡子的時候他隨意瞥了一眼,頓時被鏡子裡自己的雷人造型給劈的外焦裡焦。
三更半夜穿一身鮮紅的衣衫出去,絕對能嚇死一撥人。
剛打開門就見冷風撲面而來,花小莫迅速把手放袖子裡,挑眉看著突然出現的黑衣男子。
「我想出去走走。」
夜沉默著後退一步側身。
一般人會一臉倨傲地道「別跟著我!」,然而花小莫的舉動卻是連木納的夜都有那麼一瞬錯愕。
「你一定要跟緊我!」花小莫拍拍夜的胳膊,語重心長地囑咐完就掩好門離開。
走一會就回頭看看,確定夜跟在後面他才放心。
落九霄陰險狡詐,設了個圈套等著那些人跳進來,再一網打盡。這次武林幾大派傷亡慘重,一些小門派直接被天邪教滅門,他雖沒下過山,但猜也能猜的到,江湖肯定亂了。
走在靜謐的卵石小道上,花小莫直覺後脊樑發涼,這座宮殿一定屍橫遍野,搞不好那些孤魂野鬼就在他身邊飄蕩,這大半夜的一個人去張無忌的墳頭還真有點滲得慌,所以他才要求夜隨同。
路上站崗的天邪教弟子均都恭敬行禮:「花公子。」
花小莫硬著頭皮昂首挺胸的走過去,花公子,花公公,為什麼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後院隆起的小土包孤零零的立在叢生的雪絨花中間,如果不是前面有一塊墓碑,誰也不會想到這是一個墳頭。
「哥們,為了能把你下葬,我差點連菊花都送上了。」花小莫站在張無忌的墳前壓低聲音嘀咕:「好好投胎去吧,我知道你重情義,這條命我記下了,以後一定想辦法給你報仇。」
找了一處雪厚一點的地方坐下來,花小莫吸吸鼻子看著墓碑發呆。
身後一丈遠外,背手而立的夜忽地輕挑眉梢,霎時便隱沒於黑暗中,樹梢雪花飄落一地,隱約可見紅色衣決閃現。
「所以你別再來找我了,如果有來生.....」花小莫眸中浮現深深的歉意,他輕聲道:「我把你當親大哥。」
唉.......
花小莫把腦子裡還能唱幾句的有關兄弟的歌全部唱了一遍,他連小瀋陽的《我的好兄弟》都沒放過。
這個普通的夜晚,孤墳前紅衣少年邊吸溜鼻涕邊小聲唱著歌,陌生的旋律和純實的感情伴著一縷縷風聲飄向遠方。
第二日
「啊---」一聲尖銳的嘶喊聲從軒羽樓傳出來,飛簷上的積雪都紛紛散落而下。
然而宮殿裡的人卻一致保持沉默,一派鎮定,習慣了。
「教主,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花小莫抓著被子往床裡面挪屁股,瞪視倚著床柱的落九霄。
每天早上起來都看到教主在咬他的脖子,要不就是正準備咬,比去一趟鬼屋還驚悚。
落九霄斜了一眼花小莫,淡定自若的躺在花小莫睡過的地方被子一扯,合眼休息。
.........
花小莫哆嗦著半蹲著跳下床,原本**炸天的站姿不爭氣的歪了一下,他罵罵咧咧的穿好衣服。
特麼的,別人穿越的時候帶個遊戲介面,他怎麼就沒有?那幾天他死磕在CF裡面練習四級跳,
要是穿之後帶個介面,他剛才就可以空中(轉身) 落地瞬間(跳),順便扔個手雷過去。
「嗒,嗒嗒,嗒……」花小莫掏掏耳朵,那時候每天吃飯睡覺都是這個聲音。
外室兩個十七八歲的黑衣少女端著洗漱用品等候著,在看到花小莫走出來的時候上前伺候。
春秋死了,現在就剩夏冬了,看名字就知道姐妹情深。花小莫心裡清楚,這兩人肯定每天都在琢磨怎麼弄死他,搞不好暗地裡已經給他準備了小人。
花小莫不太自在的朝立夏立冬道:「我自己來。」
「花公子,求您別叫我們為難。」立夏緊繃著尖下巴,姣好的面容帶著幾許刻板:「讓教主看到,我們這條命也就沒了。」字裡行間隱約帶著些許嘲諷。
一旁容貌清冷的女子立冬拿餘光掃了一眼花小莫。
花小莫神色有一絲尷尬,難怪有句話叫「女人心,海底針」他索性在兩手上打了皂莢搓了搓臉,用手捧著水往臉上澆,而後接過立冬手裡的帕子隨意擦了擦。
小爺我前半生下賤命,這一世享享福也不為過吧。
三觀的位置又掉下去一點,相信過不了多久三觀就會直接崩壞,花小莫懶洋洋的背著手往大廳走去。
立夏立冬二人短暫的對視了一眼快速跟了上去。
在這裡不用等教主大人來了才開飯,想吃就揮揮手使喚,很快就有新鮮出爐的食物上桌。
吃了早飯之後,花小莫滿足的摸摸肚子,如果有牙籤,他肯定靠椅背上剔剔牙,這是他吃完飯之後的習慣性動作。
教主大人還沒有出現,他走到花園亭子裡坐在石凳上面曬太陽,無聊的咂咂嘴,米蟲的生活過的提心吊膽,脖子上的舊牙印消了又會有新的,他感覺自己遲早會被那人咬死。
「教主哥哥,教主哥哥。」門外脆脆的聲音傳來,隨即就見容墨舞牽著一個直到他大腿位置的小人走進來,同樣的青衫,容墨舞穿出了清雅的味道,小人則穿出了純真的味道,白絨絨的毛領間露出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好奇的盯著花小莫看。
花小莫也在盯著小人看,面上維持著自以為單純親切的笑容,內心卻有個聲音在咆哮,臥槽!連小孩子都不放過,教主,你口味也太重了吧!!那朵菊花尺寸丁點大你也不怕卡住?
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花小莫嘖了一聲,這孩子氣色不好,說來也怪了,容墨舞氣色比前幾天還要差,一副嚴重貧血的樣子。
「那小孩是誰?」
見沒人回答,花小莫伸手在盤子裡抓了一把核桃仁,有滋有味兒的嚼吧嚼吧,起身走到立夏和立冬面前,偷偷踮起腳尖,拔高聲音問道:「那小孩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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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3=
教主很兇殘,別人養公子哥兒是來玩菊的,他養起來是為了.....
咳咳,就此打住。。。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