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崔妃是個美人,先皇長得也器宇軒昂,因此穆熙敬的長相其實很好看的,和花美男秦霆煜完全是兩個風格。實際上,錢淺覺得,單純從顏值角度來講,長相俊朗陽光的穆熙敬大約比精致的秦霆煜更討女孩子喜歡。
長得帥,又是皇帝,當然很吸引人啊,錢淺分析,大約許多在進宮前並沒有什麽特殊計劃的宮女,在看見這麽好看的皇帝以後,有些春心萌動也是正常,有機會自然想要爭取一下。
當然啦,有備而來的也不少,因此這一段時間,秦霆煜偶遇宮女的概率確實陡然增高。但,想方設法勾引單身狗皇帝算罪過嗎?那要看怎麽說了。
秦霆煜將這些新進宮的宮女都看作婢女,自然覺得她們的勾引行為僭越,但實際上,選進宮裡的女人理論上都是皇帝的后宮儲備軍,所有秀女進宮前都被告知,皇上看上誰就是誰的福氣,這樣說來,這些宮女的勾引行為也算不上特別出格,為自己爭取出路而已。
其實秦霆煜也明白這一點,這些女人都是穆熙敬的后宮儲備軍,跟他關系不大,因此路遇心思活泛的女人攔路,他最多也是將人送進浣衣局,並未重罰。
不過未重罰的不良後果就是,不能殺雞儆猴,接受騷擾的頻率比較高。比如現在,錢淺和秦霆煜用完晚膳,在落鳳閣賞月,夜風清涼,月色正好,伺候的宮人都離得遠遠的不敢打擾,隻有錢淺和秦霆煜兩個人對月飲酒,氣氛正旖旎。
好不容易可以與心儀的姑娘可以坐在一處安安靜靜的說說話,秦霆煜還沒來得及開心幾分鍾呢,就被一陣歌聲吸引了注意力。
“不是說過不讓人接近嗎?”秦霆煜皺起眉:“怎地又有人過來?!”
“聲音是從落鳳閣院子外傳來的,隔著兩道牆呢。”錢淺讓7788看過監控之後笑著答道:“離得不近,算不上打擾,就別去管她了,夜風正好,她唱得也好聽,就當樂師獻藝了。”
“月央,”秦霆煜高聲喚來遠處候命的月央:“去找那牆外唱歌的人,傳朕的話,這麽好的嗓子唱歌浪費,進宮都學過規矩,所以就讓她對著牆背宮規,高聲背,朕要聽見,一直背到亥時末刻。”
月央心裡冒出了對那名歌者的同情,這批秀女進宮也有月余,還沒見到誰有本事爬上皇上的龍床呢。宮裡多了這麽多年輕鮮嫩的女孩子,可是皇上似乎還是跟以前一樣,照樣不開竅,凡是只會找公主,偶爾閑了想賞個月,也隻能拉公主陪著。
“不罰去浣衣局了嗎?”月央離開後,錢淺問道:“從這時候一直背到亥時,怕是嗓子要受不了。”
“總要拿個人扎筏子,否則我是不堪其擾。讓她背上一夜受受罪,也好長記性。”秦霆煜搖搖頭,伺候的人離得遠,沒人聽到他們說話,他也不再自稱“朕”。
“一晚上下來,最多嗓子啞上幾日,”錢淺搖搖頭:“我猜沒什麽大用處。”
“浣衣局還是要去的,先背一晚上宮規再說。”秦霆煜一臉正經地答道:“不過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還是得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換回來。但眼下第一個問題是,要怎樣才能讓他回京,之前在獵場鬧得那一出,若我是他也不會輕易回來。”
“代天子巡視邊關的聖旨已經下給他了,我想他明白你的意思。”錢淺輕聲安慰秦霆煜:“你放心,他並非心胸狹小之人,為人也精明,審時度勢之下,必然知道怎樣做最合適。”
“此事錯在我,若他要追究我也無話可說。”秦霆煜低下頭,語氣沉沉:“若是沒有你,我將一條命賠給他毫無怨言。隻是我有你,舍不得輕易赴死,是我膽怯自私,終是對不起他。”
“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他一直分得很清楚。”錢淺答道:“就算你們換回來,我想他也不會輕易殺你。邊關衝突不斷,而你又是百年難得的天才將領,他是惜才之人,怎會輕易對你下手。”
“若他肯原諒,我便是為他守一輩子邊關也是願意,”秦霆煜轉過臉,一臉認真的望著錢淺:“隻是,阿滿,要拖累你同我一起受苦了。你是宮裡長大的金枝玉葉,我原想盡我所能給你最好的生活,讓你做人人羨慕的靖國公夫人,然而眼下看來,似乎是做不到了。以後恐怕還要累你同我一起遠赴邊關,是我對不起你。”
“我在邊關做人人羨慕的靖國公夫人也是一樣,”錢淺笑起來:“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生活。我別無所求。”
“邊關苦寒,”秦霆煜望著錢淺的臉微微歎息:“你雖不在意,但我總是舍不得。這樣一張臉,怎禁得住風刀霜劍。”
“你又怎知我禁不住, ”錢淺輕輕挑眉:“人人都說你日日盯著我練劍,怕是想把我這個鎮國長公主培養成鎮國將軍用,我去邊關不是剛好?”
聽了錢淺的話,秦霆煜也笑了起來:“看來我果然對你過於嚴苛了。隻是若不如此,我總是不能放心,除非你日日在我身旁,再也不分開。”
“對我嚴苛些好,”錢淺笑嘻嘻的補了一句:“左右日後我也是要陪你上戰場的。眼下多吃些苦頭,等上了戰場也多些能耐保命。”
“阿滿!”秦霆煜完全沒想到錢淺會這樣說,他一臉震驚地望著錢淺,有些張口結舌的模樣:“胡說什麽!你……”
“我日後要陪你上戰場。”錢淺抬起頭,一臉平靜地說道:“和你一樣,讓我眼睜睜看著你獨自上戰場,我也是不能放心,還不如陪著你一起,就算死也是死在一處,這樣我倒安心了。”
秦霆煜沉默了兩秒,突然笑了。他目光溫柔地盯著錢淺的眼睛,伸出手,像是想要摸摸錢淺的臉,但最終還是放棄了:“你說得對,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