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靖提起的這幾樁事實在太過耳熟,錢淺猛然抬起頭,看到了一旁的雲妖嬈和落雪臉上也露出了微妙的表情。盛和十七年的蠱雕……不就是那個兩個想吃她,最後被鳴鸞婆婆還有落雪他們合夥弄死的千年蠱雕嗎?
還有盛和九年的事……京城附近的官道,這……分明就是玄靖自己的家事。錢淺慌慌忙忙地伸出手,一把扯住了玄靖的袖子,想要安慰他:“師……師兄。你你……你別生氣,玄玉師姐她不是那個意思……”
誰知錢淺這裡還沒描補完,玄玉這個鋼筋水泥一樣的粗神經又開始開口惹禍:“我也沒說過那些害人的妖怪冤枉啊!但這些事和扶疏鴻影境裡的那些妖有什麽關系?它們甚至都沒走出過秘境。我是說……”
玄玉一句話未能說完,玄靖伸出手,“砰”一掌擊中了街邊石牌樓的石柱。石柱發出巨響裂了巨大的口子,嚇了錢淺一大跳。好在落雪反應快,迅速掐訣,幾條粗藤迅速從地面升起,牢牢地將裂縫的石柱纏了個結實,拯救了搖搖欲墜的石柱。
玄靖這一下子可把玄玉嚇住了,他張著嘴,一臉呆滯地看著玄靖,完全沒反應過來玄靖為什麽發那麽大的火氣。
而此時的玄靖,也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恭恭敬敬地低著頭朝著出手幫忙的落雪躬身一禮:“是晚輩失態了。前輩請見諒,晚輩……算了,晚輩先離開一下,晚些時候再登門向落雪前輩道歉。”
玄靖不等落雪回答,對著他又是一躬到地,接著轉身就走。走了兩步之後,突然停下,頭也不回地衝身後說道:“玄玉,《無生訣》五百遍,我回來之前,不許停。”
好漢不吃眼前虧,被嚇住的玄玉乖乖地認了慫。螭焱有些擔憂地看了看玄玉,最終還是選擇轉頭去追玄靖,遙夜也很快跟了上去。
慕秋水和江清明還留在原地,但兩人也是神色各異,江清明很顯然不太清楚為什麽玄靖發了這樣大的脾氣,一臉擔憂地望著玄玉,而慕秋水則一直低著頭,表情難過,眼中的情緒十分複雜。
錢淺暗暗歎了口氣。關於玄靖的過去,不能由她透露給慕秋水,這是玄靖自己的事,決定權在遊客手中,她這個龍套不能摻和,所以錢淺什麽都不能說。
錢淺不忍看到慕秋水難過的表情,隻好深吸一口氣,努力轉移著話題:“秋水,你和清明一起送雲姑姑和落雪叔叔去客棧好嗎?淨塵道長還在客棧等著呢,我去盯著玄玉師姐背《無生訣》,等下師兄回來是要問的,我也好幫玄玉師姐做個見證。”
慕秋水盯著鞋尖,頭都不抬地點了點頭,江清明則立刻機靈地朝落雪和雲妖嬈露出了笑臉:“雲姑姑,落雪叔叔,我來給你們引路吧?”
聽到江清明對於他們的稱呼,雲妖嬈和落雪皆是一愣。這小子為何不像他師兄似的,喚他們前輩?反而要跟著他們家小老鼠的稱呼,叫叔叔姑姑?
但稱呼總歸算不上大事,雲妖嬈和落雪也沒多計較,朝江清明微微點頭,就跟著慕秋水和江清明一齊往客棧方向去了。
他們走了之後,錢淺才開始對著玄玉抱怨:“你是不是缺心眼啊?當著玄靖師兄說那種話。”
“你也覺得是我的錯?”原本指望著錢淺能支持自己的玄玉大感委屈:“明明就是殘忍啊!扶疏鴻影境的那些動物植物招誰惹誰了?乾脆毀了妖王骨多省事,幹嘛還留著當禍害啊!非要留著,讓那些動植物受影響化妖,又不給人家生存空間,讓人家自相殘殺內耗,怎麽想的啊!”
“呵呵呵……”錢淺死死忍住暴揍玄玉一頓的衝動,衝她假笑三聲:“既然你說的這樣容易,看來是知道怎麽找到妖王骨,毀掉妖王骨了,這些事就交給你了,我們保證不給你拖後腿。有功夫閑在這裡當杠精, 還不如早點去扶疏鴻影境毀掉妖王骨,去吧,我給你加油。”
“我……”玄玉頓時一噎:“算了,是我錯了。但我就是吐槽一下以前的事而已,放個嘴炮都不行嗎?秘境在這裡都好幾千年了,跟咱們也沒關系,把妖王骨圈起來也不是咱們宗門的人乾的,玄靖幹嘛發那麽大的火。也太計較了吧?”
“我有時候真懷疑,你玩遊戲的時候到底有沒有好好看劇情。”錢淺忍不住扶額:“玄靖恨妖物你別告訴我不知道,這可是在主線裡提到過的。”
“知道呀。”玄玉點點頭:“在柳花蔭的蛇妖劇情嘛!居住在柳花蔭附近的獵戶上山看到小白蛇,就抓住殺死賣去藥店了。那是蛇妖的女兒,蛇妖為了報復殺了獵戶,剛好被主角團看到。蛇妖說它是為了報仇,但玄靖還是把蛇妖一家子都殺了。因為這個,慕秋水和他爭辯起來,受了好大傷害。糟心,心痛我秋水大美女。那個冰山男到底有什麽好!”
“哦!”錢淺一臉冷漠地看著西子捧心狀心疼慕秋水的玄玉:“那你一定也知道,玄靖恨妖,是因為他的身世。他原本是京城裡的官家子弟,被妖物殺了全家,幸好清淵師伯當時路過,否則連他也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