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審果然不太順利,錢淺作為家屬坐在旁聽席,本尼和詹姆斯當然不能露面,因此陪著錢淺來聽審的是她的牌搭子羅伯特。克羅幫會裡也有幾個人來聽審,不過克羅沒來。
別看錢淺是來聽審的,但她依舊打扮得極盡精致,穿著時裝屋最新款的黑色條紋套裝,帶著短短的皮手套,畫著精致的妝,頭上還帶著小巧的,帶著精致裝飾的平頂帽,看起來不像來聽聽審,倒像是來看時裝秀。錢淺覺得,自己為了塑造缺心少肺、只會打扮的無腦花瓶形象也是拚了。坐在錢淺身旁一聲黑西裝的羅伯特倒是表情嚴肅,看起來十分鄭重的模樣。
傑米被法警押出來的時候,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旁聽席上鑽石一樣閃閃發光的錢淺。他看起來似乎有點想笑,不自覺地腳步一轉,向錢淺的方向靠近,張開嘴似乎想要說什麽:“藍妮,你……”
可惜法警不會對傑米客氣,他剛邁了一步,就被法警一警棍敲在了後背上。錢淺立刻用手捂住胸口,做出一個誇張的心疼表情:“哦!天哪!親愛的,他們怎麽能這樣對你。”
被拘留了幾天的傑米很顯然沒有機會打理自己,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皺皺巴巴的,臉上冒出不少胡茬,眼下有些發青,看樣子沒休息好,額頭上不知怎麽回事還有一塊傷,雖然由於硬件條件好,他看起來還是挺帥,只是這模樣的確顯得挺落魄的。傑米被法警狠狠一拽,隻得朝錢淺露出一個遺憾的表情,向著被告席走去,讓旁人看起來到真的像是與新婚妻子難分難舍的模樣。
只可惜吧……這個深情罪犯的形象在聽審開始後不久就崩了。錢淺也完全沒想到庭審居然發展到如此詭異的方向,她坐在旁聽席上,臉色十足精彩,簡直不知道該怎樣應對身旁羅伯特關心又憤憤的眼神。
說起來還得賴安德魯律師和本尼他們這個不靠譜的營救小組。他們倒是迅速組織出了新的證據鏈,人證物證一應俱全,想要在法官和陪審團面前證明當天傑米並沒有接觸過運鈔車。只是錢淺覺得她實在是有些無法理解黑幫的腦回路,這證據鏈真的……十分一言難盡。
上法庭的證人有三個,其中一個錢淺居然認識,是克羅手下的姑娘,在夜總會裡與人合作表演魔術的羅莎,她最近很紅。
看見克羅手下的姑娘出庭作證錢淺原本已經夠意外了,更讓她意外的是羅莎的證言,羅莎說,當天運鈔車被搶的時候,傑米其實是和她在一起,他們倆正在電影院不遠處的一家小旅店裡滾!床!單!
臥槽!錢淺一臉震驚地望著穿著律師袍的安德魯,這幫人的腦回路到底怎麽長的啊?!她和傑米目前還是“新婚”,結婚還沒兩個禮拜呢!就這麽痛快地當眾送她這麽大一頂綠帽子,怎也不提前跟她這個“合法妻子”打個招呼啊!
事已至此,錢淺也不能不配合著表演一個遭到背叛的妻子形象,她噌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直接轉身想往外走:“天哪!我真是聽不下去了!混蛋!我們結婚才多久……他怎麽能……”
“藍妮,藍妮!”羅伯特一把拽住了錢淺,扶著她的肩將她轉了個身:“冷靜點藍妮,不管怎樣,聽完再說,我陪著你。”
錢淺就坡下驢,順勢轉過身又坐回了椅子上,戲精傑米一臉慌張地望著錢淺的方向,倒真是十足像個被撞破奸情的丈夫。
不過就算戲這麽足也是沒用,安德魯甚至還找來了小旅館的老板做目擊證人,作證說當天羅莎和傑米的確在他的旅店呆了很久,然並卵,傑米依舊當庭被判有罪,被判入獄一百五十年。
聽到這個十分不靠譜的刑期,從錢淺到律師安德魯都不太意外,連傑米臉上都沒露出什麽意外的神情。這證明本尼說的很對,法官和陪審團早就被買通了,鐵了心要送傑米去地獄海。如此長的刑期,怕是要用來跟傑米談條件的。
傑米當天就被押去了地獄海,錢淺作為剛剛得知帶了綠帽子的新婚妻子,同時又是被不合理判決的犯人家屬,在目送傑米離開時,露出了複雜的表情,像是難過又像是憤怒,還帶著幾分不舍。
錢淺的表情拿捏得不錯,至少將來聽審的一群不清楚內情的黑幫成員蒙的一愣一愣的,大家全都用同情的目光望著她,錢淺還聽見一個高個子男人在小聲嘀咕:“傑米到底在想什麽啊!他居然去跟羅莎鬼混,誰能比藍妮更漂亮,有了這樣的妻子他居然還不知足。”
這也側面證明了另一件事, 克羅似乎是私下裡吩咐傑米和威爾去接運鈔車的,幫會裡的其他人應該不知情。
除了一直站在錢淺身旁的羅伯特,另一個正大光明湊過來的就是警長瓊斯。作為運鈔車案件的負責警官,瓊斯當然清楚羅莎在法庭上做的是偽證,但他並沒有點破這一點,反而話裡有話地說了一句:“瞧,我說什麽來著藍妮,那小子不是什麽好東西。不過你找的律師還不賴,價錢不便宜吧?那姑娘叫羅莎是吧?能出來為他作證,足以證明他們的交情一定不錯不是嗎?也許她說的,不完全是假話呢……”
“您贏了警長,”錢淺淡淡瞥了一眼瓊斯:“我丈夫要在地獄海坐一百五十年的牢,全是拜您所賜。”
“話不能這麽說藍妮,”被錢淺硬邦邦地頂了兩句,瓊斯卻似乎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傑米犯了法親愛的,你沒必要為了個人渣難過。你什麽時候想通了,想要擺脫他,我隨時可以效勞。你知道的藍妮寶貝兒,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
“那還真是感激不盡。”錢淺冷哼一聲:“我想盡快去地獄海探望傑米,您可以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