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東獄某種蛇皮縫制的袍子,其堅韌度足以讓人驚嘆,如此撕裂磨擦之下,不過是碎了些邊邊角角,大體完好無損。
羅溪玉腳使不上力,幾乎是連走帶爬的過去,用力的將腳露在外面的人往洞里拖,她不敢看聖主的正臉,更不敢去探鼻息,怕一旦不好的結果,心里又要崩潰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的身體還算柔軟,剛才蝙蝠啄食的並不是他後背的肉,只是從破漏黑袍損口處吸食鮮血。
羅溪玉將他用力的進洞中,不由的沒力的坐下來,都不敢想自己坐在什麼上,她看著只拖拉了兩下,就浸了滿手的血,不由的心里又忐忑又怕,也不知這是聖主的血還是蝙蝠血。
她將手上的血往石壁上抹了抹,結果石壁上厚厚的一層,比她的手好不了多少,全是蝙蝠血飛濺出來的,看起來血乎乎的像極凶案現場,如果不是外面有光線,羅溪玉坐在這麼一處四面血淋淋的牆壁,地上全是軟體爆開的蝙蝠尸上,真的快要嚇死了。
可偏偏她此時不能害怕,驚慌,甚至哭泣,因為沒用,沒有人心疼她憐惜她可供她依偎,所以做這些丁點用處也沒有,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他活著,只要他活著什麼都好。
羅溪玉雪色的臉上還有幾點濺到血點,根本沒有心思擦,呆坐在那兒半天才下意識的抿了抿唇,壯著膽子抖著手將指尖伸在聖主的鼻子底下。
怎麼沒有呼吸?
她呼吸都快停止了,心都要凍成了冰,急忙又將手指探了過去,仔細的分辨半天,甚至將人翻了過來,也不嫌衣服上的蝙蝠血臭的要命,將耳朵貼在聖主的胸口听著心跳。
直到再三的確認還有一絲呼吸,還有心跳,心口也是暖的,四肢還柔軟,羅溪玉這才一屁股的坐了下來,有了想流淚的沖動,她看向這個血腥遍地的石洞,連上面都掛著蝙蝠尸,滴著腥臭的血,而外面是一眼望不到邊,雲霧繚繞的懸崖。
她現在所在的位置只能算是一個淺石縫里,吊在那里,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進退兩難,剛才在以為聖主沒氣時如果只剩下自己,那種漫天的恐慌感,這片天地只剩下自己那種恐懼,簡直比之前摔向崖底時還要可怕。
如今得知他還活著,羅溪玉又哭又笑,都不知道該怎樣的表情好,好似突然間有股想活下去的勁兒了,只要他在,就覺得心中的那根頂梁柱還挺直,沒有徹底塌掉。
于是她抹掉臉上的淚滴,急忙過去,用袖子直擦著他的臉,他的臉上沾了很多血,幾乎看不清本來面目,羅溪玉身上的衣袍雖干淨,但是卻不吸血跡,越擦越花。
羅溪玉急忙四下搜索石裂,可是這麼一處地方連個能擦血的東西都沒有,更不提處理傷口,羅溪玉現在不清楚是他身上的血流的多陷入昏迷,還是大量的體力消耗進入沉睡中,或者兩者都是。
如今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她只能將他掉轉頭,臉向著裂縫處,至少能讓他呼吸順暢些,畢竟聖主最厭惡的便是惡臭味,這一山洞的臭血足以讓他窒息。
他的氣息那麼淺,恐怕就是因為不想聞吧?
羅溪玉氣喘噓噓的又將人移過去,她很想查看下聖主身上的傷口,記得金絲斷掉時,他為了保護自己,後背迎著碎石,似乎有石頭砸中背部,受了不輕的傷,那時一直在流血,如果不處理好的話,體質下降後,傷口也會感染到。
可是此時卻又不能,因為現在這個環境太惡劣了,又沒有可包扎的干淨布和清洗的水,撕開衣襟可能原本還好的傷口,二度感染。
羅溪玉將他頭上的蝙蝠尸塊拿掉,一時光是看著,也不知如何是好,隨即她開始打量這個山裂,心中極為擔憂,因為環境太差了,滿洞蝙蝠尸,只是現在就已經有血臭,再過幾日腐爛後,氣味兒恐怕要更甚幾倍,如果要全部清理的話她又惡心的要死,有的地上全是一塊塊的肉沫,碾的像渣一樣,就算將這些尸體扔掉,可是裂里的血氣也很重,沒有水根本沒法清理,有水恐怕也清理不干淨。
怎麼辦?這樣的環境別說是個受傷的人,就是羅溪玉自己恐怕不出幾日就要病了。
可是她現在卻什麼辦法也沒有,她覺得如果實在不行就將洞清理干淨吧,哪怕用手捧著,留下的那些血,對聖主養傷不利,但即使血,他若醒來聞了恐怕比昏迷時更痛苦。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羅溪玉想了半天,忍著惡心的起身,去看地上那足有半米厚的尸體,踩上去的時候腳都黏糊糊的,她憋著氣才沒有吐出來,她開始在周圍尋找像木棍形狀的石頭,或者薄一點的當工具,可是沒有,只有聖主的那個枯骨鞭。
這行嗎?但有總比沒有好,羅溪玉上前去拿那凹手,結果那鞭沉得如塊精鐵,她只抬了一下就放了下,根本就拿不動,明明看著聖主使起來跟軟鞭一樣得心應手的,怎麼也沒想到這東西會這麼沉,扯動了下尾巴,也只能抬起半尺。
只得放棄,她開始起身在石裂里一瘸一拐的四下走,也許石壁上會有些樹木被打進這里,而此時的石裂實際已面目全飛,當初聖主只是一力之下炸出三米的一條縫,可是那怪人在洞里抽殺蝙蝠,早就將這石裂的牆壁抽的面目全飛,地方也變得寬了倍有余。
然後很多大塊壁石落在地上,羅溪玉拖動著疼的隱隱抽動的腳踝繞著這些石塊走,目光不由四下掃動,希望能找到趁手的工具,結果在走到一處時,竟覺得石壁有道縫。
是的,是鞭子無意間抽出的縫,但牆上這種鞭形石縫很多,可以說是密密麻麻的,可是這一處竟是透出了光亮,羅溪玉開始嚇壞了,她因為右側這里被抽開,本來石裂只有一處是懸崖,如果抽裂了,那豈不是四面有兩面對著懸崖,安全感頓時降了一半還多。
但隨即一想,怎麼可能是懸崖呢,右側應該是石壁吧,她手扶著大塊的石頭,猶豫了下往那條透著光亮的石縫走去,然後順著縫紉往外看。
這麼一看,把她高興壞了,本來這樣萬丈深淵的兩壁就頗多石裂,而這一處就有一個,透過石縫她能看到那一面的裂縫還頗深一些,地上有不少枯枝干草圍的東西,像是一些鳥類的巢穴,大概是之前蝙蝠來襲,把這石縫的鳥兒全都嚇跑了。
她幾乎是眼晴發亮,那鳥巢裂縫還鋪有干草呢,大概崖底冷,鳥兒積下留著蓄暖過冬用的,雖然可能有鳥糞味兒,但是至少也比蝙蝠血要好多了,也適合聖主養傷,如果不是只有十厘米寬的一道裂縫,她都想立即過去。
也正是看到這條縫太窄,本來喜悅的羅溪玉頓時如澆了盆涼水頭上,她忍不住回頭看向聖主,他仍閉目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如果他清醒著,只要一鞭子就好,可是現在,根本過不去,這樣的縫頂多能塞進一只手臂。
可是沒有希望就罷了,眼前就有適合的地方,又干燥又有草,卻只能眼看著不能動,簡直像只毛刷找著羅溪玉的心,她真是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蝙蝠坑里,也不想聖主全身浸著腥血。
于是她開始四下找趁手的石塊,然後開始砸那處縫隙。
這一鞭子的力道是由下而上,連地面都拖出一道長痕,裂縫是上窄下寬的倒細三角,最小的只能塞手指,最大的大概有兩個拳頭那麼寬。
羅溪玉先由上面開始砸,她人弱力輕,使出吃奶的勁一次只能砸出指甲大的一兩塊,這樣下去砸掉岩石也要十天半個月了,羅溪玉不由心急如焚,她開始手伸進去來回摸索著找薄的地方,半天才發現底下那里有一處能好砸一點,她手伸過去摸了摸,只有掌厚的一層,雖然越往兩邊越寬,但一直砸的話,大概勉強能砸出個容人鑽的爬過的小洞。
有了信心,羅溪玉不由找了尖銳的石頭,一下下的敲著那石層,很快就汗頰滿臉,手酸的要命,但也顧不得擦,只想在天黑以前能過去就好,在這種蝙蝠洞過一夜,簡直比死還難受。
大概是那麼一股勁撐著她,手指都磨出了血泡,泡又破了,疼得她直抽氣,累的不行但是一看看已砸開皮球大的口子,就又鼓足氣,簡直是使出了吃奶的勁,才終于砸出來一個半米寬三分高的洞,羅溪玉自己將頭拱進去,然後胸貼著地面使勁的往里鑽,胸口緊壓著還好,最後在胯骨屁股那里卡住了,她簡直是又窘又氣,屁股生那麼大有什麼用啊,關鍵時刻掉鏈子,可又不敢使力了,因為皮肉太嫩,磨著太疼,只得又退了回去。
這越往外擴石壁越厚,想再擴兩三分都要很久時間,直到她累癱在那兒,整個胳膊都快抬不起來才停了下來,滿臉汗水又渴又餓的倚著石壁坐著,看著外面日漸發暗的天色,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但恐怕快要天黑了,想著也不知道葛老他們是否知道聖主並沒有掉到懸崖下,而是受傷的在石壁縫里,若是有什麼可以傳遞消息就好了。
如果葛老和他的藥匣子在……
可是她知道這應該不可能的,在這樣的峽壁石縫中,什麼樣的危險都有,羅溪玉實在不敢休息太久,她怕蝙蝠沒有全死,若是晚上再過來,聖主都昏迷,自己根本沒有招架之力,簡直不能想象。
所以,即使她全身沒力也還是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到裂口邊去看聖主,俯在他身上細听他的心跳聲,雖然呼吸仍輕到幾乎不見,但胸口還溫熱著,只是心跳聲很緩慢,似乎比之前還慢,像是跳不動了一般。
這個時候本來還有些喜意的羅溪玉,立即心里便如冬窖一般,害怕的要命,她忍不住晃了晃他肩膀眼淚一串串的掉著,她哽咽的道︰“聖主,你別死啊,留我自己一個人在這里怎麼辦,我已經找到干淨的地方了,一會兒就帶你過去,你要忍一忍啊,等養好了傷,我們還要回到祖獄,我還想看看祖獄什麼樣子,我不想待在石縫里,求求你了,別死好不好,我會給你清理好傷口的……”她哽咽著,說到傷口,像是突然想到什麼,頓時紅著眼慌忙的取出一朵水靈靈的玉蘭花。
玉蘭對外傷特別有效,對她而言效果更甚,但如果別人吃了也有好處,比如本來一個星期分的傷,大概三天就能好得差不多,羅溪玉大概一夜間就能好。
她急忙將一枚花瓣放到嘴里嚼了嚼,然後就急急的吐在手上要喂進他嘴里,可是他的嘴咬得很緊,怎麼喂都進不了口中,羅溪玉急的又將花泥放回嘴中,然後捏開他的唇,將嘴唇湊了上去,上上下下的用香舌掃著他敏,感易癢的牙齦,終于半天後頂開了他的齒,將花泥送了進去。
連續十多個花瓣,羅溪玉還怕不夠,又摘了一朵,她這時真是慶幸,玉蘭有三個枝,每天都有三朵花可供食用,這個時候這三朵簡直是救命一樣的存在。
玉蘭花葉厚汁多,羅溪玉一朵就能吃個半飽,通體舒暢水潤,此時她口中的花汁連同花肉一起都送入他口中,補充著他體內失水失血的干涸,滋潤著血管經脈。
羅溪玉幾乎是喂一會便俯身緊張的听一下心跳,直到全部喂完,感覺到那跳動又有力了些,這才松了口氣,不由暗自埋怨自己之前嚇得六神無主,連這個都沒想到,如果能早些喂玉蘭花多好,說不定聖主能醒過來。
待到羅溪玉直起身,外面已經有些黑蒙蒙,她不由急著站起身,然後像帶著大行李一樣,彎著腰用力的拖拽著。
羅溪玉以為聖主那麼瘦,就算長肉也沒多少,她總能拖得動,卻沒想到他比想象中重的多,如果此時有人在這里,就能看到一個灰頭土臉頭發凌亂汗流面頰的女子,簡直是對躺著的一個男子由拖到拽,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咬牙蹬腳無所不用其極,一會跑到肩膀處推,一會到腳那邊拖動,束手無策又急得團團轉。
幸好不過三米遠的距離,將人手到那洞口時,她幾乎已經累成狗,索性就想趴到蝙蝠尸上直接睡著算了,但是畢竟聖主不行,她又心有恐懼,趁著此時還有一點光亮,她將聖主移到洞口邊,然後自己先貼地像蟲子一樣里面動的腰肢爬進去,因為多砸寬了兩指,屁股終于能磨進去了。
一鑽進,她便回頭伸手去洞里勾平躺著的聖主,兩只手用力的拽住他肩膀處的衣袍,然後腳蹬著石壁,齜牙咧嘴丑態百出的只為能將他拉進洞。
聖主肩膀處卡在那里,費了好大勁才弄進來,但屁股那里卻好進的很,不像她一樣卡得肉疼,這麼一拖進,羅溪便立即將準備好的石頭搬過來堵住那處洞,再用小石頭在上面堆滿,石縫也都用干草一一堵上。
羅溪玉以為天黑了,直到在昏暗的光線里打量著這處石縫鳥巢時,才發現是因為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勢很急,還伴著風,傳來一陣陣雨點拍打岩石的敲聲。
不得不說,鳥兒十會找安舒的地方搭巢安窩,這里雖說是天然裂縫,但裂的並不大,大部分的小裂縫中長滿了青草和蘚苔將縫隙堵住,擋住了風雨,而最右側有一處可以容三人進出的石裂,但因為下面石壁突出一塊,外面有雨水竟然流了進來,居然在凹陷的地方存了一點儲水。
羅溪玉簡直是喜出望外,她本來擔心蝙蝠,眼前這場晚來雨簡直是神來一筆,她忙將聖主身上那件黑袍脫了下來,連自己身上浸了血的一起,還有凡是沾了蝙蝠血的,都統統脫了,原本她怕蝙蝠尋味找來,是想要將沾血衣扔到涯下,可是現在卻不必,只要放在雨水里洗去血味,畢竟這崖壁之下晚上天太冷,袍子即實用又能御寒,她了不舍得扔。
于是只著雪白褻衣褻褲的人急忙在洞里尋了一棵斜長在石縫里的雜松,然後拗下來一枝,搬來石頭壓住一端,然後將衣袍鞋子系掛在上面,任外面的風雨清洗。
弄好後,回過身她便跑到聖主躺著的地方,看了看周圍,然後便選了靠內壁離洞口風雨遠的一處,過去將地上一些散落的枯枝干草挑挑揀揀的攏在牆邊,下面細枝上面枯草,鋪了厚厚的一層,然後吃力的把聖主拖于其上,聖主的褻衣臂膀上全是血,蝙蝠的血都在黑袍上外褲上,可是褻衣褲卻是自己的血。
羅溪玉沒敢看,又俯身听了听他的心跳聲,雖然仍然緩慢,但是至少比在蝙蝠坑里要有力一些,看著聖主滿頭滿臉的血跡,羅溪玉取了自己衣袍里的一方棉帕然後到洞口將帕子伸到雨中,淋濕了便來回給聖主擦手臉和腳,自己的也匆匆就著雨水洗了洗。
這越是用水,羅溪玉越明白水的重要性,她抬頭看了看霧蒙蒙的懸崖上,雨下的太大,已經起了雨煙,根本什麼也看不到,只有一片白茫茫,她伸在雨中的松柏枝連同上面系著的衣鞋褲在風雨中飄搖,上面的血水在雨中不斷的被沖刷干淨。
這樣的雨水洗干淨了衣物,沖刷去血腥的氣味,可是不可能每天都有,如果半個月一滴雨不下,羅溪玉不敢想象該怎麼辦,何況聖主還要洗傷口擦身,還要喝還要用,水太重要了,她看了眼洞口凹處的那個小水坑,此時只有淺淺的一層。
日後說不定主要靠這水過活,羅溪玉想了想便跑去將聖主帶血的褻衣脫了下來,前胸只有幾道小的傷口,後背過是血糊糊一片,羅溪玉有些不敢看的將他翻過身,後背朝上,她將聖主的血衣匆忙放在雨中洗干淨血跡,然後將淺水坑給清理一遍,扭干衣上的水,晾在一邊的石上,雖然後背衣服破了幾處,但現在沒有換洗的衣服,干了之後湊合穿至少也能保暖。
尋到一張大點的枯葉,能盛三捧水,于是她便站在洞口手里捧著折成碗形的葉子,在雨中接著水,然後再將水倒入水坑中,如此反復,加上雨水流入坑中的,在羅溪玉袖子濕透,手凍的發麻才總算積滿了水坑九分。
羅溪玉用枯葉折成的碗形,外面又包了幾層,準備暫時用來裝水用,待她回到聖主旁邊時,已經整個人都虛脫了,她抽著鼻子,臉上都是水珠,嘴唇凍的有些哆嗦,但是看著眼前這個趴在柔軟枯草上的男人,又覺得心里無比安穩,至少,還有人陪在身邊,不是自己孤零零的一個,只要自己能好好照顧他,他醒過來一定會帶自己離開這個地方,想到此,就覺得有了主心骨一樣。
葉碗里裝著水,她用濕帕子慢慢給他擦著背上的血,她不敢擦的太干淨,血液也是層保護,就怕血口太大會張開,這地方可沒有針線,就算有她也不敢上手縫,只是將身體擦了一遍,後背匆匆抹了兩把,沒敢細看的就停了手,她又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溫熱的,于是放下心來。
想著用什麼包扎一下,晚上風大天冷,別把傷口凍壞,聖主的衣服現在已經濕了,已無衣服可換,而她身上,,她看了看薄薄的綢衣,褲子當然不能脫,想了想,只能撕褻衣邊,直將包臀的衣擺撕到了肚臍才總算給聖主扎實的包上了。
而此時羅溪玉整個身體又酸又疼,驚嚇之時沒覺得,此時松懈下來,腳踝麻木的疼痛,身上的一些針扎的傷口也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她急忙摘下一朵玉蘭花放口里的嚼了,咽下不久疼痛才慢慢減輕了一些。
此時白茫茫的懸崖中,寒冷的石裂縫中,風雨不斷的擊打著石壁,聖主昏迷著,只有她一個人清醒,聞著這里的一股陌生的鳥毛味兒,心里難掩的惶恐,不由的會想,雨停後那蝙蝠會不會再次襲來,這山洞是什麼鳥的巢?會不會是什麼凶獸的,它們還會不會回來,聖主的傷不知玉蘭花對他有沒有傷用,半夜會不會發燒,如果暫時走不了,那吃食要怎麼辦?聖主受傷要吃有營養的東西,玉蘭畢竟只有三朵,不能供兩人吃……
正在她坐在那里低頭看著趴在厚草上的男子時,突然外面又一陣急雨,似有山體石塊滑落,“咚”的一聲砸落在洞口,嚇得羅溪玉全身僵硬,天早已經全黑了,洞里黑乎乎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她正又累又怕,這般來了一聲,嚇得她如驚弓之鳥般,頻頻向洞口望,但什麼也看不到,也再沒有類似的聲音,只剩雨聲。
羅溪玉真是越想越怕,一想到黑乎乎的洞里只有她一個人,一個人……
她就止不住的抖,隨即便“哧溜”一下子鑽到了聖主旁邊,聖主趴在那里,羅溪玉怕他冷,包扎好傷口就用些干淨的枯草蓋在他身上,此時她也不由的鑽到了枯草下,然後緊緊的抱住他的胳膊。
胳膊是暖的,這種暖意似暖流般讓她的,哆嗦慢慢緩了下來,她把臉蹭到聖主未受傷的肩膀上,就像找到了安全感,頓時也不是那麼怕了,似乎還能想到以前兩人每夜相擁而眠的馨然。
這一天經歷太多的事,她實在是又驚又怕又困,累得整個人都虛脫了,但整個神經崩的很緊,在抱著聖主的手臂躲在枯草下靠著他時,那顆無依無靠的心才慢慢放回肚子中,隨之合上了眼晴,她心想,只眯一會兒,卻沒想到很快的睡了過去,一夜未醒,只是在睡夢中還緊緊的摟著聖主的手臂,不敢松開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