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秦文遠呵笑一聲,神色沒有任何意外。
他淡淡道:“他們也就只剩下無能狂怒了,不必理睬,滔滔大勢已然被我等掌控,他們除了順勢而為,再無任何興風作雨之力了。”
秦文遠對阿骨打那些使臣真的不甚在意。
畢竟他們都能派出殺手殺自己而後快樂,都能做出這等愚蠢之事了,也能看出他們確實江郎才盡了。
這種情況下,他們的態度,已然不會造成任何影響了。
若是萬邦聯盟還沒成立,大唐還不是聯盟之主,難秦文遠對他們的態度,不能不在乎。
畢竟他們會影響秦文遠的切實算計。
可現在……
在所有人做出投票的那一刻起,如鐵勒大皇子阿骨打這類人,在秦文遠眼中,就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
他們所能做的,對秦文遠而言,也許現在就是能否被利用而已!
秦文遠淡淡道:“不用去管他們……南詔使臣呢?有沒有什麽反應?”
趙海想了想,說道:“王成道和之前一樣,回答自己的院子後,就沒有出來過,所以下官也不知道王成道的情況。”
“沒有出來過?”
秦文遠眼眸眯了眯。
那就是肯定偷偷出來了。
看來,大唐成為聯盟之主,完全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了。
王成道和北辰他們,也許已經暗中見過了。
不過……
秦文遠嘴角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笑容。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看來接下來的大典,真的會十分熱鬧啊!”
這時,一些使臣從各自院落裡走了出來。
小國使臣看到秦文遠時,都是雙眼一亮,全都忙向秦文遠擺手招呼。
秦文遠對他們的熱情都是頷首致意。
而那些大國使臣們,卻是看到秦文遠後,臉色都是一變。
特別是阿骨打,差點驚呼出聲。
秦文遠一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麽。
畢竟昨夜他們派出了那麽多殺手想著殺自己。
可結果,自己現在卻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他們如何不驚?
秦文遠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忽然走到阿骨打面前,笑著說道:“鐵勒皇子殿下,本官覺得我們可以私下裡交流一下,你覺得如何?”
“交流?交流什麽?”
阿骨打臉色有些發白。
秦文遠眯著眼睛說道:“昨夜,本官抓住了幾個家夥,我想……阿骨打殿下,會對他很感興趣。”
鐵勒大皇子阿骨打聽到秦文遠的話,臉色瞬間變了。
他猛的瞪大眼睛,眼中瞳孔驟然一縮,緊張的看向秦文遠,道:“你……你……你什麽意思,本王不明白。”
秦文遠輕輕一笑,他笑呵呵的看著阿骨打,意味深長道:“阿骨打殿下,裝傻就沒意思了吧?”
“你是覺得本官很蠢的,查不出昨夜那些黑衣人的主子是誰,還是說……”
秦文遠眼眸微眯,似笑非笑道:“你覺得,這個萬邦聯盟盟主的大唐,連本官的仇都報不了?”
阿骨打臉色再變。
秦文遠呵呵說道:“今天是我大唐的大好日子,是萬邦聯盟正式成立和盟主確立的好日子,所以本官不願發生什麽讓我們彼此都下不了台的事情。”
“故此阿骨打殿下,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談一談,你不覺得對彼此都有好處嗎?”
阿骨打神色驚慌,又有著緊張和遲疑。
可他向四周看去,已然發現有些使臣在好奇的看著自己和秦文遠的交談了,若是被那些人知道自己昨夜做了什麽事,定會給鐵勒帶來巨大的麻煩。
他咬了咬牙,又看了看一臉平靜的秦文遠,終於一咬牙,點頭道:“好。”
兩人來到了阿骨打所居住的院落,也是天罡院落,序號為六,天罡六號院。
也能看出鐵勒在這一次萬邦中的地位。
兩人落座後,阿骨打直接問道:“秦文遠,你究竟想幹什麽?”
秦文遠慢悠悠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他端起茶杯,輕飄飄說道:“阿骨打殿下,瞧你這話說的,昨夜是你派人去殺我,結果你問我想幹什麽?這話有些不對吧。”
阿骨打聽到秦文遠毫不遲疑的說出自己派人的話,內心徹底沉下去了。
他知道,秦文遠的確是什麽都知道了,這讓他最後的僥幸也沒了。
他皺眉道:“昨夜不止,我鐵勒出手了,你為何要揪著我不放?”
心理素質真是差!
隨便一詐就詐出來了。
其實秦文遠也不知道那些黑衣人究竟是誰派的,畢竟沒有活口。
不過他覺得,也就這些國家。
果不其然,隨便詐一下阿骨打,這個傻白甜就什麽都招了。
秦文遠內心譏笑,臉上卻是不鹹不淡,他平靜道:“經過這些天的相處,阿骨打殿下也該明白本官的性子吧?”
“你覺得,本官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阿骨打冷聲道:“陰險,無恥,瑕疵必報!”
“多謝誇獎。”
秦文遠也不生氣。
“我沒誇你!”
“可在本官看來,能讓你們這些心懷不軌的人,有著這樣負面的評價,那就是誇獎。”
秦文遠慢悠悠說道:“既然阿骨打殿下知道本官的性子,那也就應該知道,本官遇到被刺殺的事情,絕對會瑕疵必報的。”
“而以你對本官陰險的看法,你覺得本官會在報復你之前,先告訴你一下我要報復你嗎?”
阿骨打遲疑了一下:“這……”
的確,秦文遠這麽陰險的人,怎麽可能會讓自己有所準備。
秦文遠笑了笑,說道:“所以啊,阿骨打殿下,你對本官今日來找你的事情,想錯了。”
“本官的確音險,也的確瑕疵必報,所以本官若是真想報復你,本官怎麽可能會告訴你啊?”
“所以,本官今日來找你,是要給你一個機會,可以避免本官報復,避免大唐報復的機會。”
“機會?”傻白甜阿骨打微微一頓。
秦文遠笑道:“當然是機會!昨夜出手的其他人,本官著實是瞧不起她們,所以本官會暗戳戳的報復他們,根本就不會單獨見他們,而且還浪費這麽多口水,水是寶貴的資源,我們要珍惜。”
什麽水是寶貴的資源?
阿骨打完全聽不懂秦文遠的俏皮話。
但秦文遠這句話的意思,他還是明白了。
自己是特殊的。
秦文遠想給自己一個機會,所以沒有和暗戳戳對付其他人一樣對付自己。
這麽說,秦文遠……難得真的不想對付自己?
傻白甜阿骨打,在陰謀算計上,和王成道等人的差距真的太大了。
就算是被乾掉的鐵勒太子契合拉,也比不過。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被秦文遠選中。
“你想讓我做什麽啊?”阿骨打皺眉問道。
秦文遠眼眸微微眯起,笑呵呵道:“一件小事……”
…………
一刻鍾,兩人從天罡六號院裡走了出來。
阿骨打眉頭還在皺著,但比之前進去時要舒緩多了。
他想起秦文遠讓他做的事,不由得看向秦文遠。
秦文遠卻如同一個沒事人一樣,出了院落後,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似乎絲毫不擔心他會違約一般。
“他到底想幹什麽?”
阿骨打皺著眉頭。
“阿骨打殿下……”
而這時,王成道忽然叫了阿骨打的名字,他笑吟吟的走了過來,說道:“阿骨打殿下,剛剛秦文遠和殿下相談甚歡啊,不知道你們說了些什麽?”
阿骨打眼眸微微一擴。
一模一樣。
這和秦文遠之前和他說的一模一樣。
秦文遠離開前和他說過,他們出來後,王成道等人肯定會來找他試探他們的談話內容……
這,完全被秦文遠說中了。
所以……
阿骨打心中深吸一口氣。
原本還有些猶豫。
可此時,見到王成道那如花般的笑容,他心裡,忽然下定了決心。
秦文遠太可怕了。
雖然不願承認。
可他不敢忤逆秦文遠!
所以,既然不敢忤逆,那也只能……聽從秦文遠的了!
鐵勒大皇子阿骨打內心終於堅定了想法了。
秦文遠太恐怖了。
他對秦文遠,有種再也無法遏製的恐懼。
秦文遠什麽都預料到了,這種對未來可以預測的本事,讓他隻覺得自己在秦文遠面前,沒有任何的秘密。
似乎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秦文遠的掌控之中。
而自己的一切,秦文遠都知曉,秦文遠若是要對付自己,豈不是無比輕松?
這種認知,讓他絕望。
但也是讓他徹底做出了決定!
他要聽從秦文遠的話。
看著眼前帶著溫和笑意的王成道,阿骨打眼底閃爍了一下,然後冷聲說道:“本王為何要告訴你?”
王成道不怕阿骨打不回答,就怕阿骨打不說話。
既然安阿骨打開口了,以他對付傻白甜的本事,豈不是手到擒來?
所以很快,王成道就去想著法的試探阿骨打。
而阿骨打聞言,心中越發的冷笑了起來。
真的是完全一致,一切都在秦文遠的預料之中。
他也不再遲疑,直接按照秦文遠交代他的回答,告知了王成道。
…………
“秦爵爺,王成道似乎在套阿骨打的話。”
這時,鴻臚寺寺卿趙海忍不住說道:“秦爵爺和阿骨打的秘密,不會被王成道發現吧?”
秦文遠輕輕一笑,毫不在意,他淡淡道:“我和阿骨打,能有什麽秘密?”
“剛剛去見阿骨打,不過是敲打他一下,昨夜竟然敢派出刺客刺殺我,若不是今日是大典的好日子,我就一定要他好看。”
趙海聞言,這才放下心來:“若是這樣,下官就放心了,不讓王成道他們知道秦爵爺的秘密,破壞秦爵爺的事就好。”
秦文遠微微頷首:“放心吧,現在大勢已成,誰也無法改變什麽了,直走今日大典結束,一切就都塵埃落定了。”
趙海忙點頭稱是。
秦文遠看了一眼擺放在一側的日晷,說道:“還有半個時辰,陛下應該就過來了,你再去準備一下,確定各個環節的事情,力求不出現一點問題。”
“是!”
趙海忙過去繼續忙碌了。
秦文遠則是伸了一個懶腰,慢吞吞的找了張椅子坐了下去。
看著其他人忙碌的樣子,秦文遠很是滿足的喟歎了一聲。
還是領導好啊。
動動嘴皮子就行了。
懶洋洋的坐在這裡,看著其他人忙來忙去,忙的滿頭大汗,這感覺,倍爽。
戌狗這時走了過來,說道:“少爺,剛剛大理寺有衙役來報,說在長安城外發現了二十幾具屍首,京兆尹的人力有些不夠,所以趙大人想借些大理寺的人手。”
“人力不夠?”
秦文遠手指輕輕磕了下扶手,想了想,說道:“去吧,讓閑著的人都過去瞧瞧吧,趙獻業是我秦某人的捧哏,他既然開口了,我能幫就幫下。”
戌狗自然不知道捧哏是什麽意思。
但他是知道趙獻業和秦文遠之間的關系的,此時聽到秦文遠的話,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告訴他們。”
“不過……”
戌狗頓了一下,又說道:“少爺,若是這些人手都派出去了,那一會萬一發生什麽事情,我們可就沒人手可調了。”
“沒事,去吧。”
秦文遠淡淡道:“一會肯定會有意外發生,不用多想。”
“那少爺還……”戌狗一怔。
秦文遠呵笑一聲:“正因為這樣,才要調出去,這明顯是在分化我們的力量,你沒瞧出來?”
“我們的力量不分散了,如何讓他們放心的行動?我擺了這麽一個大棋盤,可不是為了嚇退他們的,我的目的是殺的他們丟盔棄甲!”
“而且……”
他眼眸微微眯起,眸中閃過一絲暗沉之色:“若是現在不調走,以他們無法無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心性,說不得還會去犯下什麽案子,讓無辜的百姓因此受到連累,從而迫使我們調走人手。”
……………………
“所以,既然他們不會善罷甘休,我秦某人,也需要給他們一個他們達到目的的錯覺,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去做吧。”
“這一切,只是開局之前的清場而已,真正的博弈,真正的底牌,遠還沒到揭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