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遠見仍無人站出,歎息道:“天璣,再藏著掖著可就沒意思了,當縮頭烏龜的倭國使臣還當得習慣了吧?還不出來,非要我點名,你才肯站出來?”
“什麽?”
“倭國使臣?”
這時,所有人都不由驚呼一聲。
那些使臣雖然不知道天璣是誰,可倭國使臣,他們知道啊!
畢竟,倭國使臣,就站在他們中間。
嘩啦一下子,原本擁擠的人群,頓時以倭國使臣為中心,方圓三步遠內,成為了真空地帶了。
這些使臣,都一臉震驚和茫然的看著倭國使臣。
很明顯,誰也沒想到,這個小小的倭國使臣,竟然還有別的身份。
“天璣!?”
而王成道,則是驚呼一聲,目光都是一顫。
他猛的看向倭國使臣,問道:“你……你,你真的是天璣?”
包括樸敏希,此刻也都眯起眼睛。
而備受矚目的倭國使臣,此時無奈歎息一聲。
他搖頭看向秦祖來,原本的男音,變為女音,說道:“秦文遠,還真的是沒有瞞過你啊,我都那麽低調了,那麽不顯眼了,沒想到,還是被你給發現了!”
一聽倭國使臣這話,眾人便知道,秦文遠又猜對了!
這個倭國使臣,果然,果然是什麽天璣!
那原本的倭國使臣呢?
這,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秦文遠看著一臉無奈的天璣,淡淡道:“你難道不知道,太過低調,有時反而更加顯眼嗎?”
“而且……”
他嘴角微微揚起:“這也多虧了王成道的提醒,若不是他,若不是他讓我多關注一下倭國使臣,說你有問題,本官也未必能那麽快確定你的身份。”
“什麽?我?”
王成道一臉茫然。
秦文遠眉毛一挑:“你忘記了?當時,可是你故意告訴我,說倭國使臣可能有些問題的。”
王成道扭頭看向樸敏希,說道:“北辰,那是你讓我告訴秦文遠的,難道那個時候,你就已經知道天璣的身份了?”
天璣聞言,猛然抬起頭,目光銳利的看向樸敏希。
樸敏希迎著天璣銳利的目光,神色沒有一點變化。
他只是慢悠悠的看著天璣,平靜道:“天璣恨我,她想要對付我,想要破壞我的心動,我心知肚明。”
“所以我很清楚,這一次萬邦來朝,以你天璣的本事,不難知曉這件事的背後是我在推動的。”
“所以,你肯定會想辦法破壞我的行動的,故此,我便一邊隱藏身份,一邊暗中找尋你的蹤跡。”
“結果……”
樸敏希呵笑了一聲,說道:“這一點,老夫很認同秦文遠的話,有時太低調,反而更加顯眼。”
“再加上,我北鬥會在倭國也有一些探子,自然是知曉倭國是什麽秉性的。”
“這330個國家,難得有機會可以佔便宜,它怎麽可能如此低調,甚至都顯得有些無悲無喜了,無欲無求了。”
“這一點,真的是太奇怪了,所以,老夫很難不關注他,也很難不去思考,是不是倭國使臣出了什麽問題。”
“結果,老夫這一查,就真的查出來了。”
他看向天璣,說道:“天璣,也許你是在知曉老夫計劃後,匆忙的想要隱藏進來,想要破壞老夫的行動,所以暗中解決了倭國使臣後,也來不及去調查倭國使臣的情況,直接就冒充了。”
“也許你想的是,你低調一些,不顯眼,就不會讓我們將目光放到你的身份,只可惜……這反而成為了我們發現你的辦法了。”
樸敏希搖了搖頭,有些歎息道:“老夫記得以前的你,偽裝一個人,是那樣的完美無缺,可這次,你真的讓老夫很是失望啊!”
天璣眉頭皺起。
可她也沒法反駁。
因為樸敏希說的是真的。
她蘇醒之後,時間就已經不早了。
那個時候,北辰已經開始謀劃萬邦來唐了。
她得到的消息時間有些晚,準備的也不夠充分,所以只能事急從權。
來不及了解倭國的具體情況,就偽裝了倭國使臣,取而代之。
卻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露出了馬腳。
她看向樸敏希,問道:“竟然你早已經知曉了我的身份,為何不直接揭穿我,或者對付我?而是任由我繼續隱藏?”
北辰淡淡道:“對付你?對付你的話,不是讓老夫也暴露了?你覺得我會那麽蠢,為了對付一個你,而讓我自己暴露?”
“當然,我也沒準備繼續放任你。”
他說道:“我傳話給天璿,讓他找機會提醒秦文遠注意你,以秦文遠的實力手段,不難發現你的問題。”
“王成道也的確做了,秦文遠也的確注意你了。”
“只可惜……”
樸敏希這時歎息一聲,說道:“老夫竟是沒想到,你和秦文遠,竟然在私下裡勾結了起來,使得哪怕秦文遠發現了你,也沒有對付你,反而放任你繼續隱藏。”
“這讓老夫想看好戲都沒有看成。”
這時,樸敏希抬眸看向秦文遠,說道:“秦文遠,你不是最恨我們這些陰險小人嗎?不是最恨我們這些亂臣賊子嗎?怎麽,你現在反而和亂臣賊子的天璣聯合了?你背棄了你的原則看嗎?”
秦文遠輕輕一笑,說道:“北辰,話不用說的那麽嚴重,我身為大唐的人,自然需要為大唐考慮。”
“在兩個都要對付的賊人中,自然要優先選擇對大唐更加不利的那個。”
“所以,我秦某人,暫時選擇優先對付你,乃是正常且合理的,這與原則什麽沒有任何關系,我勸你還是不要和我玩文字遊戲,你以為我會受到你的影響?”
樸敏希見無法動搖秦文遠的內心,歎息了一聲。
但很快,他呵笑一聲:“不過,就算你們多一個天璣,又能如何?”
“不是我瞧不起他,現在藏頭露尾的天璣,真的不入我的眼睛,所以……你該不會覺得,多了一個天璣,你就有機會翻身吧?”
秦文遠紛紛搖頭,說道:“當然不是,我讓天璣出來,只是不希望他在背後看戲而已,怕她背後捅刀子。”
“真正的落子,她……還算不上。”
聽到秦文遠的話,天璣也罷,樸敏希也罷,此時眉頭都是微微一皺。
天璣是覺得自己被小瞧了。
樸敏希則是深深的看了秦文遠一眼,他不知道秦文遠是在裝模作樣,還是秦文遠真的還有其他底牌。
可這裡的情況,自己已經算計得十分清楚了。
根本就沒有給秦文遠任何翻身的機會。
所以秦文遠……真的有其他底牌?
那底牌,又會是什麽?
還是說,秦文遠壓根就是在嚇唬自己,故意拖延時間?
這一刻,饒是見多識廣的北辰,也不明白秦文遠的意圖。
天璣看向秦文遠,臉色有些不好道:“秦文遠,你就這麽小瞧我?”
“小瞧?”
秦文遠搖頭道:“當然沒有,我這個人,從來不會小瞧任何人,因為小瞧任何敵人,對我來說,都是找死的捷徑。”
“所以,我不是明知小瞧他人很蠢,還會去做的人。”
天璣眉毛一挑。
秦文遠繼續說道:“我只是知道你手中的牌罷了。”
“你既然已然被北辰所知曉,那麽北辰就肯定會防備著你,所以你在他眼皮底下,很多底牌,肯定都失效了。”
“現在,你能夠動用的底牌,我想,除了那些皇倭國侍衛外為外,應該沒有其他了吧?”
秦文遠話音一落,便見那些原本武器指向使臣們的倭國侍衛,在此時,都紛紛轉過了身,將武器對準了北辰等人了。
天璣眼中瞳孔微微一跳。
一眾使臣,也都忍不住感慨出聲。
“又被秦大人給猜對了!”
“秦大人,真的太強了!”
“這樣的秦大人,也肯定能救我們的吧?”
使臣們紛紛竊竊私語。
天璣目光閃爍。
她緊緊地盯著秦文遠,咬牙說道:“你都知道了?”
秦文遠聳了聳肩膀,淡淡道:“其實不怪北辰小瞧你,天璣,你脫離了北鬥會後,真的還能動用多大的實力?”
“我想,應該是殘存的一些親信,還剩下一些人手可以為你所用吧?”
“但你的親信,大半已經被我在那時候所滅,剩余的,北鬥會也肯定會圍追堵截,所以你手中所能擁有的實力,在我秦某人和北辰看來,真的已經和我們不是同一個等級了。”
“再加上北辰已然知曉你是誰,對你防備,你也只能將倭國侍衛換成你的人而已,其他的……你根本沒有辦法瞞住他和我的眼睛。”
“也就是說,無論你承認還是不承認,現在的你,和我們,已經不是同一個級別了。”
“你要是真想對付北辰,或者真想和我好好鬥一鬥,你還需要努力啊!”
天璣被鄙視了!
這絕對是被鄙視了!
可天璣,這次卻沒有露出怒容。
她反而是歎息了一聲。
之前秦文遠輕視她,她會惱,可現在,秦文遠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她也清楚自己的現狀,那麽鄙視她,她也就沒資格惱了。
的確,沒了北鬥會作為背景的她,已經在實力和勢力上,遠落後於秦文遠和北辰了。
至少今日。
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自己只能是一個觀眾。
…………
只能在一旁,看著路秦文遠和北辰相鬥。
他,沒資格參與這場足以載入史冊,足以改變天下風雲大勢的棋局!
“你還真的不留情啊!”
天璣歎息一聲,她向後退了兩步,說道:“不過,你說的對,不如就是不如。”
“所以,接下來,看來我是沒辦法幫到你了,不過,看你的樣子,你也不指望我幫你。”
“這樣的話……”
天璣看向秦文遠,說道:“秦文遠,你就讓我大開眼界一下吧,讓我瞧瞧,你會做什麽。”
“讓我看一看,你這麽自信,是有什麽底牌!”
秦文遠嘴角微微揚起,笑著說道:“如你所願。”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這才放到了樸敏希身上,他笑著說道:“這下子,無關緊要的人,也都解決的差不多了。”
“那麽接下來,北辰,你準備好了嗎?迎接我秦某人的……落子!”
樸敏希聽著秦文遠的話,眉頭不受控制的皺了一下。
他著實是分不清秦文遠究竟在裝模作樣,還是真的有所依仗。
他抿了抿嘴,眸光一閃,瞬間做出決定!
無論秦文遠是裝模作樣也罷,還是有所依仗也罷,自己都不會給秦文遠翻身的機會!
他不會秦文遠機會的!
“動手!”
只聽他大喝一聲,道:“殺!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樸敏希不會傻到乾巴巴的站在這裡,等著秦文遠出手的。
他要在秦文遠之前,就殺了秦文遠他們。
這樣的話,縱使秦文遠真的還有底牌,可沒機會出的底盤,那也是廢牌!
聽到樸敏希的命令,那些已經反叛的侍衛,頓時向著使臣的方向殺去。
和大唐的將士們戰鬥到了一起。
現場頓時被肅殺的氣氛所籠罩。
天璣也帶人和北辰的勢力所戰鬥。
他這時皺著眉頭道:“秦文遠,你還等著幹什麽?要是有底牌,快拿出來啊!”
“再這樣下去,就危險了!”
天璣此時此刻,感受到了壓力。
而秦文遠,卻仍是不慌不忙。
他微微搖了搖頭, 說道:“北辰,你還真是如我所料,一點虧都不願吃,一點希望也不給對方留啊!”
他笑了一聲,手指微微抬起,看向對面的北辰,說道:“我就知道,我若是不斷給你施壓,不斷讓你感受到壓力,讓你無法判斷我的虛實,你就會毫不遲疑的出手,一切……還真是和我所想的一模一樣。”
“什麽?”
北辰臉色一變。
他皺起眉頭看向秦文遠:“你什麽意思?”
秦文遠沒有去管那些戰鬥,淡淡道:“北辰,你可能是貴人多忘事,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忘記了什麽?”
“你難道忘記了,這驛站……是誰修葺的?”
“你難道忘記了,這驛站,可是我專門為了招待你們這些使臣而修葺的啊!”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