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幅畫,都給人一種溫馨愜意的感覺。
秦文遠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小孩是自己。
畢竟他和五歲時候的自己,長得很像。
而再仔細去看男子時,秦文遠也發現,自己和這個男人也有些像。
果然,這人就是自己的老爹。
那麽,那個小女孩,不出意外,應該就是新玉衡剛剛介紹的“曦”了吧?
看這個曦和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很是親近。
那麽……現在那個曦呢?
她在哪?
自從秦文遠穿越過來後,就完全不記得曦這個女孩了。
很明顯,原主可能也快要忘了。
畢竟那個時候還小,若是有一兩年沒見,小孩子也許就會忘記了。
而之後,秦文遠穿越後,也沒有再聽任何人提起曦這個人。
曦就如同是藏在了他記憶裡的一個小角落裡一樣,若不是新玉衡提起,讓秦文遠將這個記憶從角落裡翻出來,秦文遠真的想不起這個女孩來。
那麽,這個女孩後來怎麽樣了?
現在又如何?
新玉衡說曦是被他老爹給救的,那後來他老爹是將女孩送回家人身旁了,還是如何了?
秦文遠搖了搖頭,不行,他完全判斷不出。
記憶太少,線索太少。
腦補也腦補不出來。
而且,現在也不是腦補這些的時候。
秦文遠深吸一口氣,又一次壓下那滾滾欲動的腦補衝動,目光環顧了一圈。
這時,秦文遠忽然發現,天璣竟然站在了正確答案的前方!
天璣竟然選中了他老爹的那幅畫像!
這……
秦文遠眉頭一挑。
巧合嗎?
還是說,天璣,知道其中什麽秘密?
秦文遠抿了抿嘴,他第一次覺得,天璣這個陰貨,肚子裡還有好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果然,自己就不該可憐她。
秦文遠又看向其他人,他發現其他人多數都是如同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要去哪裡。
只有少部分人,找到了正確答案。
“哎。”
秦文遠心中歎了口氣。
看來,還是需要自己這個救世主出手啊!
被選召的孩子們,看來還是需要我來指引你們正確的路!
以後你們就都別信仰什麽北鬥娘娘了,信仰我這位老爹吧!
跟著你爹走,絕對沒錯!
秦文遠心中腹誹了兩句,余光瞥了新玉衡一眼。
他發現新玉衡還在看著他們,似乎根本不給自己再搗亂的機會。
不過……
新玉衡明顯是不了解自己。
自己身為一個破案專家,想要不留下任何線索和證據的犯案,很難嗎?
只要自己想做的事,別說新玉衡一個人瞪大眼睛看著了,就算是周圍布滿了十分精確的監控器,秦文遠也不怕!
他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絲嘲弄的笑容。
下一刻,就見他忽然向正確答案那裡走去。
而就在他走的瞬間,它藏在袖子裡的手,忽然一挑。
一根十分細的細鐵絲直接從他指尖飛出,刮住了一人的衣袖,然後他指尖微微用力,這人的衣袖,就被向著正確答案的方向帶了一下。
而那個還六神無主,不知道哪個是正確答案的信徒,忽然感受到仿佛一股風吹來,帶著他向一個方向走去。
他下意識轉過身,就看到了正確答案的那幅畫。
而後他又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上面什麽都沒有,就仿佛剛剛那股風是幻覺一般。
這時,這個信徒雙眼忽然瞪大,臉上充滿了驚喜和激動。
“難道……剛剛是北鬥娘娘再度顯靈,指引我找到了正確答案?”
這個信徒激動死了!
在第二層時,他就收到了北鬥娘娘給他的小紙條,幫助他通過了關卡!
沒想到,這第三層時,在自己不知道該如何選擇時,北鬥娘娘又施展了其神威了,直接帶著自己找到了正確答案!
果然,自己就是北鬥娘娘-最寵的崽!
這個信徒忽然昂首挺胸,下巴上抬,整個人睥睨的看著其他人!
看著其他信徒的眼神,完全是看待渣渣的樣子!
在場的各位都是渣渣,只有我,才是北鬥娘娘真正保佑的人!
你們沒想到吧,是北鬥娘娘在指引我,幫助我找到了正確的答案!
我就是北鬥娘娘最喜歡的崽!
這個信徒十分的自豪和驕傲。
如果他有尾巴的話,秦文遠覺得他的尾巴都會抬上天了!
真是一個傻乎乎的家夥。
這人前後的表情變化,完全在秦文遠的視線中,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他在秦文遠面前,表演了一番怎樣的滑稽大戲。
而以秦文遠識破人心的能力,很容易就能判斷出此人心中的想法。
這讓秦文遠真的很想告訴他,不要感謝什麽北鬥娘娘了。
幫助你的,不是你娘。
而是你的新爹,請叫我神仙爹爹秦文遠!
信神仙爹爹秦文遠,得永生啊!
秦文遠心中歡快的吐著嘈。
不過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止。
被他選召的孩子們有很多,為了幫助這些迷途的羔羊找到正確的方式,神仙爹爹秦文遠覺得自己有義務去無私的幫助他們。
所以他手中的細鐵絲,就一個又一個的去勾動這些人。
幫助他們看向正確答案。
而秦文遠的動作極快,手中的鐵絲又十分的細,在沒有人特意去尋找時,根本就不會發現。
所以,饒是秦文遠瞪大了眼睛,那湛藍色的眼球都要瞪出來了,她也沒有發現秦文遠的小動作。
而秦文遠,就這般,不留姓名,十分無私的幫助了好幾十人。
終於,在這炷香即將燃盡時,秦文遠也來到了正確答案的畫像前方,站在了這裡。
此時,這裡已經站滿了人了。
秦文遠粗略一數,人數得有近百人了。
而其他的畫像前,也都稀稀拉拉站著幾人。
但比起這裡來,還是少的太多了。
秦文遠心中感慨著:“又不聲不響的幫助了這麽多人,我真是個大好人。”
終於,這柱香燃盡了。
咚!
一聲銅鑼響起。
表明這第四關結束了。
只是身為主考官的新玉衡,此時久久無聲。
她盯著正確答案面前的那一眼數不清的人,忍不住說道:“身為信徒,可不能隨大流啊,要有自己的想法,要有自己的選擇,可不能被他人給影響了。”
“所以,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可以重新做出選擇。”
秦文遠心裡都要笑瘋了。
估計新玉衡現在內心都要崩潰了吧。
原本她還想借此機會找到自己。
至少也能縮小一些范圍。
畢竟秦文遠見這麽多人都不知道正確答案,明顯這對於信徒而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可誰能想到,在自己無私的幫助下,有這麽多人都選擇了正確答案。
這大大出乎了新玉衡的預料。
使得新玉衡此時,都要開始用不要隨大流來勸這些人了。
不過這些信徒,卻沒一個搭理新玉衡的。
那些虔誠的信徒,是真的知道答案,所以根本不會受到新玉衡影響。
而那些不知道正確答案的信徒,心中又堅信是北鬥娘娘在顯靈,在保佑他們,幫助他們找到了正確答案,所以他們怎麽可能會做出不相信北鬥娘娘的舉動?
故此,新玉衡大大的眼睛,充滿希望的看著他們。
可結果,換來的都是無比的堅定。
這一刻,新玉衡面具之下的表情崩了。
她好想罵人!
怎麽會這樣?
她千挑萬選選出來的問題,覺得萬無一失的問題,為什麽會這樣?
誰能告訴她,這究竟是因為什麽?
新玉衡現在真的非常想罵街。
可她又沒有一點辦法。
畢竟這麽多人看著呢,她又不能實話實說,所以只能認了。
天璣此時也發現新玉衡的異常了。
不過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肯定是秦文遠這陰險的家夥,又偷偷出手了。
結果讓新玉衡的陰謀再次打水漂了。
哎!
天璣心中感同深受的歎了口氣。
她很明白新玉衡現在的感覺。
畢竟曾經的她,也多次受到秦文遠的荼毒和全方面打擊。
不過過去的她,那也是一段時間一段時間的經歷。
可不像是新玉衡現在這連續不斷的侮辱。
所以啊,還是新玉衡更慘!
天璣看著新玉衡那藍色眼眸都快沒有神采了,心裡差點笑出聲來。
秦文遠這陰貨,身為隊友,真的是太讓人有安全感了。
“你們都不再做個選擇嗎?”
新玉衡見無人動搖,不由開口詢問。
這些人都十分堅定地搖著頭。
新玉衡就不信了。
她說道:“機會可就只有一次,你們確定不改了?我也是看在大家都是北鬥娘娘的孩子的份上,才給你們這次機會的!”
可就算她將嘴皮子磨破了,也仍是沒有人願意改變。
新玉衡真的奇了怪了。
她覺得自己出的題,是相當的偏,就那麽一幅畫,她不相信,真的有這麽多人全都能記住。
畢竟她之前問過觀主,觀主都不記得呢。
所以,這絕對不對勁。
新玉衡忍不住走到一個信徒面前,問道:“你為什麽要選擇這幅畫?”
這個信徒很是茫然,他說道:“我記得就是這幅畫啊,哪有什麽別的理由?”
新玉衡:“……我忍!”
她繼續向前走,這次正好選擇了天璣,問道:“你為什麽選擇這幅畫?”
天璣眸底深處略微有些波動,不過她本身也是一方大佬,在刻意隱藏的情況下,並沒有讓新玉衡發現一丁點的異常。
她平靜說道:“我也記得,就是這幅畫。”
新玉衡不信邪了,她沒有關注天璣,繼續走到一個信徒面前,問道:“你呢?你也是記得就是這幅畫?”
這個信徒似乎也察覺到新玉衡有些不對勁了,他想了想,決定如實說道:“其實我不是太記得了。”
“嗯?”
新玉衡眼眸一亮,忙說道:“那你為何選擇它?而且給你機會去更換,你也不換?”
這個信徒說道:“因為……因為這是北鬥娘娘在指引的我,我怎麽可能會不相信北鬥娘娘的指引呢?”
北鬥娘娘的指引?
那是什麽玩意?
新玉衡愣住了…
她追問道:“什麽是北鬥娘娘的指引?”
這個人想了想,道:“怎麽說呢……就在剛剛我在猶豫,應該選擇哪幅畫時,我忽然感覺到一陣風吹來,然後那陣風就帶著我,找到了這幅畫。”
“風?”
新玉衡眉頭一皺,她說道:“這裡窗戶一直關著,哪裡來的風?”
“對啊!”
信徒道:“就因為窗戶關著,不可能有風,所以我才相信那是北鬥娘娘的指引啊!”
這時,也有其他信徒說道:“你也感受到了天地娘娘的指引了?我也是唉!”
“我也感受到了!”
“還有我!”
聽著這些信徒的話,新玉衡完全明白了。
狗屁的北鬥娘娘的指引。
絕對,絕對是秦文遠這個家夥乾的好事!
新玉衡身為北鬥會高層,才不相信北鬥娘娘顯靈的事。
所以,造成這結果的,除了秦文遠外,他不相信有第二個可能!
至於什麽風,雖然她想不明白,但她相信,絕對是秦文遠所為。
也只有秦文遠這個壞家夥,能次次都欺負的她想哭。
“秦文遠,你給我等著。”
“我不會再和小時候一樣被你欺負哭了!”
新玉衡心中哼了一聲,她目光環顧這些人一圈,她知道,秦文遠此刻肯定就隱藏在這些人之中,雖然她不知道是誰,但別想從她眼皮底下-逃了!
新玉衡到此刻,算是徹底明白,之前的二層和現在的三層,為什麽結果都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這一切,都是秦文遠乾的好事。
和自己的智商一點關系都沒有。
自己問題的選擇,都是絕對沒有意外的。
是秦文遠,這個混球,故意在拆自己的台,破壞自己的計劃!
不過……知道歸知道,可她又沒有一點辦法。
畢竟她剛剛已經竭盡全力,恨不得將眼珠子扣下來監督這些人了。
可結果,她仍是沒有發現秦文遠究竟是怎麽做的。
而且還一陣風……秦文遠怎麽製造的風?
她也完全想不通。
這讓她真的是一點脾氣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