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唯一能和他成為對手的北辰,也是經常隔空相對,很難如現在這樣面對面出招拆招。
所以秦文遠,此刻不覺得被打擊,反而還充滿了昂揚的鬥志。
他看向白發道人,說道:“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
“什麽話?”白發道人好奇問道。
秦文遠:“不回答,就代表默認。”
“所以,我老爹的確是為了這為北鬥娘娘而來,而你還說,這位北鬥娘娘是我老爹的紅顏,那麽,她算是我姨娘?看來,我還能做個神子當當啊,畢竟我們是真的有親戚關系的。”
新玉衡和白發道人一陣無語。
你這親戚是怎麽攀的?
硬攀嗎?
人家都說你無論猜對還是猜錯都不回答,怎麽就成默認了?
兩人對秦文遠的無恥,第一次有了認知。
新玉衡忍不住說道:“你這麽編排你爹,給你爹找老婆,合適嗎?”
“有什麽不合適的?”
秦文遠無所謂道:“哪個男人不喜歡多些老婆,我這個當兒子的一點都不反對,反而還支持,我老爹肯定高興死了。”
新玉衡忽然目光幽幽的看著秦文遠:“所以,你也喜歡多些老婆?幾個算多些?七個八個?還是幾十個?”
秦文遠:“……”
看著新玉衡那幽幽的目光,秦文遠忽然有種找小三被老婆發現的錯覺。
他咳嗽了一聲,義正言辭道:“我和我老爹不同,他渣,我不渣。”
新玉衡:“……”
這次輪到白發道人忍不住了:“你說你爹,你就不怕你爹揍你?”
秦文遠笑了:“不怕,我爹疼我,我這麽乖巧聰明又上進,他怎麽舍得呢。”
得!
沒臉沒皮還能說會道。
兩人都頗為無語。
“行了!”
白發道人深吸一口氣,才止住要揍人的衝動。
他發現自己多年的養性功夫,被秦文遠一招就給破了。
他說道:“說正事吧,你對你爹的事,還想知道些什麽?”
秦文遠眸光忽然一閃。
白發道人主動結束話題。
這是什麽意思?
是說不過自己?
還是說……
秦文遠心中,忽然間,隱隱的,仿佛抓到了些什麽。
他眯了眯眼睛,看著白發道人,沉吟了一下,道:“下一個問題,你說我爹未必死了,這話怎麽說?”
白發道人手中捏著旗子,沉默了一下,道:“你知道你爹是怎麽死的嗎?”
秦文遠道:“保護陛下而死。”
“怎麽保護的?為何別人沒死,就他死了?”
他又問道。
秦文遠沉默了一下,道:“因為想要和北鬥娘娘黃泉作伴,活的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新玉衡:“……”
白發道人:“……”
新玉衡有一種獨特的能力,他總是可以很正經的,將一段話題給聊死。
此刻的新玉衡和白發道人,面對秦文遠的話,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他們也完全不知道,秦文遠究竟是什麽腦回路,會想到這樣的答案。
白發道人深吸一口氣,再次提醒自己要注意涵養。
他說道:“插諢打科,有用嗎?”
秦文遠輕笑一聲:“你覺得呢?”
他拿起一枚白子,沉吟片刻,落在了棋盤中,同時道:“你明知道你提的問題,我根本無法回答,可你還是提了,所以你所說的話,和我剛剛所說的話,有什麽本質區別嗎?”
“都是無用的廢話而已。”
“唯一的區別,就是你提的問題,你看到我無法回答,你覺得爽了,而我說的話,我看你很是無語,我爽了,就這麽簡單。”
秦文遠沒有什麽偶像包袱,有什麽就說什麽。
對方明知道他是無法回答的。
畢竟他哪裡知道他老爹是怎麽死的,為什麽就他老爹死了。
從他有記憶開始,他老爹為了李二而死的記憶,就深入他的骨髓。
而且所有人都這樣說。
連和他老爹共事過的巳蛇也這樣說。
秦文遠自然會對這件已經根植腦子裡的過去的事情,毫無一點懷疑。
畢竟誰沒事,會無緣無故的懷疑過去已經發生,且無法探查的事情?
秦文遠就算再聰明,他辦案,也是需要一些線索,至少一些能引起他探查的頭緒的。
可他老爹的事,那是真的從小到大,他沒有發現一點有問題的蛛絲馬跡,故此他豈會無緣無故就去探查?
要不是來到了這裡,秦文遠壓根就不會知道他
親,本章未完,還有下一頁哦^0^老爹和北鬥會還有關系。
所以,眼前這個白發道人,就是沒安好心,想看他窘迫的樣子。
秦文遠又豈能讓他如意?
白發道人沒想到秦文遠會這樣直白,不過,他倒也沒有因為秦文遠的話就生氣或者失望。
他落下了一枚黑子,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說說吧。”
秦文遠眉毛一挑:“洗耳恭聽。”
白發道人眸中閃過一絲追憶之色,他說道:“十三年前的一個秋天夜裡,長安城內,發生了一件事。”
“那一夜,皇宮裡,一些千牛衛忽然瘋了,他們原本是守護李世民的,可在那一夜,卻忽然間持著武器,向李二的寢宮發了瘋的殺了過去。”
“路上遇到的任何人,他們都毫不猶豫的出手殺戮,哪怕那些人,曾經還是他們的兄弟,可他們,卻也沒有一點的遲疑,就仿佛是沒有人性和記憶的野獸一般,只有殺戮的**。”
“他們因為出手太過突然了,而且還是夜裡,原本就是他們當值的,所以一時間,其他人也難以及時來救援。”
“最終,他們殺到了李二的寢宮,而那時,守在李二面前的,只有幾個影衛罷了。”
“可以說,那些影衛,就是李二最後唯一的期望,一旦那些影衛也完了,李二也會玩完。”
秦文遠安靜的聽著白發道人的話。
他不會全信這人的話,但也會認真的聽著,同時腦海裡模擬出當時的情景,依靠邏輯關系,去捋順此事,來確認這件事的真偽。
白發道人沒有停頓,繼續說道:“而那時,發瘋的千牛衛數量眾多,是影衛的幾十倍,而李二他們,又被困在了寢宮內,可以說根本就沒有一點機會,能夠殺出去!”
“剛剛我也說了,那個時候,又是深夜,又是在皇宮內部發生的亂子,外面的侍衛甚至都不知道,也無法迅速到來,可以說……那時,我想,應該是李二最絕望的時候!”
“而就在那個危急的關頭,你的父親……”
白發道人看向秦文遠,道:“站了出來。”
秦文遠聞言,眸光也閃爍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老爹出場了。
那接下來,是不是就是自己老爹華麗的替君而死的時刻了?
他目光炯炯的看著白發道人。
白發道人看了秦文遠一眼,一邊落子,一邊說道:“你爹在李二最絕望的時候,站了出來。”
“那時,你爹也受傷了,不過在與這些發瘋的千牛衛戰鬥時,你爹忽然發現一件事。”
“那就是李二去哪,那些發瘋的千牛衛就跟著向哪個方向衝去。”
“可他明明確定那些千牛衛是沒有理智的,所以他們怎麽會隻認得李二~呢?”
“而你爹,和你一樣很聰明,所以他在專門試探了幾下後,就-得出了結論。”
白發道人看向秦文遠,問道:“你知道是什麽結論嗎?”
新玉衡也看向秦文遠。
秦文遠沉吟片刻,旋即說道:“衣服吧。”
“唯有皇帝,才能穿金黃的衣服,而其他人,是不被允許的。”
“並且在晚上,金黃的衣服,要比影衛的暗色衣服更加明顯,就仿佛是一個移動的燈塔一樣。”
“若是那些發瘋的千牛衛沒有理智,對誰都不認識,卻專門認識陛下……我想,大概率,是他們認得陛下穿的那件金黃衣服,可能是黃袍,也可能是黃馬褂之類的。”
“所以,他們的目標,不是確定的一個人,而是穿著那件衣服的人!”
新玉衡那湛藍的美眸裡,閃過一道讚許的漣漪。
白發道人也感慨的點了點頭,說道:“當真是聰明,這麽快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白發道人說道:“不錯,就是了黃馬褂。”
“當時李二就穿著一件黃馬褂,而你爹,和你一樣,迅速察覺到了那些發瘋的千牛衛的目標是什麽。”
“所以為了保護李二,他便直接找到李二,說明了此事,並且和李二換了衣服。”
“而後,他就直接一人殺了出去,而因為他穿著那件黃馬褂,那些發瘋的千牛衛,便也都跟著追殺了出去,所以李二安全了。”
“而你爹……”
白發道人平靜道:“後來,被人在禦花園的水池裡發現了屍首。”
“不過那時,你爹已經快要被那些發瘋的千牛衛砍成肉泥了,容貌盡毀,若不是他身上那黃馬褂,也許都無法認出它的身份來。”
“這……就是你爹為李二而死的整個過程。”
秦文遠聽完了白發道人的話,陷入了沉思。
他覺得白發道人就算騙自己,也會在細節上入手,而不會對整個事件進行瞎編的。
畢竟這件事,他回到長安後,詢問李二,就能得知真相。
…………
所以完全瞎編應該不會,但一些細節上的內容,可能故意在誘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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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他所言的話,自己老爹其實不是非死不可,而是在李二最絕望時,代替李二,引走了那些千牛衛,所以才最終慘死的。
這種為李二而死,和其他人為李二而死是不同的。
所以……李二才會這般特殊對待自己。
因為,他老爹,是在李二最絕望的時候,用命替李二引走了那些千牛衛。
………………
李二心懷感激,所以對自己格外照顧。
或者,也許是當時自己老爹和李二互換身份時,讓李二代為照顧自己,李二履行約定,才對自己這樣照顧。
都有可能。
而李二也是對自己真的很照顧,照顧得女兒都給自己了,所以這件事已成事實,原因的話,其實也不重要了。
秦文遠現在唯一只在意一件事。
他看向白發道人,說道:“也就是說,除了那件黃馬褂外,沒法去辨認,那人……就是我老爹?”
白發道人笑了笑,道:“身材,身上的傷口等,也都可以作為佐證。”
秦文遠根本就不信什麽佐證。
畢竟他當時對付北鬥會時,也曾經假死過,所以他太清楚了,除非親眼看到面貌,否則,什麽都可能發生。
那麽……自己老爹,他,到底死沒死?
這一刻,連秦文遠,都有些懷疑他老爹到底死沒死了。
他曾經假死過,也曾成功騙過北鬥會的那些人,所以秦文遠很清楚,當一具屍首毀容後,是真的無法辨認身份的。
就算身材再像,傷口再像,也是沒用的。
聰明人,總是可以做到萬無一失的。
而且,就算真的是他爹的屍首又如何?
天璣還曾咽氣幾個月後,又活過來呢。
這世上,有太多法子,可以假死脫身了。
所以,自己的老爹,究竟是死了還是活著?
若是活著,那去哪了?
自己這麽大一個兒子,就扔下不管了?
秦文遠眉頭緊皺著。
有太多的疑問,在他腦海裡盤旋著。
原本稍微清明一點的天空,又一次被迷霧所籠罩了。
秦文遠手指摩挲著棋子, 大腦瘋狂運轉著。
而白發道人,也沒有打擾秦文遠,他只是端起茶杯來,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這時,秦文遠忽然抬起頭看向了白發道人,問道:“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難道你也經歷過當日的情況?”
白發道人笑了笑,一臉從容道:“你就不要試探我了,該說的,我會告訴你,但不該你知道的,你也不用試探。”
白發道人一眼就看穿了秦文遠的把戲。
秦文遠倒也不氣餒。
這個疑似北辰的人,若是如此輕松就被他給試探出來了,他也不會和北辰鬥這麽久了。
秦文遠歎了口氣,說道:“都過去十幾年了,就算是當時沒死,人生有這麽多意外,現在也可能已經不在了,所以你和我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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