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璣滿肚子無語。
你才滿肚子壞水!
巳蛇則是緊張的情緒,被秦文遠這話差點沒逗笑,頓時輕松了一些。
不過他明白,少爺的對手是北辰,是新隱元,是這些最為險惡狡詐的人。
少爺本就十分不輕松了。
所以自己也不能給少爺增添煩惱。
保護自己這點事情,他還是不想麻煩少爺。
秦文遠交代完了後,便不再多說什麽。
他相信巳蛇,巳蛇和自己十分默契,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而天璣……這人自己都和北辰鬥過那麽久,還是老天權的人,更加不會有事了。
所以這北鬥會的老巢,他還真的沒什麽好擔心的。
進入城主府後,秦文遠視線放遠,北鬥會在南詔的老巢全貌,終於完整的展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漢白玉石階。
純金打造的巨鼎。
雕梁畫棟的宮殿。
威武森嚴的守衛
這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皇宮。
不,就算是大唐的皇宮,在誇張上,都不如這裡誇張。
秦文遠覺得,這裡就差用金塊來當地磚了。
真的是一個豪華能形容的?
“狗大戶啊!”
秦文遠在環顧北鬥會建築一圈後,收回視線,如此感慨著。
這北鬥會,是真的很有錢。
秦文遠覺得,這裡也就是面積比不上皇宮。
可其他的,論起奢華程度,大唐皇宮是絕對比不過北鬥會這小型宮殿的。
巳蛇和天璣,此時也一樣是面帶震撼之色。
很明顯,北鬥會的豪奢程度,也讓他們很是驚奇。
新隱元目光掃過眾人一眼,旋即略帶自得道:“這裡,不過就是我們北鬥會的一處分舵罷了,你們所見到的,也不過是我們北鬥會的萬分之一。”
巳蛇更加震驚了。
秦文遠則是呵呵一笑:“若是抄了你們北鬥會的家,那我大唐豈不是未來幾十年的國庫都能充盈了?”
新隱元:“……”
還能這麽理解的嗎?
雖然聽的著實不對勁,可道理,似乎還真的很有道理。
畢竟這也算證明北鬥會很有錢的意思。
可他聽著,總是很別扭。
秦文遠則是沒多停留,他沒覺得自己說的是一種比喻,畢竟,這就是他的目標,也是他未來定會做的事情。
“走吧。”
秦文遠說道:“在我好好參觀一下你們北鬥會吧。”
新隱元深深看了秦文遠一眼,想了想,然後道:“那就走吧。”
說著,他便抬起左手,示意秦文遠向左行去。
秦文遠初來乍到,倒也沒有什麽明確的必去的地方,便也無所謂的跟了過去。
幾人跟著新隱元穿過寬闊的廣場,來到了這城主府的西部區域。
只見這裡的氣氛,和其他地方完全不同。
這裡雖然建築看起來仍舊很是恢弘,可卻充滿著壓抑和沉悶。
並且不時有淒慘的叫聲,從這裡傳出。
秦文遠眉毛一挑,問道:“大牢?”
新隱元忽然咧嘴一笑,那笑容,讓巳蛇有些毛骨悚然:“真是聰明,這第一站,我覺得應該帶你們瞧一瞧我們北鬥會的敵人,會受到什麽樣的待遇。”
秦文遠笑了:“你還真貼心。”
“應該的。”
新隱元語重心長道:“讓你們提前適應未來你們的下場,也是應該的嘛。
”巳蛇隻覺得這新隱元真他媽黑心。
哪有人來參觀,最先參觀大牢的。
天璣則是沉默不語,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秦文遠聽到新隱元這不善的話,仍是十分淡然,他笑著說道:“我還真想知道你們的白日夢是什麽樣子的,那就瞧一瞧吧。”
新隱元眉頭皺了一下。
白日夢?
秦文遠這不就是在譏諷他說讓秦文遠提前適應未來的下場是白日做夢嗎?
“哼!”
新隱元冷哼一聲,他說道:“希望未來,你還能有機會說這樣的話。”
說完,他直接雙臂一擺,喝道:“開門!”
嘎吱一聲響起。
這緊閉的牢門,直接就被打開了。
而在牢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一股充滿著血腥的空氣,直接撲面而來。
巳蛇眉頭頓時皺了一下。
同時心裡有些發驚。
這得是殘害了多少人,才能有著這麽恐怖的血腥氣?
要知道,就算是大理寺的大牢,都比不過這裡的十分之一。
而秦文遠,則是仿佛毫無察覺一般。
他神色仍舊平靜,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那樣子,似乎真的是來參觀旅遊的。
新隱元深深看了秦文遠一眼。
他覺得秦文遠就是在裝蒜。
他冷哼一聲,道:“那就請吧!”
秦文遠一擺折扇,端的是瀟灑倜儻。
他直接邁步走進,笑吟吟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這大牢,倒是應景。”
一邊笑著,一邊吟詩,秦文遠就這樣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而在三人進入後。
便聽咣當一道聲響。
身後大門,直接關閉。
最後一縷陽光,被完全隔絕。
給巳蛇的感覺,就仿佛忽然間踏入了另一個世界一般。
隨著大門的關閉,身後再無一絲光明。
就仿佛是這一扇大門,將這裡和外面的世界,分成了兩個世界一般。
巳蛇心中頓時警惕了起來。
他記住秦文遠的話,知道這些人,可能會通過對付自己和天璣從而來逼迫少爺。
故此,他格外小心。
手放到了刀柄上,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的情況。
天璣雖然沒說話,可也一樣,手不離武器。
而秦文遠,則仍是那輕描淡寫的淡然自若的樣子,整個人平靜淡然的,讓人看不到一點緊張的可能。
新隱元眸光銳利的在秦文遠臉上掃了一圈。
然後淡淡道:“走吧,我帶你看看我們北鬥會的大牢裡,都招待著哪些人。”
說著,便帶著秦文遠三人來到了最近的一個牢房。
到了牢房前,秦文遠便發現這牢房的柱子,都格外的粗。
而且都是由精鋼打造的。
這造價,絕對不低。
就算是大理寺的大牢,都比不過。
而這種牢房,秦文遠覺得,若是沒有人從外面救援,幾乎沒人能逃得掉。
他抬起手輕輕觸碰了一下。
精鋼打造的柱子十分的冰冷,而且秦文遠剛剛偷偷用力晃了一下,卻發現其不動分毫。
這北鬥會的大牢,還真是有些意思。
而能用大唐的死老牢水平的大牢關著的人,秦文遠還真的感興趣了。
“你認識他嗎?”
新隱元這時抬起手,指著這牢房內的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向秦文遠詢問。
秦文遠抬眸看了一眼。
便見這個男子正蜷縮著躺在地上,他渾身是血,鮮血浸透了整個衣衫,已然看不出他穿著的衣衫的原本顏色了。
這個男子披頭散發的,頭髮將臉給擋住了,似乎是十分恐懼新隱元,聽到新隱元時,渾身都在發抖。
秦文遠淡淡道:“看不到臉,不知道。”
新隱元瞥了秦文遠一眼,旋即冷笑道:“千門傳人,最善騙人,有個外號叫牽手大師,騙過無數人。”
“但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騙到我們北鬥會上來,最終直接被我們給抓住了,不到半年,就已經半死不活了。”
秦文遠眼眸眯了下。
巳蛇則是驚呼一聲:“千手大師王俊彥?這個我們大唐懸賞五十貫錢的王俊彥?他竟然在這裡!”
巳蛇現在地位不低了,可在大唐一年的俸祿,都沒有五十貫。
所以這懸賞金額已經不低了。
而千門傳人中的千門,便是千術之門。
千術,經常出現在賭桌上,可實際上,千術無處不在。
利用人心,詐騙錢財,所有和騙字有關的,都是千門的本事。
這一代千門傳人王俊彥青出於藍,短短十年,便騙盡天下無敵手,饒是大唐很多官員,都被他騙過。
因此被大唐以高賞金通緝。
可是沒想到,這個大唐官員恨得牙癢癢的千術大師,竟然被北鬥會給抓住了。
秦文遠眯著眼睛看著躺在地上渾身發抖的所謂千術大師。
在巳蛇說出此人的名字時,秦文遠發現這人都沒有任何反應。
就仿佛是已經麻木的忘記自己名字一般。
而一旁的新隱元,則是一臉淡定,似乎對此見怪不怪。
秦文遠呵笑了一聲,道:“看來你們真的得這位千術大師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創傷啊。”
新隱元冷笑道:“他自盡過多次,但很可惜,都被我們給識破了,到現在,他生死不由己,並且天天要受到我們所有刑具一輪的招待,現在還能喘氣,已經算不錯了。”
秦文遠忽然蹲下了身來,他敲了敲這精剛打造的柱子,說道:“嘿,你瘋了嗎?”
這個千術大師忽然坐了起來,他連忙跑到了角落裡,十分驚恐的看著秦文遠,說道:“妖怪,妖怪快走開,我怕,別靠近我!”
新隱元冷笑道:“都說瘋子的眼睛能看到最真實的東西,秦文遠,你該真不會是妖怪吧?”
秦文遠深深看了一眼這個千術大師,旋即笑呵呵道:“有可能哦,你小心我一口吃掉你。”
新隱元聽到秦文遠的話,冷笑道:“我們北鬥會專門降妖除魔,就喜歡對付你這種妖怪妖。”
“降妖除魔?”
秦文遠笑吟吟道:“那豈不是根本不用我們正道出手,你們自己就會自己了斷了?這倒是一個高效率的降妖除魔的辦法,只要拿刀抹自己脖子就行了。”
秦文遠向新隱元豎起大拇指,道:“說不得你們還會獲得史上最快降妖除魔的榮譽稱號呢!”
新隱元深深看了秦文遠一眼,旋即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沒辦法諷刺秦文遠。
秦文遠這人,臉忒大,忒不要臉。
而只要他不要臉,自己就總會被他弄得啞口無言。
秦文遠見新隱元不說話了,也不在意。
他笑呵呵的看向大牢裡很膽怯緊張的千門傳人,說道:“想出去嗎?”
千術大師王俊彥渾身顫抖,他蜷縮著身體,將自己保護起來,說道:“你走,你走,妖怪,快走!”
秦文遠搖了搖頭,歎息道:“看來真的瘋了啊!”
他看向新隱元,道:“這個千術大師我也很感興趣,而且我一直都想領教一下他的騙術,可惜他被你們弄瘋了。”
新隱元冷笑道:“未來的你,會比他更慘,你別急,遲早你會和他在我北鬥會大牢裡遇見的。”
秦文遠聞言也不惱。
他站起身,敲了下精鋼打造的柱子,道:“別總叫我妖怪,叫我少爺。”
說完,他便轉身道:“走吧,繼續瞧瞧其他人。”
說著,他竟是走到了新隱元的前面。
給新隱元的感覺,就仿佛不是他領著秦文遠,而是秦文遠在領著他一般。
這感覺,讓新隱元隻覺得無比的怪異,難以說出是什麽想法來。
天璣在後面默默地看著這一幕,心中無限感慨。
這秦文遠,真的是個妖怪。
任何時刻,任何地點,任何人。
無論面對的是誰,都能迅速佔據主動,並且讓對方無所適從。
這本事,天璣自認自己是做不到的。
而為什麽做不到。
她總結了一下……大概是自己還要點臉?
總之,此刻,天璣已經敏銳的察覺到,氛圍似乎漸漸被秦文遠所掌控著。
秦文遠慢悠悠向前走著,他並不知道天璣和新隱元的想法,當然,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
相比於他們,秦文遠發現了這個大牢裡更有趣的事情。
他又到了一個牢房前。
此時這牢房裡,也被關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不過這人要比千術大師看起來好點,此人身材魁梧,目光凶狠,身上都是傷口,皮開肉綻,卻仍舊凶狠的仿佛一直猛獸一般。
見到秦文遠等人過來,直接衝了過來,可因為這些精剛柱子的阻擋,只能發風嘶吼著。
“該死,你們都該死!”
“有種你們就弄死我!”
他不斷的循環著這兩句話。
“綠林大盜張猛?”
巳蛇又一次認出了這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