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的柱子,凋刻著栩栩如生的神龍騰雲圖桉。
右邊的柱子,凋刻著的則是鳳舞九天的圖桉。
因為在地下,常年不見太陽,沒有經歷風吹雨打,所以這兩根柱子,沒有一點滄桑之感。
白白淨淨的。
比之大唐皇宮的柱子,看起來都要盛大和莊嚴。
大唐皇宮的柱子,因為風吹雨打的緣故,已經有些發灰了。
而這,也是不可避免的。
畢竟就算是後世,有那麽多方法來保護建築物,可也還是無法避免雨水的腐蝕和灰塵的粘粘呢。
張胖子走到一根柱子前,輕輕摸了摸,忍不住驚歎道:“就這一根柱子,造價就不菲了。”
“這究竟是何人建造?”
“又是何時建造的?”
“我看了那麽多的史書,都未曾聽說過有誰在地下,建造了一座這樣的宮殿。”
秦文遠笑了笑:“史書都是勝利者和帝王書寫的。”
“他們願意寫下來,那就會記載下來。”
“可若是他們不願意寫,那史書也毫無一點作用。”
他說道:“走吧,去裡面看看。”
秦文遠帶著眾人,直接走進了宮殿內。
一進入殿門,眾人就被眼前宮殿的壕奢給震住了。
“這……”
“瘋了,瘋了吧!”
“我覺得我好像一直都在做夢。”
花展超等人皆忍不住連連驚呼。
只見那宮殿的地面,竟然都是由金子鋪就的。
整個地面,金光閃閃。
而那支撐著穹頂的柱子,竟然都是由玉石打造的。
那玉石質地純粹,一看品質就是上等!
在每一個柱子上,都懸掛著一個碗口大小的夜明珠。
這些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這地下的宮殿,照耀的宛若白晝。
張胖子忍不住道:“這不可能是真的吧!”
他忙蹲下身,從地上挖出了一塊金子。
他咬了一口,都要哭了:“真金,竟然是真的金子!”
哪怕是見過大風大雨的千術大師王俊彥,此刻也忍不住說道:“就這一塊金子,就足以讓我們這輩子生活無憂了。”
“那整個宮殿,不說別的,單單就這地面,就這玉石柱子,就這夜明珠,價值就不知道有多恐怖了。”
“我想,就算是大唐的國庫,也未必能有這裡值錢吧?”
秦文遠點了點頭,道:“的確比不過這裡。”
他去過國庫,也去過李世民的小金庫。
而無論哪個,都沒法和這裡相比。
這哪裡是宮殿啊,這簡直就是財富帝國啊!
這宮殿名字,秦文遠覺得,可以叫財富宮殿了。
難道這就是娘親留給自己的東西?
娘親給自己留下了富可敵國的財富?
秦文遠覺得是可能的。
雖然一開始,他還沒有來到這裡時,他曾考慮過,娘親會不會給自己留一堆金銀財寶。
不過很快他就排除了,他覺得娘親那樣的女俠,不會那麽俗氣。
可在來到這裡後,秦文遠很難用俗氣二字,形容這裡的錢財。
錢財的數量不多時,的確很俗氣。
可當前台的數量達到了一種難以去計數的情況後。
那麽俗氣二字,就說不出口了。
秦文遠深吸一口氣,他說道:“你們檢查一下這宮殿,看看除了這些財寶外,還有沒有其他什麽東西。”
秦文遠覺得,無論這宮殿是不是娘親留給自己的,娘親都肯定會留下一些線索,來告訴秦文遠。
所以,他現在要找到娘親給自己留下的線索。
眾人聞言,
自然不會遲疑。他們迅速分散四周,去仔細檢查。
而秦文遠,則是一步一步,向那最高位置的皇座走去。
他在想,這皇座是這宮殿裡,意義最特殊的地方。
若娘親給自己留下線索,會不會就在皇座上?
秦文遠一步一步,向位於高台上的皇座走去。
踏上漢白玉打造的台階,很快,秦文遠就到了高台之上。
這座高台位於大殿的偏後位置,是整個宮殿中最高的地方。
而那代表著無上權力的皇座,就位於高台上。
秦文遠站在皇座前,目光看向皇座。
只見這皇座,是由黃金打造的。
整個皇座,秦文遠覺得,至少得有上百斤的黃金了,其價值,可想而知。
皇座很寬,兩個人並肩坐著,都不會感到任何擁擠。
皇座的扶手上,凋刻著八爪神龍。
神龍繞著扶手騰雲駕霧,就彷佛要帶著皇座,衝上雲霄一般。
秦文遠手指輕輕劃過皇座,而後抬起了手。
只見手上,粘了一層灰塵。
他心中有些感慨。
再貴重的皇座,沒有人坐在上面,也會暗澹無光。
秦文遠輕輕掃開皇座上的灰塵,仔細檢查了一下這皇座。
可是,這皇座除了貴重奢華外,並沒有其他任何特殊的地方。
秦文遠眯了眯眼睛。
不過,他並不是太過意外。
若是這麽容易就找到娘親給他的東西,那就奇怪了。
雖然與娘親已經分別近二十年。
可秦文遠卻十分了解娘親的習慣。
從娘親留下的兩幅畫,以及那八面玲瓏鎖就能看出,娘親最喜歡給自己出難題了。
秦文遠笑了笑,他坐了下來。
他並不反感娘親的習慣,反而很喜歡。
畢竟,他這種智慧的人,最喜歡的,就是猜謎了。
若是什麽都明顯的擺在自己面前,反而會少一些樂趣。
坐在皇座上,秦文遠第一個感覺就是涼。
純金打造的皇座,怎一個涼字了得。
“這皇座有什麽好坐的。”
“又硬又涼。”
秦文遠吐槽了一句。
他身體向後看去,雙手放在扶手上,整個人目光俯瞰著整座宮殿。
不得不說,這皇座的位置,選擇的極妙。
坐在皇座上,可以一覽整座宮殿。
花展超等人在做什麽,完全在秦文遠的視線中。
秦文遠腦海中,出現了一幅畫面。
一個帝王,坐在皇座上。
俯瞰著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們戰戰兢兢的站在下方,他們的每一個細微表情,每一個動作,是真心還是假意,全都被帝王收歸眼底!
而那個帝王,知道一切,卻沒有表現出分毫。
他是是平靜的俯視所有人,如俯視螻蟻一般,冷漠的看著每一個人的生與死。
執掌大權。
生死皆由心意。
秦文遠緩緩呼出一口氣。
“怪不得人人都想做帝王。”
“只是,一旦坐上了帝王,即便能掌握所有人的生死,可同樣的,也被徹底困在了這皇座上。”
“人生一世,困在一個座位上,終生離不開,不能不說,這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秦文遠緩緩起身。
他已經知道娘親給他留的東西,在什麽地方了。
皇座,就如一個禁錮。
而這個禁錮,不是娘親願意看到的。
所以,娘親故意讓他來這裡。
秦文遠覺得,應該就是為了告訴自己,不要被權勢所禁錮。
娘親沒有和秦文遠講什麽大道理。
她只是將這一切,擺在秦文遠面前。
讓秦文遠自己來到這恢弘的宮殿,去看著宮殿的輝煌。
去感受皇座的美妙。
然後,讓秦文遠去明白,坐在皇座上的人,雖然擁有權勢,卻也失去了自由。
永永遠遠,被禁錮在這黃金皇座之上。
這,是否值得?
秦文遠一步一步向高台下走去。
他知道,娘親既然不願意讓他被權勢所禁錮。
那麽,娘親留給他的東西,就肯定不是在高台,不是在皇座上。
而是在距離皇座最遠的地方!
因為,那就是娘親希望的!
不要被功名利祿所累。
做一個自由的人!
做一個想做什麽,就去做的人!
而整座宮殿,距離皇座最遠的地方,就是北鬥娘娘心中,最自由的地方,!
所以,北鬥娘娘留給秦文遠的東西,肯定就在那裡!
秦文遠走下了高台,向著高台對面走去。
若是將整個宮殿,判斷一個長方形的話,那麽距離高台最遠的點,就定然是長方形最遠處的兩個角。
高台位於宮殿中心偏後的位置,且位於長方形宮殿對稱線上。
所以,秦文遠需要查探兩個位置。
皇座對面,也就是宮門延伸線所在的兩個角,就是秦文遠的目標。
秦文遠先向左前方的角走去。
踩在黃金打造的地板,看著黃金上倒映的身影,秦文遠笑了笑。
他覺得,自己的娘親,一定是一個十分有趣的人。
她能想到這種方法,來告訴自己人生的道理,而不是空講道理。
這足以體現出娘親的智慧來。
這世上,做娘的,都有無數的道理,想要告訴自己的孩子。
只是有的娘,只會乾巴巴的命令孩子,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
殊不知,對一些有極強自主意識的孩子而言,這種命令的方式,只會引起孩子的逆反。
最終,很可能導致孩子,與其所希望的目標,越行越遠。
可有的娘親,則會用她的愛,用她的智慧,以孩子能夠接受的方式,來告訴孩子們人生的道理。
他不會去強加干涉。
他會將道理擺在孩子面前,而孩子是否願意接受她的道理,他都不會過分的去幹擾。
往往,這樣的娘親養育的孩子,反而會如她們所希望的那樣,越行越近。
自己的娘親,就是後者中的佼佼者。
不過,秦文遠覺得,娘親似乎一直都對自己的智商,很有信心。
畢竟,無論是那兩幅圖匯合到一處,才能發現秘密的畫卷。
還是這個皇座代表的含義。
想要識破,都需要一定的智慧。
若無足夠的智慧,根本就看不懂北鬥娘娘的意思。
他在想,為什麽娘親對自己的智慧,如此有信心?
是因為,娘親也很有智慧嗎?
所以,有智慧的娘親,就相信,她的孩子,一定也很聰明?
秦文遠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之前在南詔的時候,他找到了天權,也就是自己的老爹。
從老爹那裡,他知曉了北鬥娘娘和老爹相遇的一些事。
按照老爹的說法。
自己的娘親,應該是那種充滿英氣,充滿正義感,有著一腔熱血,但並無都深遠眼界和智慧的女子!
可現在,娘親給他的印象,卻是充滿著智慧!
所以……
秦文遠不由歎息一聲。
“老爹啊,你那話裡,究竟有幾個字的可信度啊!”
原本秦文遠覺得,排除掉北鬥娘娘喜歡老爹,所以非要跟著老爹之類的話,就是過去的真相了。
可現在,他發現,真相似乎差的厲害。
自己那老爹,為了在自己面前保持形象,究竟撒了一個怎樣的謊?
秦文遠不由搖了搖頭。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下次見到老爹時,好好和老爹聊聊。
讓老爹別詆毀自己娘親。
不過,什麽時候能見到老爹呢?
剛剛見到玉衡時,他忘記問老爹的情況了。
以後若是有機會,得打聽一下老爹的下落。
老爹比起自己,更加是讓北辰痛恨。
這也就說明,老爹比自己更危險。
若是有機會能幫老爹,自己也得幫一幫。
一邊散著思維,秦文遠一邊來到了角落處。
只見這宮殿,是真的奢華啊!
就算是這牆角處,都是貼的金條。
使得角落這裡,金光閃閃的。
秦文遠目光仔細看了一眼這角落,忽然間,他笑了起來。
只見這處牆角內,有一處位置,沒有金條。
而那裡,是用一塊玉填充的。
君子,不應被權勢金錢所擾。
但君子,應如玉般溫潤。
去金留玉,正是娘親對他最大的期望。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秦文遠手觸碰玉塊,只見金條冰冷,可玉卻是十分溫潤。
他笑了笑,輕輕一按。
便見這塊玉,直接掉落了下來。
而在玉的後面,有著一封信。
“找到了。”
秦文遠輕輕笑道。
秦文遠將信取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信封。
只見信封是純白的,在信封上,寫著兩行字。
“給世上最好的秦文遠。”
以及“若你不是秦文遠,你敢看這封信,我咒你八輩祖宗。”
兩行字,字跡娟秀。
十分清晰。
看的秦文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他只能說,娘親還是一如既以往的彪悍。
秦文遠笑了笑,撕開信封,取出了裡面的信。
打開信,目光向裡面看去。
“吾兒,小青。”
“當你看這封信的時候,表明你已經知道你娘親是誰了,我很高興,你能找到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