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帥府之中,李密有些焦躁不安查看著面前几案上的地圖,如今深陷重圍,被寇仲和我兩面夾擊牢牢的困在了缺兵少量的虎牢關中,見我攜沈落雁領兵而來就知道自己的滎陽已經完全的落在了我的手裡,這麼多年的心血如今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想到這裡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強烈的衝擊著他的神經,接二連三的失利下,李密早已經沒有了往日常勝將軍的高傲,沈落雁的被判更是讓變的疑神疑鬼,不再相信手下的將領。猛的,怒火攻心之下的李密掀反面前的几案,將下面正襟危坐的瓦崗將領嚇了一個機靈。
「一群沒用的廢物!」李密粗俗的大聲咒罵了一句,站起身來,向冷冷的環視了眾人一眼之後轉向徐茂公怒氣衝衝的責問道:「你不是說已經將沈落雁那個賤人秘密的看押起來了嗎?為何今天她今天卻連同姓龍的那小子一起攻到了虎牢關下!老實交代,是不是你也在暗中與那個賤人串通一氣!」
聽到李密沒來由的對自己一陣責罵,徐茂功眉頭輕皺,縱然是脾性一向溫和的他此刻已是有些憤怒,通過這些天的觀察,他已經完全摸透了李密是怎麼樣的一個人,那是一個典型的徹頭徹尾的偽君子!人就是這樣,順風順水之時可以掩蓋住所有的低劣的本質,可是一旦陷入到了困境之中,這些低劣則是被困境徹底的撕碎了偽裝,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空氣之中,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當中,而這也恰恰是真英雄與偽君子的區別。
不幸的是李密顯然稱不得「英雄」二字。徐茂功又在心中嘆了一聲,相當年自己決定輔佐李密的時候,正值他意氣風發,依靠沈落雁的神機妙算逐漸掌握了瓦崗的大半軍權,他所表現出來的自然是不可一世的亂世梟雄的風姿。可是自從得知沈落雁背叛的這個消息的以來,他的「偽君子」的醜態就逐漸清晰的暴露了出來。先是驚恐和慌張,然後則是勃然大怒,無數的齷齪的不堪入耳的詞語盡數的扣到了沈落雁的頭上,這個時候的他真的有點像一個跳樑小丑而非是瓦崗三十萬大軍的統帥,將這一切看在眼離的瓦崗眾將心中也是微微一寒。也就從那個時候開始,徐茂公的心中隱隱有了一個此戰必敗的預感。逃來虎牢關的這些日子,李密的表現更是瓦崗的一干將領心灰意冷,暴躁粗俗,疑神疑鬼甚至還打罵士兵,總而言之一切「英雄」不應該有的「偽君子」應該有的「優點」李密則是一應俱全。
「怎麼?是不是被我說中了你的要害,否則怎麼一言不發!」李密有些惡毒的瞪視著徐茂功,見自己問話之後他一直自顧自的唉聲嘆氣,把他的問話當作了耳邊風,本來就疑神疑鬼的他登時暴怒了起來,面目有些猙獰的吼了起來,哪裡還有半分為將為帥等風範,到像是一個混跡市井的潑皮無賴。
坐在徐茂功身邊的秦叔寶在身後拉了拉他的衣角,徐茂功這次想起來李密的問話,看著眼前怒目圓睜,有些暴跳如雷的李密,徐茂功強壓下心中沒來由的一陣厭惡,環視了一週,將所有瓦崗將領眼中的失落、痛苦、悲哀盡收眼底之後,才紋絲不動地轉過頭眯起眼睛瞄著李密道:「龍天笑既然能夠在我們的三十萬大軍之中來去自如,這小小的虎牢關又怎麼能夠攔得住他,有此人在救出被軟禁在滎陽的沈軍師只是遲早的事情。」
徐茂功的話剛一出口,坐在他對面的游俊達就不住地向他擠眉弄眼,意思在明顯不過了,李密現在正值氣頭上,徐茂功的這些話只能火上澆油,李密發起狠來肯定會拿他來撒氣。見徐茂功依舊我行我素,直到他的那股牛鼻子老道的脾氣又發作了,忙斜眼睛偷偷的向李密瞧去,果然見李密臉已經轉成了豬肝色,嘴角與臉頰上的肌肉不住地抖動著,緊咬的牙關「咯吱咯吱」作響,緊握的雙拳隨著他的身體也在不住地微微顫抖,此時的李密就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脾氣一樣火爆倔強的單凶信這些天在目睹了李密的種種表現之後早已經是沉不住氣了,若非是秦叔寶、徐茂功等人的苦口項圈恐怕他早已經跑到李密的面前與其吵了起來,此刻見一向主張隱忍的徐茂功都如此的直言不諱,看到游俊達不停的擠眉弄眼立時火氣,「啪」的一聲拍案而起,直面怒氣衝衝的李密大聲道:「茂功說得不錯!這件事情追究起來你才是罪魁禍首,若非是你治軍不嚴,統軍無能處處都依賴沈落雁,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將領心甘情願的追隨她?哼,看看你這幾天的所作所為,除了酗酒打罵士兵,謾罵詛咒,自暴自棄之外你還做了什麼?若非有茂功的安排,現在虎牢關早已經落入到了寇仲的手裡。莫說是龍天笑,你就是連寇仲的一半都比不上,可惜了我瓦崗三十萬的兒郎和大好的前程,全都葬送在了你的手中!」單雄信忍了這麼多天,此刻也是完全的爆發了出來,劈頭蓋臉的當著眾人的面把李密大罵一通,自己心中自然是酣暢淋漓,聽的周圍的眾人則是惴惴不安,大有不詳之感。
果然,被單雄信如此不留情面的當中數落,游離爆發邊緣的李密當即扭曲了五官,激動的就像一匹發了情的種馬,呼哧呼哧的喘氣,咆哮道:「好你個單雄信竟敢以下犯上,來人,將單雄信與徐茂功拉出去砍了,不,五馬分屍!」
李密的話音剛落,四名手持大刀的剽悍衛兵就跨了進來,看了看怒髮衝冠的李密,縱然心中不願也只好硬著頭皮走向單雄信與徐茂功兩人。
單雄信眉毛一橫,雙腳向兩邊一跨,將身上的亮金鎧甲抖落的「咔咔」作響,將功力平平的徐茂公擋在自己的身後,霸氣十足的喝道:「我看誰敢!」
單雄信位列「瓦崗」五虎之首,一向以霸氣勇猛著稱,在瓦崗軍中有著非常高的威望,受到無數瓦崗士兵的敬畏。單雄信的這一股突來的霸氣將本來已經唯唯諾諾的四名士兵嚇的一個趔趄,身不由己的退後了兩三步才站定了身子,有些驚恐的望著單雄信,不敢再向前邁進一步。
見到單雄信霸氣十足的,李密冷哼了一聲,地煞真氣周身而起,迅速的凝結起來,將單雄信的氣息逼迫了回去。單雄信的武功雖然高強,但也只是衝鋒陷陣勇猛無敵,和李密這個高手比起來自然有所不及。
李密冷哼了一聲,目光陰森的盯著單雄信,冷聲道:「單雄信就你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在本公面前賣弄,今天就讓我給你一個教訓!」說完就要動手。
而就劍拔弩張之時,秦叔寶,程枝節等瓦崗眾將領紛紛站了起來,攔在李密與單雄信的中間,向動了震怒的李密進言道:「密公息怒,如今大敵當前,正值關係我瓦崗存亡之際,其可敵未動而先自亂陣腳。單雄信與徐茂功二人都為我瓦崗立下了無數的汗馬功勞,若是密公一怒之下斬了此二人必定會引起兵變,還望密公三思!」眾將領如此一說,看似是在勸諫,其實則是在給李密找一個台階,向他傳達了一個信息,那就是他們一干人始終都與單雄信與徐茂功二人站在一起。
李密也當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此刻的他也馬上的強制自己冷靜下來,秦叔寶,單雄信,徐茂功等人的關係他是明白的,一個處理的不好必然會引起這些人的兵變。可是如果屈服眼前這些人的壓力放過單徐二人心中又嚥不下這口氣,臉上因情不定,猶豫不決。正在這個時候,只見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稟報導:「稟大頭領,東門外有敵將叫陣!」
突來的消息也恰好給了李密一個可下的台階,於是李密瞪了單雄信與徐茂功兩人一眼,轉過身向那名士兵揮了揮手,然後餘怒未消的說道:「看在眾將領為你二人求情的情面上,暫且放過你二人,帶我打退了敵軍在與你二人細論!」說完,冷哼了一聲,甩手而出。
秦叔寶等人也是長出了一口氣,李密的勢力他們是知道,若是真的對單雄信二人動了殺機的話,就算他們幾個群起而上,恐怕也很難阻止他。
徐茂功嘆了口氣道:「如今我們與他可以說已經撕破了臉皮,瓦崗完了,今天肯定是在劫難逃,唉,李密終究不是能成大事之人,只可惜我能所投非人。」
游俊達眼球一轉,接著徐茂功的話茬說道:「不如我們擒了李密,去投龍天笑,此子無論武功還是謀略都遠勝他人,絕非池中之物……」
還未等游俊達說完,單雄信就瞪了他一眼,打斷他道:「閉嘴,我等豈能做此讓天下人恥笑之事?」
秦叔寶看了一眼閉目沉思的徐茂功,見其似乎正在思量著什麼,知道睿智的他也一定有了和游俊達一樣的想法,可是他們都知道單雄信的倔脾氣,只得嘆了一口氣道:「此事以後再說,至少現在我們還都是瓦崗的將領,我們還是出去看看吧。」
眾人剛剛踏出城樓沒幾步,耳中就傳來了李密憤恨的聲音「沈落雁,我李密帶你不薄,龍天笑有什麼好值得你放棄僅是今日的地位背叛我,被判瓦崗,被判三十萬的兄弟!」
大軍休息了半日之後,我已經失去了耐性,現在的李密已經沒有再抵抗我的本錢了,小小的虎牢關我更是沒有放在眼裡,於是帶領了一萬五千騎兵奔襲到虎牢城下。
見到身邊的沈落雁臉色一黯,我握了握她的手,沈落雁側過臉,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點了點頭,雙腿一夾馬腹緩緩的向前走了幾步,抬起頭面無愧色的向李密說道:「密公,沈落雁很感謝你這些年來對我的信任,但是出嫁從夫,親身如今既然已經嫁入龍家,就要盡到為人妻的責任。若說我被判了你,我無話可說,可是若是說我被判了瓦崗,被判了三十萬的瓦崗兄弟,我不承認!密公難道忘記了是誰事必躬親孜孜不倦的為了瓦崗廢寢忘食?是我沈落雁!是誰橫行霸道,欺男霸女,毆打士卒?是你的寶貝兒子!是誰剛愎自用不顧眾人的勸阻而一意孤行的傾巢而出攻打洛陽?是你李密!三十萬大軍完完全全是葬送在了你的手裡,是你的剛愎自用,是你自高自大,是你的冷血無情害死了於我們出生入死的瓦崗將士!如今你卻是大言不慚的信口雌黃,你可對得起死去的數十萬將士的英靈?」沈落雁說的義正言辭,說到後面更是情不自禁的激動起來。
李密咬牙切齒的盯著沈落雁,偏偏沈落雁所說句句屬實,一時間將他反駁的無話可說,面上的肌肉不住的抽動著,盛怒之下卻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嘴角好不容易才擠出了三個字「好,好,好!」說完,眉目一橫,在自己的身邊環視了一眼,奪過身邊衛兵手中的大刀,轉身就向城下的沈落雁拋了出去。
鋼刀劃空而逝,略起一陣寒風眨眼的功夫已經出現在了沈落雁的面門之前。
李密的動作疾如閃電,事情發生的也是毫無徵兆,誰能想到兩人正在說話之時,李密隨手就砸出了一般鋼刀。
說是遲那是快,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已經鬼魅一般的閃身擋一手輕輕的攬起沈落雁的腰肢,騰空而起,另一支手的食指於中指則牢牢夾住了鋼刀。
兩人緩緩的飄落在地上,看著懷中驚悚未定的玉人,無名火起,濃烈的殺意如洶湧的波濤一般在我的眼眸中翻滾。冷哼一聲,剛要轉身卻被懷中的沈落雁拉住了我的手臂,黯然道:「算了,反正這一刀也沒有傷到我分毫,就算我還了他往日的恩情。夫君可是答應過落兒饒他一條性命的。」
看了看懷中固執的沈落雁,嬌媚的眼神之中帶著些許的憂愁與期待,心中的怒火瞬時消失了大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轉過頭,隨手一甩,手中的鋼刀流星一般的沒入虎牢關的城牆之中,餘勢不止,震的整個虎牢關的城頭都在微微的顫動。
在眾人驚懼的目光之中,我冷冷的向李密說道:「李密如今你已經是窮途末路,不要妄圖困獸猶鬥了,如果你不想讓這六萬瓦崗將士白白犧牲,我奉勸你還是開城投降!」
李密冷哼一聲道:「龍天笑你休要得意忘形,上次是敗在了洛陽的堅固城牆之下,而非是敗在了你的手中。風水輪流轉,現在我有虎牢這天下第一險關,城中的兵力又勝於你,你評什麼在我的面前逞強?竟然敢大言不慚的口出狂言?」
聽了李密的話,我臉上浮現出了燦爛的有些邪魅的笑容,不屑一顧的向滿臉得意的李密戲謔道:「天下第一險關?哈哈……」仰天長笑,彷彿是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話一樣,然後繼續道:「這虎牢關在我的眼中如履平地,哪裡有半分險要?」看到李密以及瓦崗眾將一臉的不信,我挑了挑眉毛道:「怎麼?不相信?那我就破給你看看!」
說完在眾目睽睽之中,慢慢的抬起自己的右手,緊緊的握著拳頭,強大的真氣從我的身上奔湧而出,掀起了一股一股的氣浪不住的向周圍衝擊著。沈落雁情不自禁的退後了三步,運足了全身的功力才勉強的抵抗住撲面而來的氣浪。身後一萬五千騎兵胯下戰馬也進手不住衝擊,退後了十多步,四蹄有些焦躁的不住的蹬踏著地面,若非這些騎兵各個都有著不錯的騎術早已經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接著更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一條全身綻放著七彩光芒的龍自我的腳底沿著我的身體盤旋而上,不停的圍繞著我的身體旋轉,耀眼的光芒如同一道道利劍尖刺著所有人的眼睛,此刻的他們都顧不得雙目之中傳來的刺痛仍舊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老天爺啊,難道那真的就是傳說中的龍?所有的士兵都是一臉的震驚與茫然。
李密可是內家真氣的行家,他當然知道這條龍不過是我將真氣逼出體外而形成的一種型質,他雖然自信也能將體內的真氣逼出體外成型,但是絕對做不到像我這樣的從容不迫,而且那成型真氣上隱隱散發的異常龐大的能量也是他絕對做不到的。
只見這條「龍」龍頭一轉,迅速的向我緊握的拳頭盤旋游弋而去,我瞄了城牆上的李密一眼,冷笑了一聲,右手舉過頭頂緊接著揮臂落下,盤旋在手臂之上的絢麗奪目的「光龍」驚天怒吼一聲,呼嘯著飛了出去,張牙舞爪的眨眼的功夫便沒入了虎牢關的城門之上,沉寂了片刻之後,只聽「轟」的一聲巨響,五丈寬四丈高的寬厚的城門瞬間爆裂的粉碎,爆炸形成的強大衝擊波掀起一圈氣浪,裹起細碎的沙石鋪天蓋地一般的向四周擴散而去。身後的眾騎兵抵擋不住如此強大的衝擊力,一些戰馬更是被流沙飛石打的聲聲嘶鳴,驚恐的撲踏著四蹄。瓦崗的城牆更是不住的顫抖著,許多名士兵更是立足不穩而摔倒,秦叔寶,單雄信等人被這氣驚天地的鬼神一擊驚呆了,驚恐之中卻是滿眼的難以置信,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兒來,苦笑的對望了一眼,這麼多年的領兵征戰還是頭一遭見到這樣攻城拔寨的,完全依靠一己之力就毀掉了數千斤重的城門,簡直匪夷所思!
就算親自體驗過我的強大的李密,此刻也是驚悚的面對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更不用說雙方的士兵,四肢一軟,渾身顫抖的紛紛跪倒,一人跪倒眾人跟從,眨眼的功夫,無論城牆還是城下,已經沒有了站立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