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貞貞等人個個氣定神閒,知道她們對付這些所謂的高手實是遊刃有餘,便不再擔心。再看我的龍駒魔電也不含糊,正以一馬之力與六命大漢廝殺。想當初此馬能練傷「天涯海閣」十多名高手,又怎會將這幾個人放在眼裡?東一蹄西一蹄就將這幾人踢的哭爹喊娘。
於是我將目光轉移到十八騎那裡,畢竟他們的「災星大陣」乃是臨時所學,雖然十八人都是勤學苦練,小有心得,破綻疏漏還是不少,也最讓人擔心。
縱一觀,我心中十分高興,他們的功力火候雖是剛由小成,但相互配合起來卻是已經極為嫻熟。到現在為止,也是只有兩人受了些皮毛之傷。
再觀那些黑衣大漢,手持各種兵刃,顯然胸中所學參差不齊,出身門派也是各不相同,仗著自己有一身不弱的武藝,根本不識得這災星大陣的玄奧,也不把一個小小的劍陣放在眼裡,再加上他們雖然都為一個勢力效命,可是自己門派之間也不相統屬,自然也不會相互配合進攻,只是仗著人多,一擁而上,各找對手,亂打一氣,哪裡有不吃虧的。
這時伏擊的黑衣人方面已經有數十人貿然闖入陣中,各尋對手,各自為戰,但轉瞬間卻發覺對方竟是數人一起向自己圍攻,而且招式極為惡毒狠辣,可是明明是自己這方人多啊!怎麼反而會被對方圍攻呢?這些人怎麼也想不明白,一時間便陷入災星大陣的圍攻之中。欲圍攻人者反被人圍攻,這也正是災星大陣的妙用!
這時只聽慘叫聲不斷傳來,轉瞬間便有十數人被災星三十五劍絞殺當場,殘肢斷臂折了一地,鮮血橫飛,慘不忍睹。倒下的人身上都不只中了一劍,往往是胸前背後同時中劍,或者是臂折腿斷。
圍攻十八騎的諸人一見識到這災星大陣的神威,心中震駭不已,全都脊背發涼,立時便向陣外匆忙撤去,只是他們進陣容易出陣難,災星大陣一經發動,那便是不死不休之局,陣內之人若不死光,災星大陣是不會停止的。而且災星大陣乃是活陣,不是死陣,陣型不斷的移動變化,陣內之人也不斷變換方位,就像凶鯊巨鱷的一張血盆大口一樣,非得把陣內之人全都咀嚼咬碎不可。
伏擊十八騎的諸人此時再想出陣已是千難萬難,根本找不到出路在那裡,只是覺得四周全是劍氣光幕,將自己層層圍裹,甚至看不到陣外的景象,稍不留神身上便多了一道傷口,眼前不斷有人影劍光閃動,四周不斷的有人慘叫著倒下,災星大陣之內彷彿已經變成修羅地獄一般。任何人處在這種情形之下,恐怕精神意志都要崩潰了,而人的精神一旦崩潰,那就只能加速死亡了。
風雲十八騎也知此時是生死關頭,再也不像兩日前練習那樣力求擒下活口而手下留情,登時全都下了死手。這三十五路災星劍法全部施展開來,當真是驚天地,泣鬼神,令人神為之奪,氣為之竭,魂為之飛,血為之凝!一時間,陷入災星大陣之內的數十各門各派的黑衣高手立造重創,慘不忍睹,損失極為慘重。
商烈這方人數雖少,但卻全是精銳,再加上配合有度,更是威力倍增。此時人人如蛟龍出海、猛虎下山,不但絲毫不落下風,反而有以少困多,千軍辟易之勢。對方人數雖多,但卻缺少凝聚力和向心力,就像一盤散沙一樣,多則多矣,但缺乏統一的調度和英明的指揮,各自為戰之下,轉瞬間就被沖垮,半點兒也佔不到便宜。
這時正在與傅君婥廝殺的一名身形威武的黑衣大漢將將這「災星大陣」瞧在眼中,急在心中。只見自己這一方衝進去少說有個六七十人,本以為對付對方區區十八人應該是手到擒來之事。可是誰曾料到,對方竟然有一種殺傷力極大的陣勢,才一眨眼的功夫,衝進去的人就掛了十多個,剩下的人也像是無頭的蒼蠅一般在陣中亂撞,每個人的身上都中了彩。眼看這些進去的人是再也不可能活著出來了。
而此時的他也是越打越心驚,當初伏擊之時見從馬車中竄出來數名貌似天仙的絕色女子,心中還是頗為慶幸,料想她們這些嬌滴滴的大美人,功夫即使是不弱也高不到那裡去。可是哪裡知道,還未等自己下令,這些女子便主動的向自己這一方發動了攻擊,而且片刻間就殺了十人。才恍然自己看走了眼,她們個個都是身懷絕世武功。於是慌忙下令,自己帶領功夫最好三十人的圍攻這些女子,而其他人則去圍攻那十八名男子。豈料自己又打錯了算盤,這兩撥人都是不好惹的主,現在自己想退已經是萬難了。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怒氣,明明是自己一方人多伏擊對方,可是現在這麼一看倒像是自己這一方被人家伏擊一般。
高手對照最忌心繫旁騖,怒燥不安。就在他走思之際,自己連同圍攻的七人都被縛君婥狠狠的在左手臂上戳了一劍,這已經是他們被紮的第四劍了。
卻聽縛君婥嬌笑一聲道:「怎樣?我說的沒錯吧。我說過這一劍要戳你們的左臂就戳在你們的左臂上,現在可信了嗎?嘻嘻,痛嗎?痛的話……活該!」
領頭的黑衣大漢心中別提有多氣了「媽的,這小妞的劍法怎的如此厲害,我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她這一見是怎麼出的守舊莫名其妙的被她刺中了左臂。他奶奶的,她既然有如此高明的劍法為何不乾脆一劍殺了我們?……媽的!這小娘兒們是在拿老子當猴兒耍。氣死我了!真是我平生大辱!」
領頭大漢狂吼一聲:「竟敢小瞧於我!老子饒不了你!兄弟們,殺!」說完,率先又向縛君婥衝了上去,也不顧左臂上淌著血的劍傷。
其他七人,見老大都沖上去了,也都咬了咬牙,大喝一聲,壯起膽量,揮起刀劍衝了上去,又將縛君婥為了起來。
縛君婥卻是冷笑一聲,道:「想尋死?哼,沒那麼便宜。姑奶奶我還沒有玩兒夠呢。」說完揮起一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在黑衣人頭領的鋼刀之上。一劍將他劈飛,然後她又轉身閃電般攻出七劍,劍劍擊在對方的兵刃之上,輕而易舉的將對方的合圍攻勢瓦解。
黑衣頭領,剛剛落在地上,眼中凶光又起,啐了一口血水,又攻了上去。
我笑了笑,再看向貞貞,君瑜等人都是如此,在對方的圍攻下輕鬆自若。
其中素素的表現倒是讓我驚訝不少,由於她的功夫剛剛才學兩天,雖然身上的經脈已經被我改造,可是畢竟缺少對敵的經驗。我還擔心她面對這麼對人時不知該如何出手禦敵呢。現在看起來,倒是去掉了我心中的唯一的一點擔憂。
素素不像其他眾女那般,自己總是一招一式,一絲不苟。雖然劍法有些生疏,但是卻是自保綽綽有餘,只是難免錯過了許多可以傷敵的機會。這時,我見貞貞等女也時不時的望向素素這裡,知道她們幾人也在暗中觀察,一有危險便會馬上相救,現在讓她一人對敵,只是想借此機會磨練素素。
「呵呵,不虧是我的好妻子。」我心中嘀咕道。這時,我才想到身後還背著宋玉致,於是忙向她說道:「致致,起來了,現在我們已經安全了。你看貞貞她們多厲害,用不了多久我也能讓好致致有她們這般身手哩。」
宋玉致仍舊是緊緊的抱住我的腰,臉緊貼在我的後背,默不作聲。
我心中一驚,大叫不妙,致致最喜歡和我鬥嘴,此時她箴口不言,一定是出事了。
我忙將宋玉致死死摟著我的雙手掰開,將她小心翼翼的從身後攬在懷中,向懷中的玉人以瞧,立時大驚失色。只見宋玉致臉色微青,顯然是已經身中劇毒,可是嘴角卻是掛著一抹微笑,似乎很是安詳。
自責之情油然而生,我忙運功渡入到她的體內,探察她的七經八脈,知道此時中毒時間尚短,並未傷及肺腑及心脈骨髓,一時並無性命之憂。忙將真氣護住她的心脈及周身要穴,以免毒氣攻心。
怒火中燒,殺意頓起!
黑衣人頭領心中猛的湧起一中強烈的不安,那是他多年殺戮所成長起來的一種本能。心中一驚,這才發現空中突然之間多了一層強大無比的殺氣。而自己這一方這麼多人凝成的殺氣與之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差距不可以裡計之。可怕的是,殺氣有如實質,凝聚成絲,迅速的將自己這一干人囊裹起來,就像是從地獄伸出來的催命繩索,緊緊的將自己的靈魂套住,無法掙脫。
更可怕的是如此強烈的殺氣只是針對自己這一方人馬而來。因為,此時驚恐不安的人都是自己的部屬,其他人則如同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般。
此時場中所有的黑衣人都感覺到了死神正在向他們召喚,一個個眼神中都充滿了無邊無盡的恐懼,手中的動作也亂了分寸,不少黑衣人傷在自己人的手中,可是他們已經忘記了疼痛的感覺,心中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死!
黑衣人頭領,靈台尚有一絲清明,破口大叫:「撤退!全都撤退!」
我大吼一聲,一手攬著宋玉致,騰空而起,身體滯留在空中森森的喝道:「想走?做夢!你們這些天殺的,竟敢傷了我的致致,你們全部都得死!」
「死」字一出,我便單手舉向天空,掌中立現一朵熊熊燃燒的黑色火焰,向地上眾人揮去。火焰脫掌而出,在空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貞貞等人以驚,不知這火焰為何會憑空消失,不由得抬頭向我望瞭望。見我仍舊是冷冷的向下注視著正四散奔逃的黑衣人,矗立在空中宛如再世的魔神一般,周身散發著是天下若無物的凜凜霸氣。這時見我望向她們的目光中充滿了溫情愛意,臉色微紅,心中泛起一陣幸福的陶醉。
再看這些驚恐欲狂奔逃命的黑衣人,剛剛邁出幾步,身體的四周赫然出現無數條漆黑如墨,細若蠶絲的長線,緊緊的貼附在自己的身體上,卻不限制自己的動作。就在眾人暗暗疑惑之際,長線上猛然散發出彷彿能吞噬一切的黑色光芒,在眾人驚恐的眼神下,片刻間就將所有的黑衣人當場絞殺,而且黑焰的高熱瞬息間便將他們的殘碎的身體蒸發。
貞貞等女以及十八騎驚駭欲絕的看著這一切,剛才還一個個生龍活虎的大活人,瞬間便灰飛煙滅。如此詭異駭人的死法,他們可是想都未曾想過,今日親眼所見,怎能不大驚失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