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的大門推開,穿著絲質睡衣的顧彩衣發出感歎聲。
在她對面,羅塵正坐在門口上,捧著花瓷大碗,大口刨著靈米飯。
幾塊紅彤彤的牛肉墊在碗的一邊,米飯刨動的時候,牛肉顫顫巍巍的,甚是誘人。
“你自己做的?”
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直勾勾盯著那幾坨牛肉的女人,羅塵試探性的說了一句。
“來一塊?”
“好!”
我去,你真不客氣啊!
看著最大的一塊牛肉在靈力牽引下進入那張紅潤小嘴中,羅塵欲哭無淚。
為了犒勞自己今天工作努力,他特意多切了二兩肉,現在都進這個女人嘴裡了。
偏偏對方煉氣八層,他還沒地兒說理去。
都怪我嘴賤!
“嗚嗚,軟爛入味,香辣可口,淡淡的草藥味不僅鎖住了汁水,還蘊含了濃鬱的靈力。”
顧彩衣眯著眼,享受的咽下那口牛肉。
“想不到你這麽會過日子,這手藝比我們天香樓的廚師好太多了,哪怕比鍾鼎家的靈廚也不遑多讓。”
讚美了幾句,她才發現羅塵在快速刨著碗裡的飯菜。
好氣又好笑的點了一下羅塵腦袋。
“吃你一塊牛肉,至於嗎?”
咕咚!
“餓了,純屬餓了,彩衣姐別誤會。”
顧彩衣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
“我也不白吃你這塊肉,幫你打聽清楚了。大河坊的陰氣只是透過陣法滲出來的,並沒有什麽壞處,只要伱不待太長時間,幾乎沒有任何影響。”
“太長時間是指多長?”羅塵連忙追問。
“至少一個月起步吧,一動不動閉關那種。”
羅塵松了一大口氣。
昨晚抱著厚厚的被子睡覺的時候,心裡或多或少都有些忐忑的。
修行本就很艱難了,要是被陰氣給壞了道基,那可真是倒了血霉了。
心情放松,吃飯的速度就不由自主慢了下來。
目光甚至有空跟隨顧彩衣那曼妙的身姿移動。
在靈力操控下,木桶從院子角落裡打出一桶水,她彎下腰,清水拂面。
抬起頭的時候,臉上的水珠在陽光照射下,竟有七彩斑斕的瑰麗感。
“好看嗎?”
“好看!”
“咯咯咯......”
原諒羅塵不知道用啥形容詞,只能用母雞下蛋的聲音,形容那清脆又嬌媚的笑聲。
顧彩衣坐在院子西廂房樹下搭建的秋千上,忽然有些惆悵的說道:“她們都說我好看,卻又說我不符合合歡宗的入宗條件。”
合歡宗入宗條件是啥?
難道宗門收徒不是只看年齡、靈根嗎?
顧彩衣沒有說,坐在那個一看就是給小孩搭建的秋千上,腰臀處蹦得緊緊的,形成一個蜜桃一樣的輪廓。
一晃一蕩間,不施粉黛的臉頰望著天空,有些落寞。
羅塵意識到了,顧彩衣和白美玲封霞不同,她更像自己見到過的一些追逐築基之輩。
散修裡面,這種人很多,但又沒有那麽多。
因為大多數,都會在窘迫的現狀下,逐漸變得庸俗,變得終日為生計而操勞。
然後在一天天的操勞中,忘了操勞的初心,其實是追尋大道築基。
羅塵也是庸俗的人,但他時不時都在提醒自己,煉丹賺靈石的目的,不是為了靈石,
而是為了購買足夠多的資源來追逐長生。 “你今早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怎麽沒聽到聲音?”
“我昨晚寅時就回來了。”
寅時大約就是深夜三點到五點左右了。
和之前卯時回家,提前了兩個小時左右。
難怪自己什麽動靜也沒聽到。
“最近這兩個月是這樣的,那些瓢蟲不知道怎麽回事,月初格外熱情,一股腦的往天香樓來。”
瓢蟲?
嫖客吧!
“然後過個兩三天,也不知道是靈石花光了,還是沒精力了,就又灰溜溜的回去。”
等等,月初?
羅塵好像意識到了什麽,視線下意識避開顧彩衣。
“其實我們跳舞奏樂的都還好,就是苦了做皮肉生意的姐妹了,跟媽媽說月初特別累,都想把假期調整到月初呢。”
某個男人尬笑,不言不語。
盯著碗裡剩下的幾顆米粒,一顆一顆的夾進嘴裡。
“當然,姐妹們賺得也多了些。有些都已經想好堅持一段時間,存夠靈石就換個坊市,找個老實散修嫁了。爭取生個有靈根的孩子,未來拜入大宗門,築基結丹。”
羅塵低著頭,手指畫著圈圈。
我真是替老實散修謝謝她們了。
“你怎麽不說話,是不喜歡聽我說天香樓裡的事情嗎?”顧彩衣忽然撇頭看了過來。
羅塵連忙擺手,“哪能呢,只是沒吃過豬肉,也不知道怎麽搭話。”
“嘿,你小子!”顧彩衣促狹的笑了一下,然後勸誡道:“如果你還想築基的話,那最好別在這之前泄了元陽。”
羅塵嗯了一聲。
有關這事,他還是比較了解的。
大多功法在煉氣篇都會設置下關金鎖, 為的就是確保低階弟子元陽不失。
長春功裡面,也有類似警告。
“對了,我問個事情。”羅塵有些蛋疼,“內城裡面,修士如果要修煉法術怎麽解決?”
顧彩衣奇怪的看著他,“直接修煉唄,還能怎怎麽解決?”
“不,我說的是一些需要不斷釋放,不斷熟練的法術。就譬如火球術、巨劍術這種大范圍攻擊的。”
羅塵苦惱的說道:“地方太小,又容易擾民。”
“內城嚴禁爭鬥,你學那些法術幹嘛?難道不應該時刻保持靈力充沛,用來衝刺更高的境界嗎?”顧彩衣不解。
羅塵則更加奇怪,“法術法器都是護道手段,難道不應該熟練掌握嗎?”
“而且,內城也不見得絕對安全吧!”
“好吧,內城確實每年總會出那麽一兩個挑釁玉鼎劍宗規定的蠢貨,確實不算絕對安全。”
顧彩衣聳聳肩,給出了羅塵想要的答案。
“據我所知,內城修士要習練大威力的法術,要麽自己出城去荒山空地,要麽去玉鼎劍閣的鬥法台。”
“鬥法台?”
“嗯,收費的,一次一塊靈石起步,如果想要對手陪練,那這個價格翻百倍。”
羅塵眼皮子跳了跳。
原來玉鼎劍宗撈錢,也這麽下作啊!
或許是看出了羅塵囊中羞澀,顧彩衣給了他另一個解決方案。
“院裡白天都沒什麽人,你可以擱牆角那裡練練,只要隨時補充土壤,不讓孫前輩發現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