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問,煉氣九層修士,內城區老居民。
原本有望築基道途,可惜當年和人爭鬥,傷了根基,此生無望築基。
傷了根基,但一身戰力仍在,正是年富力強之齡,是以平常不缺花銷。
哪怕沒靈石花了,入百萬大山一趟,只要不進內部區域,只在外圍轉一圈,殺上一兩隻一階妖獸,也足夠他賺到足夠多的靈石。
至於賺到的錢拿來幹什麽?
那當然是吃喝瓢.,當然是享受美食,美酒與美人啊!
最近正覺得手頭緊,打算入一趟山裡呢。
是以在路邊攤上,淘幾張符篆,買幾瓶丹藥,再買一兩件趁手的法器。
不得不說,入山一趟雖然有極大可能賺得多,但是每次損耗也大。
那些妖獸格外粗魯,皮糙肉厚,總是容易損壞他的法器。
一點也不像天香樓的美人,每次都能磨得他的法器油光錚亮。
不過今天運氣不錯,買到了一張斂氣符,陳老道旁邊那小子的辟谷丹以前他都看不上,但這次卻覺得質量不比靈藥閣的差。
是以,他買五瓶,打算試一試效果。
不過就打算在離開的時候,卻被那小子叫住了。
“道友,有興趣了解一下眾妙丸嗎?”
“眾妙丸,那是什麽?”
羅塵極其小聲的說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胖修士曾問有點發懵,這啥意思?
你擱我這兒玩繞口令呢?
羅塵深吸一口氣,以一副法不可輕傳的口吻說道:“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說完之後,他盯著曾問,“道友,你理解這幾句話的意思嗎?”
曾問遲疑的點頭,隨後又搖頭,“不明白,但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羅塵不由豎起個大拇指!
“不愧是遠超我境界的煉氣九層大修士,只是第一次聽就察覺到了其中厲害之處。”
曾問眨了眨眼,是嗎?
也對,這小子才煉氣期三層,又哪裡懂那幾句一聽就很厲害的話。
“不過,這和你說的眾妙丸有什麽關系?”
羅塵抿了抿嘴唇,繼續輕聲說道:“道友可知一代合歡大佬,雲中鶴先生的故事?”
“哦,你說雲鶴上人是吧!”
“不,是雲中鶴!”
“嗯?”
“上人之名,不可直言,不可輕侮,你我稱其雲中鶴便可了。”
“懂了,你繼續說!”
“那他當年修行合歡宗核心功法,將其推導到至高層次,從而以金丹初期,力壓四階獸皇的故事,想必您也一清二楚吧!”
曾問點點頭,這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尤其是他這種常年出入天香樓的老瓢蟲,和姑娘們聊天的時候,總有那麽三兩次會經歷如下對話。
“哪裡人啊?”
“合歡宗外門的?”
“我知道那裡,你們宗門有個雲鶴上人是吧,老牛逼了,號稱元嬰之下第一人!”
“可惜人是厲害,但合歡宗終歸不是良善之地,姑娘身陷囹圄,何不早日脫身苦海?”
諸如此類,情到深處,總是忍不住抱頭痛哭,感慨修仙艱難。
羅塵不知道這位前輩內心戲如此豐富,繼續著他的話術。
“以金丹之身力壓四階獸皇,戰績何等輝煌,由此可見他從合歡宗核心功法中,悟出了何等驚天動地的神通!”
“是啊,我曾問何嘗不想一睹那般風采,可惜晚生了兩百年。”曾問搖頭歎息,語氣蕭索。
“雖然不能目睹當年雲中鶴先生風采,但您也可感知一二。”
“哦,此話怎講?”
“我剛才那一段道理非凡,卻又莫名厲害的話,據傳就是雲中鶴先生的領悟之一。”
“真的假的?”
“晚輩也不知真假,但我多年前從坊市收集到了一張殘缺丹方,據說來自天刀峰!”
曾問瞪大了眼,嘴唇有些顫抖的說道:“可是當年那隻四階妖鶴皇的巢穴所在?”
“或許是吧!只可惜丹方過於殘缺,看了一遍之後就煙消雲滅。晚輩倉促之下,隻記下了一小部分,然後由此研究出了一種一階丹藥。”羅塵有些黯然,面容止不住的透露出惋惜之情。
曾問有些激動,“若是真的,即便只是皮毛,只怕也了不得。那眾妙丸,有何效用?”
羅塵斜低著頭,面容有些羞澀。
“說來慚愧,那眾妙丸卻無什麽大用,只有些微壯陽助興,固本培元之效。”
又能助興,還能固本培元!
天下間還有此等靈丹妙藥?
最近,他已然在一場場戰鬥中感覺到有點力不從心了。
曾問隻覺得遇到了人生至寶丹藥,築基無望,或許眾妙丸就是他余生寄托所在了。
“是這個嗎?”
曾問指著攤位最裡面,那個一看就與眾不同,頗為精致的玉瓶。
羅塵點了點頭,“晚輩愚鈍,用盡一生所學,堪堪才煉出一瓶。前輩若想感受雲中鶴先生大道皮毛,我願將其低價賣給您。八塊下品靈石,不,我與前輩一見如故,就五塊吧!”
曾問也不由猶豫,拿起玉瓶,打開軟塞。
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徐徐飄出,乍一聞,小腹就有蠢蠢欲動之感。
再一聞,卻又有精純靈力撲鼻而來,隱隱間仿佛有大海驚濤拍岸,傲對烈陽當空。
仔細看去,以煉氣期九層的目力,那龍眼大小的深紅丹丸,猶如肉凍一般滾來滾去。
“陰陽交融,水火和諧,當真有一絲天香樓余香姑娘所言,合歡宗核心功法達到金丹期,龍虎交匯的韻味。”
“行,老哥與你一見如故,這一瓶我就要走了!”
“五塊靈石是吧,拿好!”
羅塵受寵若驚,把靈石緊緊塞進懷裡。
“前輩慢走,下個月我還在這兒,前輩若有需要,盡可來找我。若眾妙丸有不好的地方,也請直言相告,晚輩必定全力為您改良!”
一雙含情脈脈的目光,看著煉氣九層大修士曾問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看不見。
羅塵不由長舒一口氣。
新貨第一單生意,總算推銷出去了。
一回生,二回熟,下一單開張定然也不遠了。
他扭了扭脖子,隻覺得肩膀有些僵硬,斜瞥一眼,只見陳修平老道正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胡須顫抖,嘴唇囁嚅,最後咬牙切齒喊出一句。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嘿嘿!
羅塵拱了拱手,從懷裡又掏出一個精致的玉瓶,擺在剩下那十五瓶辟谷丹中。
陳老道仿佛牙齒漏風一樣,嘶嘶的說道:“你不是說隻煉出來一瓶嗎?”
“是一瓶啊!一瓶十顆,我分成了十瓶賣,這叫薄利多銷!”
硬了!
拳頭硬了!
陳老道隻覺得遇到了生平難得一見的對手!
當天中午,曾問施展禦風訣,化一道青虹,徑直殺入天香樓。
一築基期女修迎面擋之,直言姑娘們都在歇息,暫不迎客。
曾問以練氣九層巔峰之威,直視築基大修,怒喝:“在下曾問,今天要打十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