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尤其是出了名的畫家,總要和常人不一樣,大概是那種天生的藝術天賦導致他們的審美觀和普通人相差甚遠。
但是時聿不一樣,他正常的很,從小到大表現的無非是對美的要求高了點。除了前幾年那頭長髮有點離經叛道外,他一直都表現的非常貴公子。
挑剔,愛乾淨,受不了別人碰他,這些都是很正常的貴公子病。
時聿小時候長得玉雪可愛,又有一雙漂亮的藍眼睛。有些小男生看著就喜歡,覺得他比女孩子還要可愛。小孩子本身就沒有什麼性別意識,湊到時聿身邊就想要捏捏碰碰。
當然,時聿是不會同意的,所以每天都要揍一頓人。作為每天被一小請,三天一大請去學校的家長,時康是非常自豪的。
他覺得自己二兒子像他,有男子漢氣概。不像老大,能用嘴解決從不動手。
所以時康到現在還是非常認為自己二兒子非常男人的。男人就應該是坦坦蕩蕩,一身陽剛之氣,雖然小二長得太好看了一點。
但是時康萬萬沒想到自家的兒子,有一天會綁了一頭小辮子!還是彩色的!這就算了,發完照片還要@全體成員問好不好看!
時康那個氣喲!坐在公司辦公室面沉如水,手卻沒有停下,連續發了好幾條消息,讓時聿把辮子給拆了,還發了一張生氣的表情包。
時盛揚也贊同的加一,說那一頭彩辮看起來太扎眼了,不好。
當事人忙著遊玩,沒看到這些話。但是家裡兩個女人看到了,立刻開始管教自己的男人。
余藝不像她大兒媳婦委婉,在微信是給時盛揚說。她和時康都是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了,一點也不帶怕的。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劈哩啪啦把人罵得狗血淋頭。
最後兩個大男人認錯了,但是消息已經撤不回來了。
余藝和大兒媳婦一合計,決定開始刷屏,然後再來讓那兩個臭男人說話。
等時聿有空瞄一眼微信群的時候,只看到他媽和大嫂的撒花,還有大哥和父親非常長的一段誇讚他頭髮的話。
時康的話還是比較樸實無華,簡單的。但是時盛揚不一樣,他發出來的話,如果讓時聿單單看,還以為是哪件商品的介紹,充滿了商業的氣息。
隨意看了看,時聿又順手把自己和夏拾一起的合照給發了過去,留下一句:我女朋友,你們未來的兒媳/弟媳。
非常的隨心了。
群裡自然又是一陣騷動,這時候不用余藝再多說,兩個大男人自動開啟誇讚模式,不過比之前真心多了。
時聿已經來不及看了,他們走到邊邊場去了。那裡有人表演噴火,夏拾走在前面,時聿下意識皺起了眉毛來,他知道這種到了最後還得玩個把戲。
夏拾頭一次不是在電視裡看人噴火,還是有點震撼,忍不住往前又靠近了點看。
“最後……火燒雞!”旁邊的主持人說道。
夏拾沒聽懂,正想要繼續看下去,時聿忽然貼了上來,然後用左手捂住她的眼睛,低聲道:“別看。”
臺上的表演人把自己的下身拉開,再把火把放進去攪了幾下,再拿出來。
下面一陣叫好聲,夏拾呆呆地站在那,手自然垂下,任由時聿蒙住自己的眼睛。
“怎麼了?”等時聿鬆開後,夏拾才轉過來問。
“不好看。”時聿霸道地說道。
“哦。”夏拾點了點頭,隨他去了。
見她這麼平靜,時聿反倒不怎麼開心了。拉著她認真道:“真的不好看,你不准看!”
夏拾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不看。”
古城有一些遊客,但還是難得的安寧。和喜歡的人牽著走在巷道裡確實是不一樣,連心都軟了幾分。
走到一處地方,有一家店是快速素描人像的,時聿拉著夏拾進去了。
時聿直接在店裡買下了筆和紙,然後借了店裡的畫板。
“夏夏你坐在那,我幫你畫。”時聿對這個簡直手到擒來。
店裡有兩個畫師,時聿借了一個位子,那沒事做的畫師就站在旁邊看。
對面是時聿,不是陌生人,夏拾坐在那也沒那麼僵硬,偶爾望過來的眼神都是淡淡的柔意。
這時,店裡來了兩個年輕的女孩子,估摸著在店門口被時聿的樣貌給吸引住了,跑進來也想畫一張。
“你們好,想要畫一張嗎?”站著的畫師就是這家店的老闆。
“對。”其中一個女孩子點頭。
“那稍微等一下,我們這邊很快就好。”畫師指了自家的另一位畫師說道。
兩個女孩子邊咬耳朵邊嬌笑著,最後一個出來說道:“沒關係,我們可以等,讓這位幫我們畫。”
老闆一愣,立刻明白過來,人姑娘是看上了這位客人了,這下老闆不由為難地看了看時聿。
“他不是畫師,是我男朋友。”坐在那的夏拾忽然開口道,“不給別人畫。”
時聿在旁邊是聽到了那女生說話的,但是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不想理的人就不會去理,沒想到夏拾會說這樣的話。
他畫完了最後一筆,抬頭看著夏拾,唇邊立刻噙了一抹笑。
“嗯,我不給別人畫。”時聿把畫板上的畫拿了下來,然後起身去牽夏拾。
原本還想搭訕一下帥哥的兩位女生,直接被塞了一嘴的狗糧。
“謝謝。”夏拾仔細地把畫卷了起來,說道。
“夏夏,我一幅畫值很多錢的。”時聿停了下來笑道,“一句謝謝不夠。”
夏拾沒想到時聿會這麼說,不由愣了愣。
“要用行動。”時聿用指腹點了點夏拾的唇,又指了指自己的臉。
其實他只是在玩笑,沒有真正想要怎麼樣,但是夏拾當真了或者說夏拾想這麼做。
“好。”
時聿聽到,想說自己只是開玩笑的。但這時夏拾已經踮起腳尖,輕輕在他臉頰上親了親。
時聿只來得及感覺到被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碰了碰,根本不及上次在J大那麼親密的接觸。
不過,兩種感受完全不一樣,時聿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沒讓自己臉紅,但耳朵尖還是露出一絲薄紅。
時聿‘咳’了一聲,牽著人走,彆彆扭扭道:“路上還,還有人,你怎麼就……”
“你不是說要我親你?”夏拾把包好的畫放進斜包裡,低頭仔細扯了扯說道。
“……”時聿理虧,還是不認了,“那你以後要給個提醒,不能這麼忽然。”
“哦。”夏拾不懂時聿心裡複雜的回路,只能簡單的附和他。
“夏夏。”時聿皺著眉看還在那扯包的夏拾,非常不滿,“你怎麼老弄那條流蘇?都不看著我說話。”
“沒捋平。”夏拾最後拿指尖撫了撫,才算弄好了。這包是來之前時聿買的,她很珍惜。
時聿決定找過場子,在夏拾轉頭看過來想說話的時候,直接親了上去。
“唔……”夏拾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時聿用唇堵住了。
夏拾心中無奈,只能隨他了,原本因為這麼突然的動作而皺起的眉也漸漸放鬆。
顧忌周圍還有行人,時聿也只是淺嘗輒止,但是又捨不得離開,忍不住用額頭低著夏拾的額頭,又啄吻了幾下,低啞著聲音道:“這樣才算。”
在古城呆了兩天,兩人又去張家界玩了兩天,最後才回到京市。
剩下的時間,夏拾在藍湖社區住了兩天。
打掃還是上次那位家政阿姨,但是飯菜卻是夏拾在弄。
有些事情註定不一樣了,以往時聿最多只在廚房門口呆著,想和夏拾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麼好。現在兩人是戀人,時聿根本用不著去特意找話題,只要看著她都可以。
時聿剛午睡起來,踩著拖鞋進了廚房,從後面摟著正在切菜的夏拾,將頭靠在她肩上,抱怨道:“你走了之後,現在阿姨做的飯菜好難吃。”
夏拾把刀放了下來,轉過身歎道:“糖不能多吃,不是所有的菜都要放糖的。”
時聿覺得委屈,整個人都奄了:“可阿姨做得菜太鹹了,每天叫外賣好麻煩。”
夏拾皺了皺眉,她倒是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之前她在這的時候,時聿明顯偏愛甜食,放了糖的菜總是要多吃幾筷子。
“要和阿姨說一說。”夏拾想著他吃了這麼久不適合口味的菜,有點心疼。
“不想說。”時聿趁機撒嬌,“我想吃上次你給我做得甜點。”
“粉紅日記?”夏拾心裡莫名有點虛。畢竟這個意義不一樣,時聿還不知道她之前辭職的時候,已經暗中告白了。
“嗯,粉紅日記果然不愧這麼有名。”時聿一想到那個味道,整個人又愉悅起來,“夏夏做得好吃。”
“待會傍晚再做好不好?”明天就要返校,夏拾也想給他做。不過還要去買一大堆的材料。
“好。”時聿還想在廚房裡轉悠,被夏拾趕了出去。
正熱戀的人,連眼神的對視都帶著黏膩的味道,他在這裡呆著,夏拾估計飯菜也做不好了。
出來後,時聿開始擺弄之前的所有照片,然後挑了不少好看的,全發在了家庭群裡頭顯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