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南宮禦月已經停了下來。低頭看著躺了一地的黑衣人和滿地的血水嗤笑了一聲。突然臉色微變,南宮禦月一口血吐了出來。
“公子!”傅冷連忙上前扶住了南宮禦月,“公子,我們快走。很快冥獄的人就會追上來了。”說起來他們是被貊族人追殺,但是真正追殺他們的主力卻是冥獄的人。傅冷漸漸也感覺到了幾分不對,百裡輕鴻總不會是為了抓住公子去向拓跋羅請功才這麽賣力的吧?
南宮禦月傷得確實很重,被傅冷撫著一路前行速度也賤賤的慢了下來。不過兩刻鍾的功夫,又一路人馬追了上來依然是冥獄中人。傅冷看著對面比方才還多了數倍的人馬,臉色有些陰沉卻還是堅定地擋在了南宮禦月面前。南宮禦月卻突然伸手將他推開,“你走吧。”
傅冷一愣,“公子。”南宮禦月神色冷漠,漫不經心地看著他道:“本座不需要你了。”傅冷早就習慣了南宮禦月這樣變幻莫測的脾氣,若是平常他大概真的會消失一段時間,等到公子心情好了再回來就是。但是此時傅冷卻沒有動,依然堅定地擋在了南宮禦月面前。南宮禦月微微眯眼,看著他的眼神裡卻沒有半點動容之意。
“國師好厲害啊,殺了我們這麽多人還能逃到這裡來。”領頭的黑衣人道,“不過,如今這天下雖大,國師又能往哪裡逃呢?還不如束手就擒,讓我們帶回去複命。”南宮禦月微微挑眉,“帶回去?百裡輕鴻讓你們將本座活著帶回去?”那黑衣人發出一聲詭異地笑聲道:“當然不是,公子的意思是帶著國師的……屍體回去。”
南宮禦月把玩著手中的刀,在雨水的衝刷下方才染了無數鮮血的刀身依然明亮乾淨,寒光熠熠。
“就憑你們?”南宮禦月輕蔑地道。黑衣人笑道:“國師不必隱瞞,國師已經受了重傷吧?你還能堅持多久?還能站得穩麽?”南宮禦月冷聲道:“試試看就知道了。”話音未落,南宮禦月再一次提刀殺向了人群。傅冷望著在黑衣人中間穿梭的南宮禦月,不知怎麽的心中有幾分不太好的感覺。平時公子也很暴躁而且戾氣深重,但是像現在這樣明明已經身受重傷卻還要不管不顧的與人廝殺的時候卻並不多。現在這樣子…倒像是真的不想要自己的性命了一般。顧不得多想,傅冷連忙提劍衝了上去,與南宮禦月一起跟那些黑衣人纏鬥起來。
南宮禦月畢竟是身受重傷,那些冥獄中人也不是庸才。兩人終於還是漸漸露出了頹勢,一個黑衣人一刀砍在了南宮禦月的背後,“公子?!”傅冷驚呼,躲避不及身側一劍刺過來在傅冷胸口留下了一道傷痕。
其他人見狀,立刻抓住了機會對著兩人又是一陣猛攻。南宮禦月被人一掌拍飛了出去,落在了不遠處的泥水之中頓時變得狼狽不堪。
“公子!”傅冷連忙想要奔過去,卻被人攔住了去路。倒是另一邊兩個黑衣人提著兵器朝著南宮禦月走了過去,顯然是不打算再留下活口想要先了結了南宮禦月的性命。
“公子!快走!”
南宮禦月掙扎著起身,單膝跪倒在泥水之中不停地咳嗽著。鮮血源源不斷地從他唇邊溢出,滴落到跟前的地面上。
周到南宮禦月跟前的黑衣人謹慎地打量了他幾眼,確定了南宮禦月確實是沒有了反抗之力。唇邊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獰笑,伸手舉起了手中的刀。天下有數的絕頂高手,曾經的北晉國師就要死在他的手裡了。這種激動的感覺讓他心跳飛快,就連手都忍不住有些顫抖起來。
這種抹殺掉一個絕頂強者的感覺,著實不是什麽人都有機會體驗的。
刀被舉到空中,隨著男人猙獰快意地笑容一起麾下。
“公子?!”傅冷絕望地叫道,奮力逼開身邊的人想要撲過去救人卻已經來不及了。
“嗖!”
雨幕中傳來一聲輕響,打鬥中的人們幾乎沒有聽到這聲音。但是那舉起的刀卻遲遲沒有落下。那人睜大了眼睛,眼睛裡充滿了震驚和恐懼。刀從他手中慢慢滑落,砸落在了地上濺起一片水花。旁邊的黑衣人這才看到那人地心口不知何時多了一支暗器。只是那暗器體積很小,他們又穿著一身黑衣,不仔細看幾乎就忽略過去了。
那人沉重地倒在了地上,依然圓瞪的眼睛與南宮禦月對視著。南宮禦月慢慢抬起頭來,其他人也紛紛看向了道路的盡頭。
路的盡頭走來了兩個人,一個妙齡女子和一個老者。
那女子穿著一襲紅衣,勝利撐著一把油紙傘。容貌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美麗,在這樣一個大雨傾盆地天氣出現在這種地方,跟讓人覺得仿佛是山林中突然出現的精怪。雨水浸濕了她的裙擺,但是她卻依然漫步走在大雨中悠然地仿佛在花園中散布一般。
那老頭子穿著一身尋常布衣,看著仿佛不甚起眼。但是在場的人卻都發現了,他沒有撐傘,跟在那女子身邊頭髮和衣服完全沒有如他們這般濕透了的感覺。周身上下凝結著一層淡淡的霧氣,那些雨水仿佛根本沾不上他的身一般。
絕頂高手!
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陣,這絕對是一個比南宮禦月這些人更加厲害的絕頂高手!
有人忍不住握緊了手中的兵器,有人忍不住暗暗後退了兩步。但是卻誰也沒有功夫再去關注傅冷和南宮禦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