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些微胖的管事忍不住想要開口說什麽,卻被君無歡抬手阻止了。
君無歡目光淡漠地看著眼前的父女倆,道:“你爹說,那些銀子都被他輸了掉。你怎麽說?”
少女驚恐地依偎在父親的懷中,楚楚可憐的模樣十分惹人憐愛。可惜在君無歡眼中,這惹人憐愛的少女和滿臉皺紋的老頭卻並沒有什麽區別,他道:“既然你沒有話說,那我便信了錢都是他賭掉了。從三年前開始,他前後從凌霄商行挪用了三十八萬六千五百兩銀子,吳明,按規矩應當如何處置?”
坐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清瘦的中年男子,帶著幾分儒雅的味道。但是他說出來的話卻跟他身上的氣質半點也不相合,“回公子,按規矩,貪墨銀兩超過十萬兩者,斷其雙手。超過二十萬兩,拒不歸還者,死。”
君無歡輕歎了口氣,看著眼前地老者,“你跟了我也有十多年了,把挪走的銀兩補回來,我饒你一命。”
老者不語,只是不停的流淚。
旁邊那微胖管事忍不住勸道:“老李,你怎麽這麽糊塗!公子網開一面,你趕快應下來啊。若是手裡銀兩不湊手,我手裡還有一些……”他也猜到了那些銀子應該不是賭沒了,老李根本不沾賭博。但是既然公子願意網開一面,卻是天大的好事還不應下是不想要命了麽?
老者有些絕望的搖了搖頭,君無歡冷笑一聲聲音也多了幾分冷漠,“也罷,帶下去吧。”
“爹!”那叫蓉兒的少女抓著老者不肯放手,卻被人拽開眼睜睜地看著父親被人拖了下去。只能放聲大哭,“爹!爹!”
書房裡只有少女低低地哭聲,君無歡看著她的目光卻越發冷漠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方才道:“再過半刻鍾,你爹就要死了,你要不要去送一送他?”
少女不答,只是低著頭哭泣。
君無歡失望地歎了口氣,“到了這個地步,你依然不肯開口?”
少女猛然抬起頭,驚愕地望著座上的君無歡。君無歡居高臨下地盯著她,“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銀子被你拿到哪兒去了。”花廳裡的眾人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少女,沒想到真正挪用了那麽多銀子的竟然是這個看起來柔弱無助的少女。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蓉兒顫抖著道。
君無歡眼神裡閃過一絲殺氣,漫聲道:“好一個不知道,好一個孝順女兒。李淦倒是養了一個狼心狗肺的好女兒,寧願看著自己的親爹死,你也不肯招,是麽?”
少女慌亂地道:“我、我沒有…不是…你冤枉我…”
君無歡似乎終於失去了耐性,“文虎,去請南宮國師來一趟。就說…我請他看一場戲。他要是不來,你就問問他,拿了我那麽多銀子,不該親自上門來謝我麽?”
“是,公子。”
聽到南宮國師四個字,那少女眼底的慌亂更盛了。畏懼地看著坐上蒼白的青年男子,仿佛他是什麽妖怪變得。
君無歡對其他人道:“吳明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吧。李淦和魏停的事情先由你等共同處理,晚一些我會再指派人接手。”
“是,公子。”聽到這裡,眾人也明白了這次的事情只怕不僅僅是挪用了一些銀子那麽簡單了。除了在心裡暗歎老李養了個孽女也沒有別的好想了,紛紛恭敬地退了下去。
書房裡很快便只剩下四個人了,那少女依然低低地哭泣著,那叫魏停的管事趴在地上也不敢說話。汗水一顆一顆地滴落在地上,打濕了跟前的地板。
君無歡不再理會眾人,拿起了桌上一本書看了起來。
文虎去得很快,回來得也快。跟在他身後進來的確實一身白衣飄然的南宮禦月。南宮禦月踏入書房,掃了一眼地上的人淡然道:“君無歡,這就是你要我看的戲?”
君無歡放下書卷道:“怎麽?不好看?”
南宮禦月輕哼一聲,“無聊、低級,哪裡有笙笙有趣。”
嗖!君無歡手邊的茶杯飛了出去,在半空中一杯水直接潑向了南宮禦月。南宮禦月一揮袖,茶水還沒有沾上他的衣服就被卷向了另一個方向落到了旁邊的柱子上。
君無歡盯著他打量了半晌,突然笑道:“缺錢就說一聲,就憑你我的關系,拿幾十萬兩給你應應急也沒什麽。就那幾兩銀子,值得你花費那麽多心機和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麽?”
“啪!”南宮禦月神色陰冷地盯著君無歡,左手在身邊的扶手上一拍,上好的檀木做成的椅子竟然被他生生拍掉了一邊扶手,“君無歡,本座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君無歡漫不經心地點點頭,他也不在乎那點微不足道的關系,“沒關系…你就可以偷我的錢用麽?”
“偷?”南宮禦月不屑地道。
君無歡想了想,更正道:“錯了,是騙。犧牲美色讓個不懂事的丫頭去替你偷錢,南宮我建議你不要接近笙笙。”
“憑什麽?”南宮禦月道:“本公子做什麽用不著你管。”
君無歡慢條斯理地道:“我是為了你好,在笙笙眼裡,你這種騙女人的人渣就該被閹了然後下地獄十八回最好下輩子也做一個被人渣騙的女人。”這倒不是君無歡忽悠南宮禦月,這是阿凌姑娘的原話。不過說話的對象是風流倜儻的桓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