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茹萱,白狸和白若雨同時皺眉。
白茹萱看著身受重傷的白若雨,鼻子一酸,可憐兮兮地望向白狸。
「大姐姐」
看著白茹萱那祈求的目光,白狸眉頭緊皺,心里有些煩亂。
白若雨抬眸復雜地看一眼白茹萱,然後揮開戰桀,飛身跑了。
白茹月,白亦涵趕到時只看到了白若雨的背影。
「那是白若雨?她怎麼回來了?」
白茹月跑過來,一臉驚奇地望著白若雨的背影。
白狸皺眉看了眼白茹萱,沒有說話。
白茹萱眼眶一紅,顫抖著手抓上白狸的袖子。
「大姐姐,對不起。」
她知道二姐姐做了很多錯事,可她還是不想看到她死。
白茹萱愧疚垂著腦袋,眼里的珍珠一顆一顆往下掉。
看著白茹萱可憐的小模樣,白狸輕嘆一聲,伸手安撫似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算了,也許她命不該絕。」
她剛才的那兩刀雖然要不了她的命,但也夠她在床上躺個一年半載的了。
只是這孩子若是知道白若雨回來,是為了殺她爹,又會怎樣傷心。
老太太,白廷瑞,白若雨的罪孽,最後全都壓在了小萱兒身上,她又要如何承受。
很快二夫人和白廷安也趕到了,看了眼院子里到齊的人,兩人更加著急,急忙想要進屋,卻被長生攔住。
白廷安皺眉怒瞪著長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長生垂眸,「老太爺在里面。」
二夫人抬眸看向白茹月和白狸她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白茹月和白亦涵迷茫地搖了搖頭。
白茹萱緊張地捏起衣角,今晚的事一定是和二姐姐有關的,二姐姐到底是回來做什麼的。
白狸眸光輕閃,妖冶的眸子里滿是擔憂。
屋里,老爺子緩緩走到床邊,腥紅的眸子死死瞪著老太太。
「為什麼要這麼做?」
嘶啞的聲音壓抑著滔天的怒火,仿佛隨時都要爆發。
老太太趴在床上,喘著粗氣,雙手死死捏緊。
為什麼?
自然是因為她太耀眼,只要她楊茯苓活著一天,就沒有人看到她楊婷芳,包括他。
她是高高在上的國公府嫡女,而她卻只是卑微的庶女,她嫁的是紫霄的大將軍,大英雄,而她卻只能嫁到那些沒有門第的小門小戶。
憑什麼,她除了身份比她高,還有哪里能和她比,憑什麼她就可以事事如意,而她卻只能備受冷眼,她不服,她靠自己的能力坐上將軍夫人的位置,有什麼錯。
所有的一切都是楊茯苓咎由自取,誰讓她一輩子順風順水,誰讓她處處壓她一頭,誰讓她要幸福得那麼張揚,都是她自找的,她根本沒有錯。
見老太太不說話,老爺子死死咬牙,憤怒到了極點。
「為什麼要這麼做?」
憤怒的咆哮聲,似要將整個屋頂掀翻。
屋外的人听到老爺子的怒吼聲,心里越發著急起來。
看著老爺子眼里那快溢出來的殺氣,老太太倏地抬眸。
「是她自己蠢,怪不得我。」
她隨隨便便說幾句,她就當真了,連向他求證也不敢,臨死前還幫她鋪路,她不蠢誰蠢。
血紅的眸子再次變得深紅,老爺子死死捏著拳頭,極力克制住自己,不上去一掌把她劈死。
「你很喜歡下藥。」
牙縫里迸出的聲音,透著蝕骨的恨意。
感覺到老爺子蝕骨的恨意,老太太突然低笑起來。
幾十年的陪伴和等待,換來的就是這個?
老太太倔強地抬起眼眸,「對,我喜歡用藥,如果我不用藥,你又怎麼會踫我?」
成親三年她還是處子之身,她如果不用藥,他怕是到死都不會踫她。
成親幾十載,她跟守活寡並沒有什麼區別,她最好的青春年華都給了他,結果換來的卻是他的不屑一顧。她不是輸給楊茯苓,而是輸給了他。
老爺子眼里的紅光乍現,氣息加重,仿佛拼命壓抑著殺氣。
半晌,老爺子才緩緩松了拳頭。
「你喜歡做將軍夫人,我不會讓你如願。」
老太太臉色瞬間一白,急道,「你要干什麼?」
「你就是死,也沒有資格進我白家祖墳。」
老爺子冷冷望著老太太,血紅的眸子里滿是不屑。
老太太身子一顫,面如死灰。
「你要休我?」
老爺子眼眸微眯,「明天早上,你被休棄的消息就會傳遍整個皇城。」
他已經錯了這麼多年,他不會再錯下去了,他絕不會再給她去地下騷擾茯苓的機會。
「你不能休我,不能這麼對我。」
老太太徹底急了,拼命伸手,想要去拉老爺子的衣服。
他不能這麼對她,她不能到死卻一無所有。
老爺子厭惡地踢開老太太的手,「在知道你對她做的那些事之後,你覺得我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老爺子眯著眼,將一顆丹藥彈進了老太太嘴里。
「咳咳」
巨大的藥丸直接滑進喉嚨里,老太太拼命咳嗽起來。
「既然你這麼喜歡用藥,就好好嘗嘗在絕望中閉眼的滋味吧。」
她不該死得這麼痛苦,他要讓她嘗遍所有茯苓所承受的。
看著老爺子決然的背影,老太太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
為什麼?
為什麼連這最後的體面都不給她,他當真這樣恨她入骨嗎?
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眾人倏地抬眸。
看到老爺子的血眸,眾人都是心驚不已。
「誰也不許進去,誰敢進去,就滾出白府。」
老爺子面無表情地掃了眼眾人,卻是沒有看白狸。
白廷安皺眉上前,「爹,我娘她怎麼樣?」
腥紅的眸子泛起血光,老爺子看向白廷安,「她不是你娘,我已經休了她。」
眾人聞言都是大驚。
老爺子竟然休了老太太,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白廷安更是急得一臉汗,「為什麼」
看著老爺子那滿是殺意的眸子,二夫人立刻拉了拉白廷安的袖子,示意他別問了。
看老爺子這情緒,肯定又是老太太做了什麼缺德事了。
老爺子沒有一絲留念,決然轉身。
眾人都是沉默,半晌,二夫人才看向白狸。
「狸兒,到底發什麼事了?」
白狸冷冷望一眼老太太的屋子,捏著拳頭,什麼也沒說,也轉身走了。
眾人皺眉,終于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