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之內,不許給我下床。」
處理完傷口,白狸才起身走到耳房洗手。
白茹月虛弱地趴在床上,不樂意地撅嘴,「又要半個月啊。」
半個月加半個月,她真要發霉了。
「誰讓你沒事自虐的。」
白狸不理白茹月,直接從懷里摸出一個藥瓶拋給南宮凰。
「這藥你拿著,每天給她換一次。」
「好。」
南宮凰接過藥瓶,小心收好。
「好好照顧她,我先回去了。」
無視白茹月可憐的樣子,白狸直接看著南宮凰道。
「恩。」
南宮凰點頭,將白狸送出房間。
白亦涵看到白狸出來,立刻迎上來。
「她沒事吧?」
看著白亦涵那緊張的神色,白狸勾唇輕笑。
「沒什麼大礙,只是多吃些痛苦罷了。」
白亦涵臉色松下來,冷冷地哼氣。
「她自找的。」
白狸和齊紫靈對視一眼,兩人相視一笑。
大哥就是嘴硬心軟,其實最在乎茹月的就是他了。
「我回去了,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這里有南宮凰就可以了。」
白狸看著一旁的南宮凰曖昧地笑了笑。
南宮凰抿唇,有些羞澀地垂下眼眸。
白亦涵瞥了眼南宮凰,倒沒說什麼,只看著白狸道,「我送你。」
白狸勾唇,「別送了,反正也睡不著了,我直接上天極峰了,你把嫂子送回去吧。」
這麼一折騰都快子時了,之前睡了兩個時辰也夠了。
白狸跟眾人揮了揮手,便往天極峰去了。
「茹月交給你了。」
白亦涵看了眼南宮凰,不等他說話,便牽著齊紫靈上了石階。
淡淡的月光照在兩人身上,很是溫馨。
「明天你別來了,反正那丫頭有人照顧。」
將齊紫靈送到青鼎峰,白亦涵愛憐地捏了捏她疲倦的小臉。
「好。」
齊紫靈勾唇,乖巧地點頭。
知道他接受了南宮凰,齊紫靈真心為白茹月和南宮凰高興。
俯身在她額上輕吻了下,白亦涵才不舍道,「進去吧。」
齊紫靈羞澀地垂眸,對白亦涵輕揮了揮手,便進了青鼎峰。
白亦涵目送齊紫靈進了宿舍,也轉身回了綠影峰。
這邊白狸已經到了山艮峰,開始虐殺金尸蟲了。
有了上次被燻吐的經驗,白狸這次直接給自己煉制了閉氣丹。
吃了閉氣丹,白狸終于聞不到尸臭味了,拎起焚心劍,便開始殺了起來。
妖嬈的身姿在一堆金尸蟲中飛快地揮舞,遠遠看去好像月光中翩翩起舞的仙子。
一個黑影踏月而來,那極快的速度如風一般,快得人眼花。
似是感覺到什麼,白狸倏地轉身。
只見她身後的大石墩上立著一個黑影,那黑影全身罩在黑色斗篷下,什麼也看不清。
白狸心中一驚,一臉警惕地看著黑影。
是左玉清嗎?
就在白狸發愣的時候,幾只金尸蟲已經爬到了她身上。
白狸一驚,立刻砍掉金尸蟲飛到了一邊的大石塊上。
可是那些金尸蟲卻像是認準了白狸一樣,紛紛順著大石塊涌了上來。
白狸一頭黑線地看了眼黑影腳下的大石墩,干干淨淨的,什麼都沒有。再看看自己這邊被金尸蟲覆蓋的石塊,頓時一陣氣惱。
看來這些金尸蟲都是瞎子,只用氣味分辨食物和敵人。
妖冶的眸子晃了晃,白狸眸中閃過一抹狡黠,用焚心劍挑起一只金尸蟲朝那黑影扔過去。
似是看出了白狸的小伎倆,黑影直接揮出一串火焰,將那只金尸蟲燒成了灰燼。
看著黑影揮出的火焰,白狸瞬間震驚地瞪大了眼楮。
那個火焰,和她的好像。
白狸回神時,那人已經走遠。
白狸垂眸想了想,便跟了上去。
暗處的流殤和星淵,一起跟了上去。
那人的速度極快,白狸費了好大的勁,才勉強跟上。
那人帶著白狸出了學院,接著就在風神山上瘋跑。
流殤和星淵沒追多久,就發現白狸不見了。
「夫人呢?」
流殤皺眉,一臉焦急。
「好像跟丟了。」
星淵也是一臉凝重,按理以夫人的速度,他們是不會跟丟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分開找。」
兩人立刻焦急地分開尋找。
不僅是流殤和星淵跟丟了,卜陽子派來守護白狸的暗衛也跟丟了。
幾人一起焦急地分頭尋找白狸。
跑了一個時辰,那人終于在山頂停了下來。
白狸也沒心思欣賞山頂的風景,只氣喘吁吁地倚著石壁,大口喘著粗氣。
這人是瘋了吧,這是遛狗呢。
「你是狗嗎?」
嘶啞的聲音好似干涸已久的古井,听著有些刺耳。
白狸迷茫地眨了眨眼。
她是出現幻听了嗎?她好像听到他說話了。
「就算是遛,也是遛狐狸。」
嘶啞的聲音又傳了來,白狸瞬間又是一驚。
「你」
這人竟然能听到她的心聲,這還不是重點,最關鍵的是
不能想,他能听到她的心聲。
「跟我來。」
那人冷哼一聲,直接穿進了身後的石壁。
看著那人走進石壁,白狸又震驚地瞪大眼。
抬手摸了摸那石壁,依舊是硬邦邦的,沒有任何異常。
白狸學著那人的動作,緊貼著石壁撞了撞,卻是根本進不去。
白狸傻傻地摸了摸撞紅的額頭,她是不是在做夢,為什麼今晚發生的事,她總覺得那麼不真實。
就在白狸愣神間,那石壁突然一軟,白狸就毫無預兆地跌了進去。
白狸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場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怎麼可能,剛剛明明還是晚上,怎麼一眨眼就天亮了,難道她剛剛是轉暈頭了。
那人也不理她,徑自往前走。
白狸皺了皺眉,立刻跟了上去。
這里似乎和風神山上的景致差不多,只是靈氣好像更濃郁一些,越往里走,靈氣越濃郁,白狸也就越難受。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白狸緊捂著胸口,瞪著前面的黑影。
她快受不了了,再往前走,她估計就要爆體而亡了。
終于,那黑影在一處冒著霧氣的潭水前停下。
「你下去。」
依舊不帶感情的命令聲音。
白狸有些不樂意地撇撇嘴。
見鬼的,她到底是為什麼要听他的話啊,她根本就還不知道他是誰?
就在白狸猶豫的時候,那黑影直接袖袍一揮,就將白狸扇進了寒潭。
白狸是怕水的,被丟盡寒潭的那一刻,她下意識地開始掙扎。
不過很快她就冷靜下來,因為那寒潭並不算太深。
冰冷刺骨的潭水一下浸入到她體內,白狸瞬間一個激靈,立刻就想運起火靈力。
「不許用你的火靈力去抵擋這些靈泉。」
嘶啞的聲音傳來,白狸惱火地抬眸,卻在看到那雙妖冶的眸子時瞬間僵住。
他的眼楮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那雙和她極其相似的眼楮時,她便放松了下來,听話地收起火靈力,讓那些冰冷的泉水侵入到她體內。
一瞬間,她便覺得全身都好像被凍住了一樣,只有那冰冷的泉水不斷在她五髒六腑,七經八脈中游移。
那撕裂般的疼痛,讓白狸的腦袋「嗡」地一下,疼得她差點暈了過去。
白狸慘白著小臉,抬眸看向那人。
「你是誰?為什麼要帶我來這里?」
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有和她一樣的火焰和眼楮?
那人眸子眯了眯,「乖乖听話,我會讓你變強大。」
變強大?
又是一陣劇痛襲來,白狸死死咬牙。
「為什麼要幫我?」
那人冷笑,「你確定我是在幫你嗎?」
白狸皺眉看著那人的眼楮,好似要從他的眼楮里看出什麼。
那人抬眸,冷冷看一眼白狸。
「永遠都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的眼楮。」
白狸眸光輕閃,別扭地別過眼。
「這些靈泉可以擴張你的經脈,去除你之前經脈里的所有雜質,你好好享受吧。」
那人說完直接一甩袖子,消失了。
冰冷的靈泉一波又一波地沖擊著她的經脈,痛得她想撞牆的心都有了。
白狸痛苦地閉上眼,開始想墨北辰。
只希望那些幸福快樂的事,能幫她減輕痛苦。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狸只知道她已經痛到麻木。
最後一波撕裂般的痛苦侵入大腦,白狸瞬間痛暈了過去。
兩道身影同時出現,一樣的黑袍裹身,除一雙眼,什麼也看不清。只不過一個縴瘦些,看身形卻是個女子。
「咳咳」
嘶啞的咳嗽聲傳來,女子立刻扶住那人。
「老祖您沒事吧。」
清冽的聲音里滿是擔憂。
老者吃力地搖頭,「油盡燈枯而已,若不是不放心天狐一族,我早該去了。」
女子皺眉看向譚中暈過去的白狸,「您覺得她可以光復我天狐一族嗎?」
老者眸光悠遠地看向遠方,半晌才開口。
「她能不能光復我天狐一族,天書早有預示,上天也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我們沒有任何能力改變,有的也只是盡自己的本分罷了。」
女子眸光輕閃,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老者瞥了眼譚中的白狸,「送那丫頭回去吧,明晚再領她過來。」
「是。」
女子應了,走到譚邊抱起白狸便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