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辰身子一僵,沉默了許久,才開口。
「想听?」
「嗯。」
白狸抬眸,認真地看著墨北辰。
她想知道他的一切,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她都想知道。
墨北辰眼底劃過一抹柔光,垂首吻了吻她光潔的額,便將她重新按到懷里。
又等了好一會兒,白狸才听到他開口。
「從我五歲起,我的記憶里就只有老頭和寒毒,我從未問過我的身世,我以為我這一輩子都只會有老頭和寒毒作伴。」
墨北辰的聲音很平靜,可是白狸卻感覺到了他的孤獨。
打算一輩子只和老頭和寒毒作伴,這是有多寂寞。
白狸抬起小臉,在他俊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你還有我,我會一輩子陪著你。」
墨北辰眸中泛起點點暖意,摸了摸白狸柔軟的長發,眸光悠遠地繼續。
「我十五歲那年,老頭解封了我的記憶,我才有了五歲之前的記憶,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平靜的聲音突然停了,白狸抬眸,卻見那雙銀紫色的眸子里泛起了滔天的火光和漫天的殺意。
白狸皺眉,心疼地看著墨北辰。
五歲之前,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墨北辰死死捏拳,銀紫色的眸子如走馬觀花般地放映著當年那殘酷的殺伐,一瞬間藏在他體內的冰冷殺意便狂涌而出。
白狸看著他沾滿鮮血的拳頭,急道,「阿墨,別想了,我不想知道了。」
白狸一邊喚著墨北辰,一邊急急掰開他的手掌。
看著他血肉模糊的掌心,白狸心疼地落淚。
「阿墨,我們不想了,對不起。」
白狸撲到墨北辰懷里,抱著他的脖子如孩子般大哭起來。
滾燙的淚水落到墨北辰的脖子上,喚回了他的神智,一瞬間他便收回那冰冷的殺意。
「怎麼了?」
墨北辰捧起白狸窩在他頸邊的腦袋,心疼地為她拭淚。
「對不起。」
白狸抽噎了下,重新趴到墨北辰懷里。
墨北辰眸光輕閃,嘆了口氣,愛憐地摸了摸懷里的腦袋。
「沒事,我的事我也不知道要從何說起,你想知道什麼便問吧。」
不是他不想說,他是真的不知從何說起。
白狸想也不想地就搖頭,「我什麼都不想知道了。」
看了剛剛他那副樣子,她哪里還敢問。
想到墨北辰手上的傷,白狸又起身絞了熱帕子小心地幫他擦拭傷口。
「沒事,小傷而已。」
墨北辰想要縮回手,白狸卻是不依,擦完傷口,又拿出凝脂膏給他涂上,才算完。
「爺,夫人,有人來了。」
白狸剛為墨北辰處理完傷口,流殤就在門外稟報。
與此同時,院外也響起了敲門聲。
白狸皺眉和墨北辰對視一眼,揚聲道,「誰啊?」
「是我。」
听到藍茗羽的聲音,白狸倏地皺眉。
墨北辰則是瞬間黑臉。
「我去看看。」
白狸想要下床,卻被墨北辰一把抱住,「不許去。」
看著一臉酸意的墨北辰,白狸輕笑著捧起他的俊臉親了一口。
「或許有事呢,我去看看。」
不等墨北辰反對,白狸便翻身下床。
白狸披了衣服,便匆匆去開門。
看著站在門口的藍茗羽和冷易寒,白狸詫異地揚眉。
原本以為只有藍茗羽,冷易寒也在。
「這麼晚了,你們找我有事啊?」
冷易寒看著白狸,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藍茗羽見冷易寒不好意思說,便朝白狸干笑一聲道,「我們能不能進去再說?」
白狸瞥了眼冷易寒那欲言又止的樣子,便讓到一邊。
「進來吧。」
兩人一起進了院子,白狸才關上院門。
看著杵在院子里的兩人,白狸皺眉,「進屋坐吧。」
白狸說著,便率先進了屋。
兩人對視一眼,跟了進去。
墨北辰見到兩人進來,原本就陰沉的臉更是黑得嚇人。
冷易寒和藍茗羽看到墨北辰,也有些不好意思。
白狸倒了兩杯茶過來,見兩人還站在,皺眉道,「你們想站著說嗎?」
兩人聞言,齊齊坐下。
「說吧,有什麼事?」
將兩杯茶遞到兩人面前,白狸也坐了下來。
冷易寒看看白狸,又看看墨北辰,實在不好意思開口。
白狸撐著腦袋,等了一盞茶的功夫,也不見冷易寒開口,終于忍不住了。
「你到底說不說啊,不說我可要睡覺了啊。」
冷易寒俊臉一紅,緊張地捏了捏茶杯。
他也想說,可是不知從哪里說起啊。
藍茗羽看了眼冷易寒,輕嘆一聲道,「我來說吧。」
白狸不置可否地挑眉,冷易寒也點了點頭。
「事情是這樣的」
藍茗羽簡單地將了下事情的經過,略去兩人的家世,倒把三年前冷易寒和慕容雪菲的事講了出來。
白狸倏地皺眉,雙目噴火地瞪著冷易寒,「你說你把情蠱傳給了雪菲,還是以那樣的方式?」
想到三年前的事,冷易寒眸子一黯,一臉愧疚地點頭。
「是。」
白狸咬牙,眼底略過一抹殺意,抬手朝冷易寒打去。
「轟」地一下,冷易寒的一只眼瞬間青了。
白狸眯眼看著冷易寒,該死的變態,竟敢這麼欺負雪菲,看她今天不把他揍得爹娘都不認識。
冷易寒還沒回神,白狸又揮出一拳。
「轟」地一下,另一只眼也青了。
藍茗羽和墨北辰都是一臉同情地看著冷易寒的熊貓眼。
這小子以後可有得吃拳頭了,這小東西听了都會賞他兩拳,若是讓慕容荀和雪青硯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伺候他呢。
白狸兒都這麼生氣,以後小美人知道了還得了,估計這小子以後是沒好日子過了。
見白狸還要揮拳,藍茗羽立刻攔住白狸。
墨北辰也拿下白狸的小拳頭,心疼地吹了吹。
打傷了他沒事,可不能打疼了手。
看著氣得頭頂冒煙的白狸,藍茗羽吞了吞口水道,「行了,你也別太生氣了,他也不是自願的,要不是有人給他下了催情藥,誘發了他體內的情蠱,他也做不出那樣的事。」
他自小就中了這蠱,從小到大一直冷心冷情,情蠱也沒發作過,沒想到最後還是壞在那個女人身上。
冷易寒連著被打了兩拳,也不惱,只抬眸道,「要打要殺隨便你,我只問你會不會解情蠱?」
只要她能給她解了蠱,別說是揍,就是殺了他,他也毫無怨言。
「不會。」
白狸別過臉,看也不願意看冷易寒一眼。
冷易寒皺眉,不知道白狸是真不會還是假不會。
藍茗羽也是急得不行,一臉討好地上前。
「小姑奶奶,你別不會啊,我們可指著你救命呢。」
白狸涼涼地瞥了眼藍茗羽,沒好氣地道,「救什麼命,只要不動情,這情蠱也要不了命。」
想到今晚慕容雪菲的改變,白狸又瞪著冷易寒道,「我警告你,以後離她遠一點。」
這該死的家伙把情蠱傳給了雪菲,竟然還想來勾引她,這是怕害不死她嗎?
冷易寒眸光輕閃,皺眉道,「來不及了,她體內的情蠱已經啟動了。」
「你說什麼?」
白狸瞬間又氣紅了眼,再次提起拳頭又要去揍冷易寒。
這該死的家伙,真是欠揍。
「先別激動,听我把事情講完。」
藍茗羽見狀立刻攔住白狸,急急解釋,「他是想要誘發她體內的情蠱,然後再行一次魚水之歡,把那情蠱重新轉移到自己身上。」
听到「魚水之歡」四個字,冷易寒俊臉不自覺地便紅了起來。
倒是白狸臉不紅心不跳,只一臉不屑地冷哼,「這蠢辦法是誰想出來的?」
藍茗羽眨眨眼,「是我。」
听著白狸不屑的語氣,冷易寒有些著急道,「怎麼,難道這方法不可行嗎?」
白狸冷笑,「也不是不行,只是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做的後果,情蠱發作時的痛苦你應該是知道的,如今她的情蠱已經啟動,以後她將承受你之前雙倍的痛苦,你就不怕她撐不到情蠱轉移嗎?」
冷易寒心猛地一顫,排山倒海的痛意一起涌來,痛得他臉色煞白。
藍茗羽見冷易寒如此,有些心疼。
沒有人比他更在乎小美人了,若是他有法子,又怎麼會用這種辦法,要知道情蠱轉移成功之後,他就要承受三倍的痛苦,到時他心里有了小美人,那情蠱恐怕更會發作頻繁。
「我們那不是沒有其他辦法嗎?你有辦法解這情蠱嗎?」
藍茗羽一臉期待地看著白狸,眼里滿是懇求。
白狸心軟地撇了撇嘴,「要是情蠱還在他身上,我或許還能試試,但是現在情蠱轉移到了第二寄體,我解不了。」
冷易寒聞言,心瞬間涼了半截,原本蒼白的臉色此刻更是面如死灰。
藍茗羽皺眉急道,「那現在怎麼辦啊?」
白狸看了眼冷易寒的臉色,嘆了口氣道,「我先去看看吧。」
藍茗羽點頭,「我帶你去。」
白狸轉眸看著墨北辰,「阿墨,你在家等我,我去看過一會兒就回來。」
墨北辰瞥了眼藍茗羽和冷易寒,直接拉著白狸的手就出了房間。
藍茗羽看著墨北辰的背影,抽了抽眼角。
這人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