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台上,四支佣兵團都已到齊。
烈日團長石然,一臉傲然,雖然之前輸給了鐵血,此刻卻絲毫不灰心喪氣,依舊斗志滿滿。
陳沖有些心神不寧,不時看著高台,似在擔心什麼?
風雷團長羅浩一直偷偷注意著陳沖的舉動,見他一臉焦急不安的樣子,便疑惑地皺起眉頭來。
白狸美眸輕掃,只一眼便將幾人的表情都掃進了眼里。
陳沖現在知道急了,可惜已經完了。
此刻,台下已經擠滿了觀眾。
「今天是鐵血團長親自帶隊啊,不知道今天鐵血團長會不會上場?」
「要是鐵血團長能親自上場,那鐵血一定能贏的。」
「這可是最後一場比賽了,鐵血團長一定會上場的。」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白狸身上,大家都希望鐵血能贏這最後一場比賽,畢竟大家可都壓了錢的。
同樣壓了鐵血贏的,還有各城城主,若說之前他們處于中立,那參與了賭局之後,就徹底地站在了鐵血這邊。
「咚咚」
辰時鼓聲響起,老城主瞥了眼徐忠。
徐忠立刻會意地上前,朗聲道,「辰時到,第三場比賽」
「且慢!」
白狸突然抬手打斷了徐忠的話。
眾人瞬間一起看向白狸。
白狸瞥了眼狠瞪著她的陳沖,抬眸邪邪地笑望著高台上的老城主,「老城主似乎忘了一件事。」
老城主肅然的眸子輕閃了下,並不接話。
倒是一旁的胡巴克笑道,「我都差點忘了,老城主還要當眾公布戰狼的罪行呢,老城主不會是忘了寫行文吧。」
陳沖倏地皺眉,很是不滿胡巴克說的「罪行」二字。
這胡巴克就會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不過就是一點兒小錯,哪就算什麼罪行了。
倒是白狸,一臉贊賞地看著胡巴克。
這個人,以後絕對會是神隊友。
底下的觀眾都是面面相覷,全都一臉蒙圈地看著高台上的老城主。
公布罪行?戰狼到底是犯了什麼罪?
老城主黑著臉,冷冷地瞥了眼胡巴克。
「怎麼會呢,徐忠先宣讀行文。」
「是。」
徐忠垂眸應了,抬眸瞥了眼白狸和陳沖,便從袖兜里拿出一張紙,念了起來。
「戰狼團長陳沖,收買鐵血佣兵吳達,不折手段,作戰不實,念其之前表現一直良好,故而給其改過的機會,現扣除戰狼第二場比賽成績,予以警告,望其以實作戰,痛改前非。」
行文一念完,底下的觀眾瞬間便沸騰了起來。
「哦,難怪昨天那個吳達表現得那麼奇怪呢,原來是被戰狼收買了。」
「就是啊,還好昨天他被鐵血的人踹下來了,否則鐵血很有可能就輸了。」
「這能抓到戰狼的把柄,鐵血恐怕也是費心不少吧,真是太心疼鐵血了。」
「對啊,還好現在把內奸找出來了,要不然這最後一場可不輸定了嗎?」
「戰狼竟然耍這種手段,真是太不要臉了。」
「可不是嘛,就這樣還只扣了戰狼四分,這老城主太偏心了。」
「這也沒辦法,誰不知道戰狼身後的靠山就是老城主,這佣兵大賽又是城主府主辦的,能不偏心嗎?」
听著眾人的議論聲,白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早就知道老城主會偏向陳沖,這行文寫得不清不楚,模模糊糊,只不過他低估了觀眾的智商,只那收買吳達,作戰不實幾個字,大家也能猜到一二了。
幾位城主也是不滿意老城主這行文,只有胡巴克一早便料到會是如此一般,沒有絲毫不滿。
高台下的杜家主听到陳沖收買吳達的行文,臉色瞬間變得奇差無比。
「關閉賭坊。」
陰冷的聲音傳來,杜家主身邊的家奴愣愣地眨了眨眼。
「現在嗎?可是第三場比賽還沒開始呢?」
杜家主倏地瞪眼,厲聲道,「讓你去你就去。」
「是。」
家奴不敢再有任何質疑,立刻小跑著賭坊去了。
老城主听著底下那「不要臉」,「偏心」等字眼,原本就黝黑的臉色越加難看起來。
陳沖的臉色也不大好,為了挽回形象,只好乖乖跪下。
「多謝城主寬宏大量,陳沖一定痛改前非,絕不再犯。」
老城主一臉溫和地看著陳沖,揮了揮手道,「過則能改,善莫大焉,你好好比賽吧。」
「是。」
陳沖躬了躬身,便規矩地站了起來。
老城主那一副老好人的模樣,瞬間便又讓底下不少人收了罵聲。
「老城主就是太心善了。」
「可不是嘛,我看他就是被陳沖給騙了。」
之前的質疑聲陸陸續續變成了同情和稱贊,老城主幽深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笑意。
白狸邪邪挑眉,忍不住勾起唇角。
姜還是老的辣,老城主這一手玩得真是漂亮,既從輕處罰了陳沖,還得了個心善的名頭,手段還真是比陳沖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徐忠在戰狼的賽牌下劃去四分,便要收起行文。
一道紫光飛來,那行文便自行貼到了眾佣兵團的賽牌頂端。
「既然是公告天下,那就貼在這里警示眾人吧。」
涼涼的戲謔聲傳來,陳沖和老城主的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白狸卻是一片笑意地望向看好戲的胡巴克。
果然是神隊友,簡直太合她的心意了。
徐忠皺眉看向老城主,老城主黑著臉點點頭,徐忠才又走到高台前。
「第三場比賽的規則很簡單,摘到上面的花球者得十分,三場總數相加比分最高為冠軍。」
白狸順著徐忠的手指看向高懸在半空的花球。
這麼高?輕功都飛不上吧。
「最後一場比試和之前的兩場一樣,皆不可傷人性命,請四個佣兵團做好準備,比試一炷香之後開始。」
徐忠話音一落,眾人便一起下了賽台。
很快便有幾個小廝將賽台拆了,在花球下面搭起了木梯。
看著眾人這一系列的動作,白狸揚眉。
原來是要搭木梯啊,難怪會把花球掛得那麼高呢。
對面,陳沖走到了風雷佣兵團,和羅浩站在一起小聲說著什麼?
白狸眼眸微眯,突然想到什麼,倏地看向高台上的賽牌。
現在他們鐵血位列第一,已經得了二十一分。戰狼暫居第二,得十七分,烈日第三,得了十二分,風雷第四,才只有十分。
第三場比賽的得分只有十分,也就是說即便是風雷贏了,那也得不到冠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風雷就很有可能被戰狼收買。
謝坤也發現了陳沖和羅浩的反常,立刻上前道,「團長,戰狼和風雷恐怕已經聯手。」
白狸妖冶的眸子,冷冷地眯了眯。
這恐怕又是老團長的主意,若是陳沖自己能想出這好主意,昨夜也就不會再去收買吳達了。
「給我拿一套佣兵服來。」
白狸偏頭吩咐謝坤。
謝坤倏地瞪眼,「團長您是要」
「我在營地等你。」
不等謝坤說完,白狸便一甩衣袖回了鐵血營地。
謝坤看著白狸的背影,輕嘆了口氣,轉身便回鐵血佣兵團去取衣服了。
一炷香很快便過去,原本的賽台已被搭成了三層樓高的木梯。
不過雖然木梯已經很高,可是那花球仍然離木梯頂端有一大段距離,所以即便有人能攀上木梯頂端,恐怕也得廢一番功夫才能拿下那花球。
「咚咚」
賽鼓響起,所有佣兵都聚集起來。
眾人看到鐵血這邊白狸和謝坤都不在,頓時便議論起來。
「怎麼只有霍斌,謝坤和鐵血團長都去哪兒了?」
「這比賽就要開始了,這鐵血團長就算不參加,也該來坐鎮啊。」
「就是啊,其他團長都在,怎麼就她不在啊。」
鼓聲剛落,白狸就和謝坤一起趕了過來。
「來了來了,鐵血團長來了。」
看到白狸過來,眾人立刻激動起來。
「快看,鐵血團長換衣服了。」
看著白狸身上的佣兵服,眾人全都興奮不已。
「看樣子,鐵血團長是要親自上場啊。」
「太好了,終于等到鐵血團長上場了。」
「鐵血團長親自上場,這最後一場比賽絕對精彩。」
「我得再去買幾千兩鐵血贏。」
「別去了,第三場比賽還沒開始,賭坊就已經收盤了。」
「這賭坊老板倒是明智,只可惜我少贏了幾千兩銀子。」
陳沖看著白狸身上的鐵血佣兵服,冷冷牽起唇角。
是要親自上場嗎?
那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
白狸不屑地瞥了眼陳沖,便走到鐵血的隊伍前站好。
高台上的各位城主見白狸換了衣服過來,瞬間也都精神起來。
墨團長親自上場,他們也正好探探她的虛實。
對面的觀賽樓里,藍茗羽沖進包廂,急急跑到露台。
「正好趕上,差點睡過頭了。」
看著底下一身佣兵勁裝的白狸,藍茗羽倏地皺眉,「怎麼,她要親自上場啊?」
冷易寒眯了眯眼道,「戰狼和風雷估計聯合了。」
「什麼?」
藍茗羽和閻洪天等人同時皺眉。
「那狸兒不會有危險吧?」
慕容雪菲一臉擔憂地看著底下的白狸。
冷易寒斜睨了墨北辰一眼,挑眉道,「你們以為某人會讓她有危險?」
眾人聞言齊齊看向墨北辰,只見他一臉面無表情,便也就松了口氣。
有他在,狸兒應該不會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