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白狸就去了天極峰找卜陽子。
白狸到時,卜陽子已經起了,正和藍茗羽一起下棋呢。
看到藍茗羽,白狸詫異地揚起小眉毛,「你什麼時候來的,夠早的啊?」
藍茗羽抬頭,露出他的一雙青黑色的熊貓眼。
「撲哧!」白狸毫不留情地嘲笑起來,「你昨晚做賊去了啊,這麼大的黑眼圈。」
藍茗羽嫌棄地瞥了她一眼,撇嘴道,「還不是冷易寒那家伙給害的。」
白狸一呆,倏地皺眉道,「他回來了?」
卜陽子也詫異地抬眸,那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
藍茗羽直接給了白狸一眼白眼,「他不是剛走嗎,估計這會兒還沒到紫霄呢,怎麼可能就回來了?」
「還不是你自己說的。」白狸也不客氣地朝他飛了個白眼。
藍茗羽幽怨道,「我是說他一直在我夢里,樣子十分淒慘,擾得我根本睡不著覺。」
整個晚上他不是夢到冷易寒被紫霄皇帝殺了,就是夢到他被慕容荀給砍了,要不然就是被小美人給拋棄了,總之各種淒慘的模樣,嚇得他半夜就醒了,後來就擔心地睡不著了,所幸早早起來陪師父下棋了。
白狸聞言又笑起來,「真有這麼慘啊。」
不得不說藍茗羽這夢還是挺準的,冷易寒這次去紫霄肯定是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藍茗羽一臉憂心地嘆了口氣,「我估計他這次去肯定不能成功。」
白狸撅著嘴,認同地點頭,「我估計也懸。」
雪菲的脾氣她還是知道點兒的,簡單來說也是那十頭牛也拉不回的倔性子,凡是她認定的事,別人說什麼都沒用。
最最關鍵的是她現在還不恨冷易寒,只想和他撇清關系,所以這冷易寒想要重新追回雪菲,怕是更加難上加難了。
看著白狸那很有些幸災樂禍的模樣,卜陽子輕咳一聲道,「這麼早過來找我有事啊?」
「還真是有事。」白狸笑眯眯地坐下,從懷里拿出一個紙包放到了棋盤中間。
看著白狸那沒頭沒腦的動作,兩人同時皺眉。
「什麼東西?」藍茗羽率先拿起那紙包,疑惑地打了開來。
看到紙包里那十來顆紅紅綠綠的藥碗,藍茗羽皺眉,「這有什麼稀奇的嗎?」
這些藥對于其他人來說也算是稀奇,可是對他們這些會煉藥的人來說,這些藥丸算是再普通不過的藥丸了,實在是沒什麼好稀奇的。
卜陽子也是一臉疑惑,失蹤不明白白狸弄這一堆藥丸來要做什麼。
白狸從那紙包中拎出一枚紅色藥丸,「知道這是什麼嗎?」
藍茗羽接過藥丸仔細看了看,又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瞬間瞪大眼楮道,「這是破厄丹。」
藍茗羽震驚不為別的,只是因為那破厄丹原本是淡黃色的,可是他現在手上拿的卻是鮮紅色的,咋一看別人不注意還以為是普通傷藥呢。
卜陽子听到「破厄丹」三個字,瞬間想到了什麼,震驚地看著白狸道,「這藥你是從哪兒來的?」
藍茗羽也想到了之前左玉清和時酒的事,也好奇地看向白狸。
白狸邪邪勾唇,「任天恆給我的,說是從老城主那偷的。」
兩人都有些訝然,沒想到這背後作亂的人竟然是那老狐狸。
藍茗羽沉吟了片刻,詫異道,「那個任天恆為什麼把這個給你,他不是那老狐狸的人嗎?」
卜陽子也疑惑地看向白狸,眼里有一絲擔憂。那個任天恆覺得不是個簡單人,這丫頭怎麼又和他攪和到一起了。
知道他們擔心什麼,白狸也不隱瞞什麼,直接將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
兩人听完都是眉頭緊皺,那個老狐狸實在是太可惡了,竟然連七歲的孩子都不放過,簡直沒有人性。
白狸看著藍茗羽道,「你還記得閻洪天的兒子閻昶琢嗎?」
藍茗羽挑眉,「記得啊,不就是那個中了噬心蠱的」
話到一半,藍茗羽終于恍然道,「閻昶琢的噬心蠱不會也是他下的吧。」
「**不離十。」白狸冷笑著從那紙包里捏出一枚青色丹藥,「這顆是克制噬心蠱的解藥,也是任天恆在他那偷的。」
蠱毒在雲景本就十分神秘,知道的人都不多,更別提懂的了,所以懂蝕魂蠱的老狐狸絕對是最大的嫌疑人。
藍茗羽倏地瞪眼,氣憤道,「這個畜生,閻昶琢當時才五歲啊,他怎麼下得去手。」
這個老狐狸還真是專挑小孩子下手啊,簡直和那個吸血變態一個德性,都是不得好死的東西。
卜陽子也眯了眯眼道,「此人作惡多端,早晚會有報應。」
白狸冷冷勾唇,「那老狐狸野心不從十幾年前就開始布置一下,就是為了控制赤烈十城,可惜這個計劃沒成功,之後他又想要染指風神學院,結果又沒成功,現在岑書峰又死在學院,我估計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藍茗羽生氣地梗著脖子道,「怕什麼,咱們學院那麼多人,還怕他一個半死不活的老家伙不成。」
要他說,也別等那老變態來報復他們了,干脆他們直接沖下山殺了他算了。
白狸輕笑,「自然不怕的。」
她連黑影都不怕,怎麼會怕那只老狐狸。
白狸說著又轉向卜陽子,問道,「冷易寒走之前,可有交待什麼?」
卜陽子微愣了下道,「他說若是那人再不依不饒地鬧事,就滅了岑家。」
白狸眸光倏地一亮,笑道,「行了,有這準信,我就能放心大膽地干了。」
卜陽子皺眉,擔憂地看一眼白狸。這丫頭又想要做什麼壞事了?
像是沒看到卜陽子的丹藥,白狸笑眯眯地道,「師父放心,那老狐狸就交給我對付了,我絕對不會讓他有機會再禍害學院的。」
藍茗羽也憂心地看著白狸道,「那任天恆靠不靠譜,別又是那狐狸的詭計。」
白狸揚眉,「應該不會。」
昨天她幫他把了脈,他的確是中了蝕魂蠱,而且有十五年之久了,那老狐狸不可能為了騙她,提前十五年做準備,畢竟十五年前她還是個剛剛出生的嬰兒呢。
蠱毒如果真是那老狐狸下的,那任天恆就絕對會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對象。
看著依舊憂心的藍茗羽,白狸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擔心,我白狸兒可不是這麼好騙的,若他真敢騙我,那他就不是死這麼簡單了。」
藍茗羽一頭黑線地看了眼白狸,瞬間覺得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
這女人可不是個肯吃虧的主,跟她作對的就沒有一個好下場,估計那老狐狸這輩子也快到頭了,他要是死了,對聖天城的百姓來說倒是個大好事,這女人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第三天晚上,任天恆躲避了府里的暗衛再次偷跑了出來。
這次他剛到風神學院,就遇到了流殤。
不等任天恆說話,流殤就道,「夫人讓我帶你進去。」
任天恆微愣,很快便明白他說的「夫人」就是白狸,隨即立刻拱手道,「有勞。」
流殤暢通無阻地帶著任天恆到了紫霞峰。
屋里,白狸早就等著任天恆了。
「夫人,人到了。」流殤在院子里稟報。
白狸眸光一亮,立刻道,「讓他進來。」
「是。」流殤應了,轉身看著任天恆比了個請的姿勢。
任天恆朝流殤點了下頭,才進了屋。
「墨師兄,白師妹。」看到白狸和墨北辰,任天恆立刻拱手。
白狸看一眼任天恆道,「坐吧。」
這次白狸的態度明顯比上一次好多了,不僅讓任天恆坐下了,還親自給他倒了杯茶。
「謝謝。」任天恆立刻受寵若驚地接過。
任天恆坐下之後,白狸直接捧出十幾個藥瓶放到桌上,「這是我給你煉的藥。」
看著桌上那一堆藥瓶,任天恆震驚地瞪大眼楮。
似是看出他的心思,白狸笑道,「我猜你進出應該也不方便,所幸把所有的藥都給你煉了。」
上次過來她就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了,那老狐狸對他這麼殘忍,想來也不會信任他的,或許還派了人監視他也不一定。
任天恆眸光閃了閃,有些動容道,「多謝白師妹,這個怎麼吃?」
「一天一粒,一月不間斷,我便可為你解蠱了。」
見任天恆皺眉,白狸又解釋道,「蝕魂蠱待在你身體里的時間太長了,這藥是起分離作用的,一月的時間便能讓蠱蟲有所松動,到時我才能幫你徹底解蠱。」
任天恆抬眸看向白狸,「白師妹不用解釋,我相信你的。」
看著任天恆真誠的眼楮,白狸點頭,「切記,以後他給你的解藥你都不能吃,否則就會功虧一簣。」
見白狸一臉嚴肅,任天恆立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