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在走廊裡面來回踱步。雲朵的手機從昨晚一直到現在都還關機著。昨晚關機還情有可原。但是現在還關機。那就有問題了。
「死朵啊死朵。你倒是開機啊。想急死我是不是。」
「喂小曼。雲朵在寢室嗎。」
小曼還在睡覺。說話都帶著濃濃的睏意。「雲朵。雲朵……哦。她不在。應該去圖書館了吧。」
「她昨晚有沒有回來。」
「很早就回來了。」
「她說什麼沒。」
「那倒沒有。這麼著急找她。有什麼重要的事。」
「沒有。那你再睡吧。她若是回了寢室。讓她給我回電話。」
「好。」
掛了電話。小冬實在不放心。雲朵什麼事情都會跟她說的。表白啊。第一次談戀愛啊。不管成功還是失敗。雲朵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她的。難道是被冷學長拒絕了。這是小冬唯一想到的答案。不行不行。還是直接打給冷學長問問。
電話響了沒多久便接了起來。小冬立刻問:「學長。你知道雲朵在哪裡嗎。」
冷小北有些擔心了。「雲朵不見了。」
「她手機一直關機。打去寢室。寢室的人說她一早就出去了。學長。那個。昨晚……你們……」
冷小北沉沉地說:「是你慫恿雲朵跟我告白的。」
「我……這怎麼叫慫恿啊。我是給她加油打氣。」看來結果已經很明確。冷小北就是把雲朵給拒絕了。「學長。雲朵真的很喜歡你。這一年你雖然在國外。但她時時刻刻都在關注你。當然我也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唉。她肯定傷心死了。」
「安小冬。你也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強的。那還讓她抱著這麼大的希望。你明知道我喜歡的人是……」他說不下去了。
小冬心裡咯噔一下。鄭重地問:「學長。你拒絕的原因……是我。」
手機那頭久久沒有回應。冷小北是默認了。小冬頓時覺得心裡慌慌的。「那……雲朵也知道了。」
又是無聲的回應。小冬愣住了。
那時候冷小北並不知道她跟葉柯已經結婚了。他跟她告白過。她拒絕了。後來他們也沒有多少交集。還不如雲朵跟他交流得多。這麼久了。沒想到他還沒有放下。而她。竟然傻乎乎地鼓動自己最好的姐妹去向他表白。
這對雲朵。對冷小北。都是一種傷害。
「學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無心的。」
冷小北嘆了一口氣。「你不用跟我道歉。只是我單方面喜歡你。你並沒有錯。不過雲朵那邊可能有所誤會。你們是好姐妹。說開了就沒事。你找她談談吧。」
「嗯……」小冬緊緊握著手機。很緊張。也很沉重。「學長。之前你介紹工作給我。我真的很謝謝你。」
冷小北並不想聽到她如此客氣的話語。可是也只能隨她說。他不希望她心裡有負擔。「好。我收下你的謝謝。去找雲朵吧。誤會不解開就變成心結了。」
「嗯。」
這一次掛電話。小冬心裡五味雜陳。最煩感情的事情了。解釋不對。不解釋也不對。她真的是好心辦壞事啊。雲朵肯定很傷心。比被冷小北拒絕還要傷心。
又給雲朵打了一次電話。依然關機。她編了一條短信發過去。。雲朵。對不起。你一定要聽我解釋啊。
從初一認識那天起。她跟雲朵就沒有鬧過彆扭。有男生欺負雲朵。小冬勢必把那男生打趴下。男生父母告到老師那裡。小冬受罰。雲朵就陪她受罰;小冬學習跟不上。雲朵利用每個假期的時間給小冬補課。
在她受盡別人白眼嘲笑的時期。只有雲朵不離不棄地跟著她。還老大老大喊得響亮。
如今雲朵喜歡上了一個人。可偏偏不巧這個人喜歡的卻是她自己。而她。還白目地鼓勵雲朵去告白。小冬越想。越覺得自己過分。就越擔心雲朵。
樓梯間的門打開了一條門縫。鐵深手裡拿著一把匕首。他的眼神透射出寒光。穿過門縫。直視到小冬身上。這個小姑娘是跟葉柯手挽著手一起來的。一定跟葉柯的女人。哼。有錢的公子哥玩玩女人玩玩車也就算了。老子敬你你還不識好歹。葉柯。別怪我。要魚死網破的人。是你。
「安小冬。」唐天放從電梯裡面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在走廊裡徘徊的她。「你怎麼來了。」
剛邁出一步的鐵深趕忙收了回來。
小冬轉頭看去。只見唐天放的背後樓梯間的門突然關了。她好奇地望去。唐天放也回頭看了看。可是什麼都沒有啊。「喂喂喂。丫頭。我叫你呢。你敢無視我。」
小冬搖著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你這麼大的人我哪裡敢無視你。看到那邊的門突然關了就看看嘛。」
「你怎麼在外面。」唐天放朝病房裡看了看。「哦。葉柯出差回來了啊。你……不是被我姐趕出來的吧。」
小冬苦笑了下。「沒有。我自己出來的。」
這時。阿蘭推著一個輪椅過來。醫生和護士長也跟著來了。
「阿蘭。這是。」
「你姐想出去透透氣。醫生說可以。但是最好只在病房區活動。她的膝蓋還不能彎。必須得你抱她下來了。」
「可以。總是躺在床上也不舒服。走吧。」他看了看小冬。「一起進去吧。別在外面當門神了。」
鐵深躲在樓梯間裡。一看到唐天放。他的眼睛都紅了。他真想現在就沖上去一刀捅進他的心臟裡面。不過。他忍住了。他的目標是葉柯。現在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不好下手。
病房裡一下子熱鬧起來。小冬也不會覺得尷尬了。
在醫生的指導下。葉柯和唐天放合力把唐佳卉搬到了輪椅上。從床上到輪椅上。還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唐佳卉的腳架在四方凳上。左腳一動就疼。但右腳絲毫沒有感覺。
葉柯看她想動不能動。動一動就皺眉的樣子。心裡十分懊惱。這短時間養病期間這樣還好。若是一輩子都要這樣。那要她怎麼面對以後的人生。
他跟著醫生走出病房。「醫生。沒有辦法了嗎。她的右腳以後就沒希望了。」
醫生無奈地搖搖頭。「葉總裁。如果有辦法我不會坐視不理的。神經線斷裂是不可逆轉的傷害。」
「手術也不行嗎。」
「手術當然可以。不過她以後走路也會跟正常人不一樣的。」
「那也總比永遠坐輪椅要好啊。她的左腳只是骨折而已。骨頭癒合就好了。醫生。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她的右腳。她還這麼年輕。」
「好。那我盡快安排她的手術。儘可能地修補神經線。但我不能保證能不能恢復知覺。恢復多少知覺。」
葉柯唯有點點頭。「謝謝醫生。」
他長嘆一口氣。他一定會盡全力挽回唐佳卉的腿。不惜一切代價。
鐵深一手舉著匕首。一手抓著門鎖。現在就是好機會。他要一刀捅進葉柯的心臟。
「葉柯。」小冬開門。跟了出來。
鐵深只得又躲著。該死的臭丫頭。
「我能先走嗎。我想去學校找雲朵。」
葉柯疑惑地問:「你跟雲朵上課天天見。今天這麼著急找她幹嘛。有什麼事打個電話。或者星期一再說不行嗎。」
小冬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從何開始說起。
「看來我出去了幾天。你發生了很多事情啊。」
算了算了。說吧。老男人又不是大舌頭。不會出去亂說的。「是這樣的。雲朵喜歡冷小北。昨晚跟他告白。可是被拒絕了。是我鼓勵她告白的。可是冷小北拒絕她是因為……」她有點說不出來。一跺腳。挫氣地說。「因為還喜歡我。」
葉柯:「吼。看來。我不讓你去悉尼是對的。他還沒對你死心啊。」
「這不是重點好嗎。重點是雲朵現在關機不接我電話。我很擔心她。我想去找她。」
「找到又怎麼樣。雲朵現在正在氣頭上。你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的。其實。這也不是你的錯啊。」葉柯拍拍她的腦袋。安慰道。「別著急。如果實在不放心。我一會兒載你去學校。也不急於這一時。我們再呆會兒。剛來就走。不太好。」
「哦。好吧。」
葉柯拉著小冬的手又轉進了病房。
鐵深氣得牙癢癢。他只有一次機會。被抓住就是他的死期。這一出去。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他又退了回去。
「姐。你別這樣。會好起來的。」唐天放按著姐姐的肩膀勸著。
唐佳卉哭著搖搖頭。下了床。坐上輪椅。可她沒有半點喜悅。反而覺得狼狽不堪。看著自己木頭一般的石膏腳。她有些崩潰。「我就是一個廢人。還不如讓我去死……」看到葉柯和小冬進來。她咬著嘴唇想忍住激動的情緒。可是真的很辛苦。嘴唇都被咬破了。血流不止。
唐天放一陣忙亂。「姐。求你別這樣。你這樣只是暫時的。會好起來的。」他實在不忍心看到姐姐這副樣子。倏地起身。「阿蘭。你照顧我姐。我去找醫生談談。」
葉柯拍著他的肩膀制止。「我剛才跟醫生談過了。只有動手術。」
唐佳卉絕望地說:「手術也不能保證我一定站得起來啊……」
葉柯忽然放大了音量說:「你想站起來就一定站得起來。你想站不起來。就一定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