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寧哲等人就這般看著吳盡,在夢中直接將修為從築基後期一路突破至大圓滿。
預知夢的不斷提升反過來帶動吳盡修為增長,也算是一種最好的相輔相成。
從本質上來講,他的這項特殊技能已經發生了質的飛躍。
等到吳盡身上的氣息漸漸平複,修為牢牢固定在築基大圓滿後,吳盡方從入定中醒來,睜開了眼睛。
“恭喜,看來咱們要的答案都有了。”
月深笑著道賀,知道吳盡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這種時候,特殊能力便顯得格外有用,當然,前提條件必須是吳盡本身給力。
沐清可幾個見狀,自然也跟著道賀,畢竟這可不是簡單的修為提升,未知夢能力的質變才是吳盡最大的一次蛻變。
“謝謝。”
吳盡當然清楚自己這回的收獲有多大,不過此時他的神情卻沒多少喜色,反倒是皺了皺眉道。
“雲師叔如今的處境有些奇怪,你們說她一直在傳承地,但我夢中所見,她反而更像身處一片雷海之中。而且她此時的狀態很難用言辭解說得清楚,反正感覺一切只能靠她自己。若是能夠順利擺脫那樣的狀態,雲師叔必定收獲巨大。至於更多的,就沒了,總之目前來說肯定沒有性命之危,我們只需慢慢等著便是。如今真正有麻煩的,反倒是初禾……”
初禾兩字道出來後,吳盡的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頓了頓,似乎在想著如何更好的講述他夢中見到情形,片刻之後這才繼續說道:“我們得盡快想辦法找到初禾,不然,她怕是凶多吉少!”
夢境中,雲開只有零零碎碎幾個畫面,沒什麽大事,而初禾佔了絕大部分,從頭到尾旁觀下來,吳盡著實憤怒無比,偏偏夢境並不完整,總是缺少一些重要而關鍵的部分。
比如說,到底是誰將初禾抓了去?
再比如說,如今初禾被關之地具體又是在哪裡,夢境中根本沒有什麽好辨別的特征與線索。
他只知道,抓走初禾的人一是為了初禾本身的觀氣術,而另一方面還牽扯到了神器通天鏡。
正因為如此,所以在九大寶地中時,初禾應該早被人盯上,只不過對方沒有急著動手,出於更大利益上的考量,最終還是在初禾徹底出了九大寶地後才抓的人。
吳盡第一個懷疑的便是白奕承,可惜唯一兩回跟初禾一起出現在夢境畫面的小半身影,卻並不怎麽像白奕承。
當然,這也不能排除白奕承的可能性,畢竟白奕承並不需要時時刻刻親自動手,很可能曾在夢境中出現過的半個身影,正是受了白奕承指使。
“肯定是姓白的那畜生,他進凌雲秘境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神器通天鏡。而且初禾最開始就是利用觀氣術找他加入我們小組,他極有可能一開始便發現了初禾觀氣之上的神通。”
沐清可恨得牙癢癢,當下便說道:“吳盡,你再好好回憶一下夢境細節,爭取早些尋到初禾被關押之地的線索,不論如何,咱們都得想辦法先把人給救回來!”
“慢慢找怕是時間上來不及,我也覺得白奕承嫌疑最大,乾脆直接從白奕承身上找突破口。”
祝青雲平時話不多,但關鍵之際絲毫不冷血涼薄:“或者我們可以分頭行事,夢境線索、白奕承如今的落腳點,以及神器最有可能存在的地方,三頭一並排查。”
從九大寶地通通轉了一圈順利出來的試煉者,有些走上了專門結伴打劫之路,有些忙著搜索核心地帶不要積分的機遇好處,有些知足長樂者尋地方避開他人安心修煉,還有些目的極強者,卻是一刻不停地奔波在尋找神器的道路上。
顯然,白奕承絕對是最後一者,而為了神器這個飄渺的目標,像白奕承那樣的人,當真是什麽都做得出來。
祝青雲並不覺得初禾本身與神器之間有什麽特殊關聯,但初和的觀氣術若是用得巧妙,卻還真有可能成為白奕承尋找神器的手段之一。
“月道友,你怎麽看?”
寧哲卻是突然看向一旁的月深,明確點名詢問月深的意見。
“你們要救人,我肯定幫忙,不過具體怎麽做,這我是沒有什麽特別好的辦法。”
月深一則對初禾完全不了解,二則他又是後面才因著雲開的關系加入的,所以對整個小組的情況更不如其他人情況。
所以這種時候,他最好的便是幫忙出力,而不是出什麽沒用的主意,胡亂安排。
“吳盡,你再好好回憶一下夢境細節,爭取盡可能找出初禾如今關押之地的更多有用細節與線索來。”
寧哲見狀,索性徑直安排了起來:“清可排查白奕承此時的落腳點,祝青雲負責打聽秘境神器的消息。”
吳盡幾人聽到寧哲的安排,當即應下,各行其事。
小組成員間的默契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只是最簡單的一兩句話,眾人便知道寧哲想的打算以及接下來他們要如何做,誰都不會耽誤半點功夫。
“那我呢?”
見其他人都有得忙,並沒被指派任務的月深看向寧哲。
他並不覺得剛剛寧哲問他“怎麽看”,只是隨口說說,顯然應該有著更為深層的用意在其中。
雲開這位嫡親的師兄,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但實際上,心思卻是這裡所有人中最難讓他看明白的。
“月道友,我們單獨聊聊?”
寧哲看似詢問,但說完抬腳便往外走,並不擔心月深不會跟上來。
而月深自然沒有拒絕,當下跟了上去,換了處地方後沒有其他人在,的確可以好好單獨聊聊。
“你單獨叫我出來說話,就不怕其他幾個同伴多想?”
月深頗為奇怪,這個時候他們之間有什麽話還需要刻意避開其他人,單獨來說。
“不怕,他們也不會多想。”
寧哲十分肯定地搖了搖頭,這不僅僅是對其他同伴的信任,也是同伴們對他的信任:“月道友,關於神器通天鏡,不知道友可有打算?”
“莫不是寧道友對通天鏡感興趣?”
月深頓時來了興趣,仔細又瞧了瞧寧哲:“不像呀,要是真感興趣的話,這幾年怎麽完全不見你有半點動靜?”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九大寶地出來的試煉地開始將注意力放到了尋找神器通天鏡上,這早就不再是什麽秘密。
只不過,真正能夠掌握通天鏡幾分有用線索的試煉修士卻是少之又不少,所以如今秘境核心地帶關於通天鏡的下落線索,更多的都是些不靠譜的風言風語。
要月深自己看,神器什麽的那是一般人配有的嗎?
拚了老命就算真找到了,那是一般人能夠拿到手的嗎?
再退一萬步,就算你走了狗屎運,真的僥幸得到了傳說中才出現過的通天鏡,那是一般人能安安好好保得住,拿得走的嗎?
神器是什麽?神器有靈,能隨隨便便被人得了去?
沒那種巨大天恩福澤者,最好想都別想,否則竹籃打水一場空都是輕的,關鍵你得承得起來自神器更為更大的反噬。
所以哪怕月深他再自視過人,但在神器通天鏡一事上,卻打一開始便沒有想過湊那種熱鬧。
“既為神器,自然沒有不感興趣,但寧某有自知之明,所以從未有過據為己有的貪念。”
寧哲徑直說道:“之所以問月道友,只是想先確定一下月道友對神器的態度,不知月道友可有為神器全力一搏的打算?”
“我說,你便信?”月深反問。
“你說,我便信。”寧哲點頭:“或者說,我更信雲開的眼光。”
“哈哈,很好,果然不愧是嫡親的師兄妹。”
月深笑了,肯定之後,給出了正面的答案:“對於神器,除非它非得自個跳到我懷裡,不然我肯定不會主動去找去搏。這世間好東西太多,神器再好也不及性命重要,所以順其自然就是我最為真實的態度。”
“月道友不愧是通達之人,既如此,我想請月道友幫忙測算一下神器如今所在的大概方向,以及最有可能存在的一些區域地帶。”
寧哲直接做出了請求,當然也解釋了用意:“月道友放心,我也不是衝著神器本身而去,只是覺得初禾如今所關之地,很可能就在與神器有關的地界。”
“你為何覺得,我能測算出你想要的?”
月深的確自信,但並不認為像寧哲這樣的人,也對他無緣無故抱有這樣的信心。
“月道友測不測算都行,我只要結果便可。”
寧哲微微一笑:“我想,比起讓祝青山去收集消息,從月道友這兒直接打聽應該更快也更精準得多,希望月道友看在雲開的面子上,幫我們這一次。當然,此事我自會替道友保密,不會讓人知道,最後的結果是從月道友這兒得來的。”
這話一出,月深看向寧哲的目光可就瞬間複雜無比起來。
搞了半天,寧哲壓根就認定了他知道神器可能存在的一些具體區域線索,所謂請他測算什麽的無非就是個遮掩的借口。
可問題是,寧哲憑什麽認定他知道旁人都無法知曉的神器線索?
寧哲又憑什麽認為,他一定會將這樣重要的機密輕易告之?
是以,月深也不說話,就這般沉默地看著寧哲,明擺著就是要讓寧哲給他一個足以說服他的理由。
不然的話,僅憑救人二字,或者雲開的面子,還真不是那麽好使。
莫說對月深來講,初禾與雲開的關系明顯遠了一層,就算如今有難急等著被救的人是雲開嫡親的師兄寧哲,也不可能讓他輕易開口。
除非是為了救雲開,那自然完全不同。
見狀,寧哲也明白的月深這麽看著他是個什麽意思。
想了想後,他隻得再次說道:“兩年前剛見你時,我便覺得月道友有些面生,不過當時也沒有深想,下意識地便忽略掉這種不重要的小事。後來相處時間久了,寧哲才恍然明白過來,月道友應該跟我們這些真正的外來試煉修士的身份並不相同。也就是說,像月道友這樣的,應該是從別的途徑直接進入的秘境核心地帶。雲開以前推斷過,這處秘境應該並不是專程為我們這些大小世界的試煉者打造出來的試煉地,更為準確的來講,我們這些外來試煉者應該是為了給某些固定群體做陪練才篩選出來的。也就是說,如今這核心地帶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我們這樣通過層層試煉考驗順利晉級到核心地帶的試煉者,而另一種便是我們陪練的特殊群體。”
“所以, 你的意思是,相較於你們普通外來試煉者,我們這樣的人對於秘境本身的了解程度必定要多得多,特別是通天鏡這種人人都想得到神器,更是我們這樣的人想要尋到的重中之中?”
月深明白了寧哲如此篤定的原因,點了點頭道:“雲開當初的猜測怕不僅如此,對於我們這些人的身份來歷當更為具體吧?還有寧道友,你是第二個察覺我並非普通外來試煉者身份的,雖然比雲開要慢太多,但到底還是發現了問題所在,破除掉了秘境施加給你們的無形暗示,很是不錯。”
他沒有否認自己來自仙界,哪怕寧哲並沒有明確點破這一怪,但實際上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就算如此,我也沒必要非得將那麽重要的機密輕易告訴你。畢竟,你到底只是雲開的師兄,而不是雲開。我雖無意於尋找神器,但也不想讓神器真正的下落線索因我泄露,一不小心搞出事來打擾到了這神器的安寧。畢竟人心隔肚皮,很多事情沒有真正走到那一步,都難以說清。”
寧哲現在對神器不動心很正常,可誰敢保證以後也不會動心?真正的線索近在眼前時還會初心不改?
或者寧哲做得到,他們那個小組其他的人也都能毫無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