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夏槐點頭。
“可據我所知青竹幫……就是個腳行啊,腳行裡能有什麽熱鬧,你們大老遠的跑過來,看人家在碼頭背貨嗎?”陸景斟酌著措辭。
“哦,準確的說我們是衝著青竹幫的幫主解連铖來的。”夏槐填飽了肚子,恢復了不少精神,而且一說起八卦來她也是一副你要聊這個那我可不困了的樣子。
“我也是在送信路上聽說的,這位解幫主大概九個多月前偶然得到了一本厲害秘籍。為了不讓消息走漏出去,他殺掉了當時同行的四人,就此將那本厲害秘籍據為己有,但不知道為什麽大概一個月前,這事兒忽然又傳了出去,於是不少江湖中人覬覦起那本秘籍,紛紛跑來了鄔江城。
“就像你之前說的,青竹幫只是個腳行小幫派,裡面並沒什麽高手,所以等踩過點後這夥人很快就按耐不住,準備養精蓄銳一晚,第二天便動手搶奪,可沒曾想等到了清晨,他們睜開眼睛,卻在自己的枕邊發現了一張請帖。
“請帖上的內容很簡單,就是歡迎他們來鄔江城裡做客,同時告訴他們,神功秘籍如美酒佳釀,本就不該一人獨享,一個月後城中會有一場夜宴,到時解連铖自然會將那本功法拿出來和大家一同參悟,最後的落款是青竹幫。
“收到請帖的人都被嚇了個半死,主要是不知道那請帖是什麽時候送到的,他們之中甚至還有二流高手,結果都毫無察覺,送請帖的人既然可以悄無聲息的把請帖放在他們的床頭,自然也能悄無聲息的把他們的腦袋給摘走。想到這一點,那夥武林人士都不敢再有什麽異動。
“一部分人被嚇得當夜就離了城,不過還有一部分人卻留了下來,他們認定了那晚來送秘籍的人必然就是解連铖,想那解連铖本來只是小幫派的幫主,名聲不顯的三流高手,然而如今居然可以在大家夥的眼皮底下來去自如,雖然佔了那些人睡熟的便宜,但也足以證明那本秘籍的不凡,因此很多人的心也更熱了。
“雖然將心比心,大多數人都覺得解連铖是不可能平白交出秘籍來的,更不要說把秘籍拿給所有人一起看了,但是請帖上既然邀請他們去參加夜宴,還有具體的時間,那大家夥也想看看到時候解幫主有什麽說法。
“至於那會不會是陷阱,唔,這問題他們自然也是有考慮過的,但對那秘籍感興趣的人人有很多,到時一起赴宴,解連铖就算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是這麽多江湖中人的對手,而算一算如今距離那請帖上的日子只剩下四天了,正因為如此,鄔江城中的武林人士才越來越多。”
少女一口氣說完,隨後望向對面的陸景,沒想到後者卻似乎有些走神。
夏槐的話讓陸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比如之前俞六郎茶坊,秦小頭為什麽會突然對他出手,而且跟他說別等半個月後了。
秦小頭顯然是從他能抗六袋粟米而面不改色上看出了他身懷武功,於是問他師父是誰,在意識到他剛拜師沒多久後,對他這一身武功的來歷產生了懷疑,之後便開始詢問他入幫的時間,結果發現是在九個月前。
這正好和解幫主得到秘籍的時間對上了,秦小頭這時對他的懷疑也更深了,就提出了要提拔他當棍子,想把陸景放在自己身邊再好好觀察。
在青竹幫,棍子可比腳夫的待遇好太多了,
如果陸景加入青竹幫並非懷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想來是沒理由拒絕的。 可偏偏陸景這邊本身只是拿青竹幫做個過渡和習武的踏板,並不打算在這裡久待,便婉拒了秦小頭的提議。
到了這個時候秦小頭基本已經認定陸景是奸細了,但保險起見他還是又問了一句,是不是有其他小頭招攬過陸景。
得到否定的答案後,他就再無任何猶豫,果斷出手。
而除了這場誤會,方子京那夥人挾持了章金明,表面上是衝著章三豐去的,但實際上顯然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他們看樣子更像是被人指使,試探的成分居多,對青竹幫內部也並不怎麽熟悉。
眼見章三豐不在也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 恰好這時候撞上了陸景這個青竹幫幫眾,於是便琢磨著在他身上做點文章。
想通了這兩件事,陸景又不由擔心起師父來,想到十一天前師父忽然離開鄔江城,很可能也與這件事情有關,就是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雖然章三豐早年行鏢是出了名的能跑,但從來都不是一個人跑的,只是見勢不妙會果斷舍棄財貨,反而跟著他的那些趟子手,鏢師基本都比其他同行活的要久,所以陸景也不覺得這次的他是看城裡局勢緊張逃走了。
否則就算他不知會自己這個便宜徒弟,沒道理就連唯一的獨子和老伴都不帶。
不過陸景也明白,這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了的事情。他估計師父也是這個意思,所以之前才一點風聲都沒透露給他,顯然是覺得他知道的越多反而會越容易陷入到危險中。
雖然如今的陸景一條任脈已經快打通了,還剛殺了七俠中的四俠,但他對自己實力有著清醒的認知,明白之前那幾架之所以能險勝,憑借的只是自己身上那個顛覆武學常識的bug,以及一些運氣。
而運氣這種東西是不可能一直站在他這邊的,一旦他的底細被人給摸清,那人家要對付他簡直不要太輕松。
實際上相比起鄔江城裡正在發生的事情,陸景更擔心的還是七俠中逃掉的那二俠,等那兩人回過神來說不好就要回來找他報復,於是此時的陸景也破天荒對提升實力有了一絲緊迫感。
除此之外他還得解決自己體內內力過剩的問題,回過神來的陸景發現夏槐正在望著他,心中不由亦是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