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憂坐在屋頂上聽著別人聊天, 聊著聊著,吳憂就聽到他們聊到了莫子意重金贖出花魁的事情, 心中覺得有些奇特, 這原著中本該相遇的人並未相遇, 不該相遇的人倒是都湊一起了。
跟莫子意同行的這些時間,吳憂多少對她有些了解, 莫子意絕對不會對花魁有興趣的, 那唯一的解釋便是江紅要求了。
心中覺得有些奇怪, 那麗娘明明說江紅只是為了她攢的贖身錢來著,吳憂有種被騙了的感覺。
拿起手中的蘋果咬了一口,吳憂有些發愁,這幾日她去鏢局打聽了一下,發現至少得賺一年的錢才有那個資本將那周大夫引出來。
等一年吳憂當然等不及,但吳憂也不能和原主一樣仗勢欺人收保護費, 這樣做她良心上過不去。
“吳小姐!你在上面做什麽?”
聲音是莫子意的,吳憂心中感慨了一下,“真是想什麽就來什麽,那我想暴富怎麽就沒有呢?”
往下一瞧,莫子意身邊還帶著兩個人, 一個塗著濃妝已經看不清本來的面容,但吳憂一看她那身形就知道是江紅, 不為什麽,因為矮。
另外一個帶著面紗同江紅走在一起,吳憂知道這是麗娘, 只是今日沒有佩戴那惹人注目的頭飾了,想來如今不在青樓不需要。
吳憂從房頂上一躍而下與他們打了聲招呼,江紅瞧見吳憂還是往莫子意身後躲了躲盡量減少她的存在感。
在這陌生的地方遇到熟悉的人總歸是十分高興的,在京城待了幾天,莫子意也知道了眼前這人的身份,雖然奇怪京城百姓口中的惡霸和她遇到的這個吳小姐完全不一樣,但莫子意願意相信自己的感覺。
“莫公子好久不見,今日是要去哪?”
莫子意有些驚訝:“趙小姐邀請我去府上一敘,吳小姐不知道嗎?”
阿梓?吳憂心中有些疑惑,但想起原著中的劇情,心中有些不安,反正今日也無事,吳憂決定和莫子意一起去一趟。
吳憂一心想讓趙青梓過得像個普通女孩子一樣,不用背負罪惡,不用手染鮮血,結局也不必要變得那樣悲慘。
吳憂知道趙青梓是個很決絕的人,因此在哥哥死亡之後,她才會選擇將自己一把火燒盡,半點痕跡都不願意留下。
想明白之後吳憂笑了:“那正好,我與莫公子一起去好了。”
莫子意眼睛亮了亮,她與那趙小姐還不是很熟,一人前去當然會有些緊張無措,如今多了個吳憂在中間調和,正好緩解她的不安。
於是莫子意聲音中都帶了些喜意:“那正好,麻煩吳小姐了。”
吳憂道了聲不麻煩,隨後看向她身後的兩人,江紅不敢抬頭看她,而麗娘朝她笑了笑。
一行人邊走邊聊,不一會兒便到了永定侯府,這永定侯是常年不在的,平常能見到的主人便是趙青舒和趙青梓。
今日趙青舒不在,畢竟有官職在身十分忙碌。
將來意告知門房後,不久一行人便進了府中,吳憂來的多了倒不是很驚訝,莫子意倒是有些驚訝之色。
她忍不住道:“這永定侯府倒真是氣派。”
不知為何,吳憂心中有種有榮與焉的感覺,凡事與趙青梓有關的事被別人誇獎,她都會覺得很高興。
臉上掛著笑意,“阿梓的母親是明悅長公主,畢竟是先皇最喜愛的女兒,這些排面還是有的。”
莫子意這些天聽的八卦很多,對長公主的事情也了解了些許,有些可惜,又在心中提醒自己等會兒同趙小姐見面不能提這些事情。
這府中的路也是曲折,一番折騰之下終於見到了趙青梓,眾人到達之時只看到她坐在涼亭之中悠閑喝茶。
像是注意到了吳憂這邊的動靜,趙青梓轉過頭來,看到吳憂似乎有些驚訝,但也只是一瞬。
吳憂看見趙青梓,衝她揮手喊了聲“阿梓”,隨後跑了過去,挑了一個離她位置近的座位坐了下來。
莫子意她們和趙青梓不熟當然不能這樣做,只是瞧見吳憂這幅模樣,莫子意不由在心中感慨,這兩人感情真是好。
兩人旁若無人地說起話來好像把莫子意這一行人給忘記了一般,莫子意除了心中有些羨慕之外又覺得有些尷尬。
她忍不住出聲打斷兩人的談話,強調一下自己的存在。
“趙小姐久等了,路上碰到吳小姐耽擱的久了些。”
趙青梓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淺笑著回答:“不要緊,過來坐吧,實在不好意思將你們忘記了。”
聞言,莫子意帶著江紅兩人上去坐好,因為江紅是丫鬟的身份,而這裡又不是在莫府,便只能站著,同理麗娘也是一樣。
江紅跟在莫子意的身後,她直覺趙青梓忽視她們這件事是故意的,或許別人不知道,但是江紅清楚得很,這人就是個小怪物,就喜歡躲在陰暗的地方趁人不備咬上一口。
或許是江紅盯得有有些久了,趙青梓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去,江紅看著趙青梓的眼睛心中一涼,將頭低下不敢再看。
江紅覺得心中有些發冷,突然手被人握住,手上有些繭子應是練琴練出來的,江紅轉頭看著麗娘,麗娘握著她的手輕輕地對著她笑。
江紅心中的害怕之情突然少了些,她忍不住將麗娘的手握得緊了些。
察覺到趙青梓的視線停在自己身後,莫子意轉頭一看小紅和麗娘正牽著手,想著趙青梓應該還不認識這兩人,也沒給她介紹真是失禮。
“趙小姐,這是我的丫鬟小紅,旁邊的人是麗娘。”
趙青梓聞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她依舊盯著江紅和麗娘牽著的手:“莫公子倒是風流,竟將這醉紅樓的頭牌給拿下了。”
莫子意聞言有些急切,她連忙擺手解釋:“不不不,不是,這位麗娘是小紅的恩人,我只不過是幫忙罷了,沒有非分之想。”
聽著她們的對話,吳憂有些好奇同時又覺得這孩子實在是有些單純,希望她永遠不要知道江紅的真正身份吧。
想著想著,吳憂便歎了一口氣。
趙青梓離她近,雖然吳憂的歎息很輕但她還是注意到了:“怎麽了?為何歎氣?”
轉頭只看見趙青梓眼中滿是關切,吳憂笑了笑:“沒怎麽,阿梓別擔心。”
雖然吳憂臉上掛著笑容,但趙青梓還是忍不住擔心,她想會不會是因為吳憂她缺錢了的原因,看來得讓雲姑快一點了。
對了,趙青梓差點忘了今天的主角是莫子意,那山匪的問題她一定要問出來才行,然後還要想辦法讓她離吳憂遠遠的。
按趙青梓平常的做法,不確定的因素直接抹去就是了,可如今這莫子意在山匪這一事上十分重要,暫且還不能動。
眼睛一轉,趙青梓重新提出問題:“莫公子對下人可真好,身為錦州富商之子還這麽平易近人實屬難得。”
這話讓莫子意有些不好意思,她心中覺得自己並沒有那麽好,比起哥哥來說差得遠了。
手指撚了撚袖口,“沒有,趙小姐才是真的溫柔,吳小姐有你這樣的愛人真是幸福的事情。”
吳憂在旁邊看著她們對話,隻覺得這莫子意有些憨憨的,倒還挺可愛的,仔細回想了下原著的描述,與眼前這人倒也差不了多少。
趙青梓聽見這句話臉色一變,她勉強維持住臉上溫柔的表情,心中想著這小狐狸道行倒是挺高的,難道是想通過誇她的方式來獲取吳憂的好感?
老實說莫子意說的話趙青梓很是受用,但一想到這人對吳憂有非分之想,她又忍不住提高警惕,隻覺得這人的每一個神態每一個動作都帶著目的,不由得心中憂喜交加,滋味十分奇怪。
皺了皺眉,趙青梓努力提醒自己正事要緊,強行將自己的理智拉回,又笑著道:“莫公子過獎了,這年才剛過就上京城來了,這麽大一個車隊就你一個人安排,果真是年少有為啊。”
莫子意覺得有些受不住,趙青梓臉上的表情太真誠,和往日應酬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樣,有些受寵若驚地說:“趙小姐真的過獎了,父親身體不便,便將上京城這個任務交給我了。”
趙青梓端起茶抿了一口,“聽聞莫老爺是商業上的奇才,就這短短的五年一躍成為錦州首富,青梓有些仰慕。”
聽趙青梓說起莫老爺,莫子意的心情便有些低沉,“趙小姐過獎。”
莫子意興致不高,趙青梓卻是很興奮的,“聽聞從錦州來京城的路上山匪橫行,莫公子回去的路上可要當心。”
莫子意又被感動到了,吳憂默默看著被感動到的莫子意,心中歎息了一聲“傻孩子”。
與吳憂有同樣想法的還有江紅,她很想提醒莫子意不要被這個小怪物給騙了,但是趙青梓在場且她還是不是悄悄傳來一個警告的眼神,江紅便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麗娘倒是安安靜靜地站著,不聲不響,就在江紅緊張的時候悄悄地安慰她。
話題聊著聊著便到了那山匪上面。
“本來是要年前入京的,雖然是大雪封城的情況但父親還是很執著,妹妹也是在年前沒的。”
“莫老爺為何這般,真是可惜了,公子節哀。”
莫子意笑了笑,心情很複雜,回想哥哥帶領車隊出發的前一夜,兩人還在說話,不過現在想來哥哥那天的表現很是奇怪,像是有很多心事似的,可現在哥哥人已經沒了,想要詢問也沒有辦法。
“聽聞趙小姐也有一個兄長?”
趙青梓心中奇怪,搞不明白這人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幹嘛,但還是認真的回答了。
“不知莫公子問這個問題?”
吳憂在心中默默回答,“還能怎麽,肯定是想她自己的哥哥了,有些羨慕唄,不過阿梓你都快把人家的戶口給查完了,莫子意你還真就這麽簡單的把自己家底都供出去了!”
不過阿梓這麽關心莫府的情況,莫非那山匪和莫家有關系?不過不對,若是和莫家有關系的話,莫家的少爺是實實在在地被山匪殺死了的。
不過吳憂心中有些猜測,按照原書最後來看,那山匪在兩朝最終戰中截取了運往邊境的糧草,間接地導致了張文琪的身亡。
原著中張文琪死的很是慘烈,雖是作為英雄而亡,但屍骨不存,最後她墓中埋葬的是陪伴她多年的鎧甲,且因為大欣戰敗,張文琪與煜朝打了那麽多年的仗,作為煜朝最痛恨的人,煜朝要挾大欣不能給她榮譽。
而當時大欣答應了,此事也導致常安侯直接卸甲歸鄉,常安侯府上上下下永不入朝為官。
吳憂正思考著這些事情,突然心臟劇烈疼痛,她忍不住捂住胸口,臉色發白,嘴唇緊咬。又來了,這種感覺,是這具身體的問題嗎?
趙青梓離吳憂近,一眼就發現了她的異常,頓時著急了起來:“阿憂你怎麽了?你沒事吧?”
疼痛感逐漸減緩,吳憂笑著回答沒事。
趙青梓瞧見吳憂臉色還是很蒼白,她想要招呼人去喊大夫,吳憂握住她的手搖了搖頭示意不要緊。
莫子意也被嚇到了,她有些緊張地問道:“吳小姐沒事吧?”
吳憂笑著搖了搖頭。
趙青梓有些坐不下去了,也不想再招呼莫子意一行人,剛想讓他們離開,那邊吳憂的話輕輕傳來:“聽聞麗娘的舞乃是一絕,不知今日可否一見?”
聽話頭突然轉向自己,安靜做個花瓶的麗娘愣了下,隨後看了看莫子意和江紅,莫子意也不知吳憂這是什麽意思。
吳憂笑了笑,“就是想看一看,莫公子不必驚慌,若是麗娘不願也不用勉強。”
莫子意詢問了麗娘的意見,見她沒意見,便同意了吳憂的要求。
麗娘走至亭外寬敞的地方,四周寂靜無聲不由出聲:“不知吳小姐可通樂理?只有舞沒有音樂少了些韻味。”
沒想會給自己挖一個坑,吳憂心下有些驚訝,她本是看阿梓心情有些不好便想找些娛樂項目,可她哪裡通什麽樂理呀,她前世只會扎針,今世舞槍弄棒最是一絕。
正尷尬間,身旁傳來聲音:“我會琴。”
趙青梓說完便吩咐身後的侍女取琴去了,而後轉頭對吳憂一笑。
吳憂清楚她可能以為自己想要看,沒想到本想安慰別人卻被別人給安慰了,但心中卻覺得十分溫暖,同時也覺得十分驕傲,隻覺得阿梓什麽都會。
不一會兒侍女取來了琴,趙青梓輕觸琴弦試了試音,眼中有些懷念之色。
隨後朝著麗娘說:“聽聞姑娘可以臨場隨曲而舞,我有一曲是我母親所作,不知姑娘能否駕馭?”
麗娘淺淺一笑,“麗娘願意一試,若是跳得不好請趙小姐不要取笑奴婢。”
“那當然不會,如此我便開始了。”
琴聲如訴,吳憂聽著這琴倒像是在敘述著一個人的一生,前面很是歡快像是無憂無慮,中間有些淒苦急切,後半段歸於平靜像是釋懷。
這曲子有些難度,但麗娘也不愧是醉紅樓的頭牌,竟也跟上了曲子,連其中的意境也給表達了出來。
吳憂雙手撐著腦袋,看著身旁專注撫琴的少女,微風輕撫她的面容,伴著亭外的竹葉響動之聲,吳憂覺得若是時光停在此刻也好。
又看向亭外跳舞的麗娘,心中想著若是阿梓的腿沒事,她會不會也跳得這樣好,吳憂覺得這個想法有些可笑,阿梓她這麽聰明的人一定能做到更好。
江紅看著亭外跳舞的少女,目光柔和。
莫子意倒是沒有這麽多感受,她只是覺得這兩人都是這麽優秀,轉頭想和江紅說話,卻見這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麗娘,同平時的怎怎呼呼不同,此刻的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突然有些不忍心打擾,回頭又看見吳憂,只見她安靜看著趙青梓,唇角掛著笑意,竟根本沒有看麗娘跳舞,明明提出跳舞的人是她來著。
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個時刻非常微妙,有種尷尬的感覺,莫子意分辨不出這種感覺是什麽,只能又撚了撚袖口隨後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想著這舞什麽時候才能跳完。
萬幸這舞真的不長,麗娘跳完行禮隨後便走到莫子意身後站好,江紅看她額頭上有汗水,而她並不喜歡隨身帶帕子,便用衣袖幫麗娘擦了擦。
麗娘將江紅的手捉住放了下來,搖了搖頭示意不用再擦。
莫子意暗中觀察著,隻覺得這兩人的關系怕不只是江紅說的恩人這麽簡單。
趙青梓問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當然不想再看到莫子意,只是心中又想著要好好氣她一氣便皺著眉頭嘶了一聲。
這突然一下弄得吳憂很緊張,趙青梓身體不好,吳憂就怕她出問題,:“怎麽了?”
趙青梓瞧吳憂已經上鉤了,她皺著眉伸出自己的手,吳憂趕緊抓住她的手查看,只見趙青梓纖細的手指上有一道劃痕還滲出了血,紅色的血綻放在她雪白的手指上顯得有些醒目。
“剛剛撫琴的時候被琴弦刮傷了,不打緊的。”
吳憂瞧這傷口有些深了,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著急的不行,傷口還在往外滲血,吳憂腦袋一熱就含了上去。
這情況讓趙青梓也愣住了,指尖突然被一片濕熱包圍,手指當然是趙青梓故意弄傷的,趙青梓是個狠人不僅體現在對別人狠,更體現在她對她自己也狠,因此這麽一個小傷口在她心裡完全不是問題。
可現在吳憂的反應超出了她的想象,什麽莫子意什麽山匪都已經被她拋到爪哇國去了,她隻覺得耳朵發熱,頭腦也有些發暈。
吳憂把血處理完後又取出懷中的手帕給趙青梓包扎了一下,最後確認幾遍沒事以後才放下心來,其實吳憂也不是嬌滴滴的女孩,但這事發生在趙青梓身上她總是過度緊張。
那手帕一角繡著青竹,是百花宴趙青梓給吳憂包扎用的那一塊,只是沒想到會以同樣的方式還了回去。
吳憂抬頭剛想問趙青梓還疼嗎,話還沒說出口,肩膀上突然一重,是趙青梓暈倒了。
這下可把吳憂給嚇壞了,她音調都有些變了:“阿梓!醒醒!阿梓你怎麽了?你別嚇我!”
莫子意也沒想到這東道主會突然暈倒,同時心中也很急,連忙吩咐江紅去叫大夫,江紅臉色有些怪異但看莫子意一臉著急她還是去了。
同時心中有些奇怪,想著這會不會是趙青梓的計策,畢竟那家夥可是一肚子壞水。
趙青梓暈倒了,頓時永定侯府一片雞飛狗跳,這侯府實際管事的人並不是永定侯,而是趙青舒,要是被那個妹控知道了,這個府上就安寧不了了。
吳憂將趙青梓送回了房間,莫子意因為此時還是男子身份並不方便陪同,因此房間內就吳憂和趙青梓兩人。
吳憂握著趙青梓的手,看著這人暈倒了嘴角竟然帶著笑容,又探了探她的呼吸,十分平穩,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莫非口水帶毒?吳憂覺得這不可能。
外面傳來江紅氣喘籲籲的聲音,“大夫來了!”
若是趙青舒此刻在這裡的話可能會感歎一聲緣分,這次請來的大夫和上次趙青梓吃撐請來的那位是同一個人。
這老大夫上了年紀,被江紅拉著一路跑話都已經說不完整,吳憂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
緩了緩之後,老大夫開始給趙青梓診脈,他皺了皺眉頭,隨後臉色一變。
吳憂的心也隨著他的臉色一提,她小心問道:“大夫,阿梓她是得了什麽病?”
老大夫看了吳憂一眼,也不怕這人在外的霸王名頭,他沒好氣地說了聲:“心病!”
心病?吳憂有些急了,“大夫,這該如何是好?”
“你們之前做了什麽?”
吳憂不敢怠慢,將細節都告訴了這位老大夫。
聽完吳憂的話,再結合這城中的八卦,大夫心中得出了結論,看著床上躺著的美麗女子,心中有些無語。
害羞到這個地步也是沒誰了。
但看吳憂快要急瘋了的樣子,歎了一口氣同她解釋:“趙小姐沒事,過一段時間她就會自己醒來,你不用擔心。”
聽此吳憂的心才落到了實處,她多給了老大夫許多診金,千恩萬謝地將他送出門,隨後繼續回床邊守著。
江紅目睹了全過程,感覺這吳憂倒是真對這小怪物動了心,小霸王和小怪物,說起來還挺相配的。
隨之又想起被趙青梓捉住的那天,將趙青梓痛罵了一頓後反而活了下來,江紅有些想法,莫非這小怪物其實也對吳憂有意思?
這倒是有趣了。
莫子意和麗娘還在外面等著,江紅也不想當這個亮晃晃的電燈泡,轉身出了門。
得知趙青梓沒事的消息,莫子意才松了一口氣,讓江紅轉達了離去之意後,三人便回到了落腳的地方。
趙青梓這一覺睡得有些久,外面的天逐漸黑了下來,吳憂也不好在侯府過夜,更何況趙青舒已經回來了。
將趙青梓的情況說給趙青舒聽,隨後將人交給了他,吳憂轉身出了侯府。
趙青舒今日的事務有些多,但還是撐著照顧妹妹,可眼皮還是在打架最後還是睡在桌子上。
夜晚寒冷,床上的趙青梓皺了皺眉,隨後眼睛慢慢地睜了開來,或許是睡得太久,腦袋有些沉,她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隨後雙手撐著坐起。
看了看附近的情況確認了這是她的房間,又看見趴在桌子上睡著的哥哥,想著要去給他蓋上被子。
可她行動不便下不了床,又不敢叫侍女,怕聲音太大將哥哥吵醒,正在發愁的時候,雲姑從外面走了進來。
雲姑從櫃子中拿出一床被子小心地給趙青舒蓋上,隨後來到了趙青梓的床邊探了探她的額頭。
“小姐怎麽會暈倒,我才離開一會兒的事情。”
覺得有些丟臉,趙青梓不願意同雲姑分享這有些出糗的原因,於是她單刀直入,直接說起了正事:“今日同那小…莫子意說話,我可以推測那莫府跟山匪應當是有什麽聯系。”
雲姑想了想莫子意,從智商上來說她總覺得不太可能:“那莫子意應當沒有那個能力吧?”
“我說的不是莫子意,而是整個莫府,莫家發跡是在五年前,而那山匪也是在五年前逐漸壯大的,你不覺得很巧嗎?”
雲姑覺得這話有些道理,但是從江紅的情報來看,那莫家的少爺是真真切切地死在了山匪手中,忍不住提出疑問:“可那莫家少爺…”
“我知道,但我並不相信這世界上有絕對的親情,而且那次行商也很是蹊蹺,大雪封山,山匪糧食肯定不夠,那車隊裝的又是米糧倒像是去給匪徒送糧食的。”趙青梓打斷了雲姑想說的話。
雲姑突然不敢再說了,也覺得心中發冷:“那接下來如何?”
趙青梓敲了敲床沿,思索了一番:“先想辦法將莫子意留在京城吧,然後你再去莫府那邊查一下莫老爺的情況,有價值的情報直接告訴我。”
聽這意思,趙青梓又想將雲姑派到錦州去,雲姑心中有些急:“小姐,我們的動作肯定已經被山匪那邊知道了,這次去錦州的路上還遭遇了刺客的劫殺,老身不是怕死,可小姐你將我派了出去,你自己怎麽辦?”
“不用擔心,這件事很重要,若不是你去的話我不放心。”
雲姑還想再說什麽,突然被趙青梓抱住,“雲姑,我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的,不用擔心。”
想了想又笑著說:“還有吳憂在呢?她說她是京城小霸王,她會罩著我的。”
深知和戀愛中的少女講不得道理,雲姑只能妥協:“那請小姐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盡量不要外出,入口的食物一定要小心謹慎,若是有情況,吳憂她的武功不弱,一定要去找她。”
趙青梓聽著雲姑的絮絮叨叨,雖然覺得很是囉嗦但又覺得很是溫暖。
自從腿失去知覺之後,外邊的風言風語便從沒有少過,從母親不幸福的一生說到這侯府的每一個人。
仿佛他人的不幸是他們最好的調味品,離了這些,生活便少了滋味一般,而那個皇帝舅舅與母親並不是同一個母妃,相反,兩人的母妃還是死對頭。
說起來是皇親國戚,如今只是頂著一個光鮮亮麗的名頭罷了。
若不是母親留下了雲姑,還有哥哥。趙青梓眼神閃了閃,若是沒有這兩人,她怕是能比現在更瘋。
壓抑住心中的情緒,趙青梓松開了雲姑笑著道:“雲姑你總是擔心我,我在這京城還是有人護著,你執行那麽危險的任務可要保護好自己。”
頓了頓,趙青梓還是說出了口:“你在我心中也是重要的人。”
床上的少女披著一頭秀發,神情很是嚴肅,雲姑隻覺得心頭一熱,搖了搖頭:“小姐保重,我先走了。”
看著雲姑離開後,趙青梓挺直的背放松了下來,又想到雲姑還沒將錢交給吳憂,得再換一個人去送才行。
想了想,心中有了一個計策,想通之後她伸了一個懶腰,隨手從床頭摸了一本書出來看,就著燭光看了看書名《拾柒紀.下》。
沒想到這玩意還有下部,不過趙青梓還挺喜歡看這本的,覺得有時候同這裡面的主人公心境相同,若是可以的話趙青梓也想見見作者。
趙青梓看著話本,吳憂也在看著話本,這算是吳憂為數不多的樂趣了。
或許是心靈相通的緣故,她看的竟然和趙青梓看的一樣,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困,吳憂揉了揉眼睛,將看過的地方做好標記。
又想著今天給那大夫付了診金,不知現在還剩下多少銀錢,吳憂想著便將荷包從腰間取下,隨後倒出裡邊的銀兩和銀票,數了數歎了口氣。
心中想著若是有個比賽得獎金什麽的讓她一夜暴富就好了,就像前世中彩票那樣,不過吳憂想起她前世也沒有中過彩票,心中便泄了氣。
左想右想也是沒有辦法,吳憂正準備先睡覺,上床之前吳憂突然靈光一閃,想起她在百花宴上救駕的獎勵還沒有兌換,或許用這個可行。
但是該怎樣見到皇帝呢?
困意悄然湧了上來,吳憂打了一個哈欠,想著竟然已經找到解決辦法那就先睡覺吧,有什麽不懂的事情明天去問阿梓就行。
隨後吳憂上床進入夢鄉,不一會兒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睡覺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吳憂被窗外的陽光叫醒,起床將自己整理好之後便出了門,想往永定侯府而去。
路過騰雲齋的時候,吳憂看到那門口十分熱鬧,好奇心作祟之下吳憂也擠了上去,旁人一看吳憂來了也不敢和她爭,於是吳憂很輕松的便到了前邊。
看了看門口貼出的告示,吳憂心中明了,原來是大胃王比賽啊,沒想到這個時代也有這種比賽,那獎品是?
吳憂繼續往下面看,隨後她呼吸一滯,只見那告示板上寫著“獎品一百兩黃金”。
黃金這兩個字仿佛帶著回音一般在吳憂的腦海裡不斷轉著圈圈,她吞了吞口水,心中想著莫非她這穿書其實是帶了金手指的,只是她沒發現?
昨天才剛想著要是能有個比賽讓她暴富就好了,今天這比賽就出現在她面前了,真是有點刺激。
看了看比賽時間就是今日的中午,吳憂也不打算浪費去永定侯府了,畢竟皇帝的承諾還是挺有價值的,能留便留。
大廳裡面聚集了很多的人,看來都是參賽選手,吳憂看了看那些人的噸位,又看了看她自己,心中有些緊張,隨後又給自己打氣。
心中默念:“為了阿梓,我一定要贏!”
如此幾遍流程下來,吳憂感覺自己來勁了。
等到比賽開始的時候,吳憂看了看端上來的食物竟然是她最愛吃的紅燒排骨,頓時心中更加自信了起來。
比賽一開始吳憂便開始大快朵頤,剛吃完一盤吳憂想接著拿下一盤就聽到掌櫃的聲音傳來:“勝負已分!”
吳憂心中咯噔一聲,隻覺得全身上下涼嗖嗖的,“這麽快就分出勝負了?這是豬嗎?這麽快?”
接著掌櫃的聲音再次響起,“獲勝者是吳憂小姐,獎品是一百兩黃金!”
吳憂懵了,她剛剛還在罵獲勝的人是豬,可沒想到獲勝的人是她自己嗎?
隨後便是狂喜,吳憂想著“豬就豬吧,做頭富裕的豬。”
吳憂開開心心的接過掌櫃手中的黃金,隨後又蹦蹦跳跳地回了將軍府,心中想著這瞌睡就有人送枕頭的感覺可真好。
而趙青梓此刻正在房間內寫字,順便聽著下屬匯報情況。
房門是緊閉的,一黑衣女子跪在地上,聲音恭敬:“小姐,那一百兩黃金已經送到了吳憂小姐手上。”
趙青梓聞言頭也不抬,神情專注繼續寫字,聲音淡淡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小姐。”
黑衣女子走後,趙青梓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她將筆放下,臉上掛上了笑容。
那騰雲齋是明悅公主留給趙青梓的財產,但是沒有誰知道,因為開始那些財務都是雲姑在管理。
雲姑本是明悅公主留下來照顧趙青舒和趙青梓兩人的,但趙青舒覺得妹妹比他更需要照顧便讓雲姑全力照顧趙青梓。
起初這騰雲齋也不像如今這般大,只是後來趙青梓上手經營便逐漸成了這幅模樣。
想到自己送個錢還要這麽繞來繞去,趙青梓也覺得有些好笑。
之前聽吳憂在夢話中都想念著紅燒排骨,因此這次的食物便準備的紅燒排骨,又怕那人不要命地吃壞了身體,趙青梓便將那些參賽選手都換成了她的下屬。
這樣做便有些違反常理,趙青梓皺了皺眉頭,心中祈禱著吳憂千萬不要發現。
其實她完全是想多了,吳憂此刻正沉浸在一瞬暴富的快樂中,同時因為趙青梓的腿應該有救,快樂便成了雙倍的。
她已經沒有辦法思考那麽多了。
吳憂握著手中的金子,心跳得有些快。
她開心道:“有救了。”
房梁上趙青梓的下屬聽見了,眉頭一皺,隨後悄悄地往侯府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吳憂:現在還不清楚口水有沒有殺菌作用。
趙青梓(眉頭一皺):那你是在佔我便宜?
吳憂(驚慌):阿梓你聽我解釋!
趙青梓(神情羞澀):多佔點,沒關系。
吳憂風中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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